白执一直抿着唇一言不发,苍伶越发感觉事情严重,能让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白执第一次用沉默的反抗,苍伶感觉后背发凉,突然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他死了吗?”
问出这句话之后,苍伶没放过白执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可让她失望的是,白执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是一片淡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这次白执异常坚持,最后还是苍伶妥协了,“白执,我就问你这一个问题,你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
白执眼神清澈的看了苍伶几秒,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情绪,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
“那就好。”
虽然牟啟和牟聿的关系一直水深火热,两人注定会站在两个不同的立场上,可牟啟毕竟是在她最难的时候对她帮助过她的人,也是给过她温暖和关心的人,突然发现他不见了,她有责任和义务关心一下。
如果有必要,她甚至想尽快还了之前牟啟对她的恩情。
“二太太,您休息好了吗?”
苍伶刚捋清楚牟啟的事,老管家再次敲门进来问道,看样子老爷子很着急见她。
“可以了,过去吧。”
她很快就被再次带到了之前和牟聿一起见过牟老爷子的书房,老爷子依旧岿然不动的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浑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老爷子。”
苍伶进去之后乖乖行礼,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很识趣的闭嘴,少说少错,虽然现在看起来今天老爷子对她还不错,可她还是不想冒险。
“我请的医生等会就过来,查一下你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牟老爷子的话音刚落,苍伶就下意识的护着肚子往后退了半步,她不想被老爷子强行检查孩子的性别,她很反感这样的事情。
孩子是她和最爱的人的爱情结晶,不管是男女对她而言都一样。
不过很显然,牟老爷子不是这样想的,在他封建传统的思想里,这很有可能是是牟家第三代唯一的孩子,必须是男孩,否者会很麻烦。
“老爷子,我不想做这个检查,孩子是难是女早已注定,早几个月知道和晚几个月知道有什么区别吗?何必急于一时。”
老爷子说只是检查一下孩子的性别,可苍伶敏感的察觉到这次老爷子看她的微凸的小腹时眼神和之前不太一样,她不知道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的事情等着她,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阴凉的让人浑身发冷的书房。
苍伶想了半天,白执被留在外面,就算他强行闯进来也没办法在牟老爷子的地盘上平安的把她带走。
她不想让白执白白牺牲,无奈之下只能向没什么希望叫来的牟聿求助。
“来书房。”
看到苍伶满眼防备,全身紧绷的样子,牟老爷子也不想逼的他太紧,试图缓和苍伶的情绪。
“我这也是为了孩子着想,早知道孩子的性别在准备孩子出生之后的衣食住行和儿童房的时候都会方便很多,你放心,这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牟家的所有女人怀孕之后都会做这个检查。”
真难得,一向脾气不好的牟老爷子竟然和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解释这么说,可就算他说的再冠冕堂皇,苍伶也知道这块遮羞布背后的龌龊。
对她而言,这次的检查就算一场对她和孩子的赤裸裸的羞辱。
其实牟老爷子没说到是,这次的检查项目还包括孩子和牟聿的亲子鉴定,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牟家这种世代征战沙场的家族只能采取这种极端的不尊重人的办法。
哪怕老爷子明明知道牟聿和苍伶婚后感情甜蜜恩爱,几乎日日守在一起,可在他的意识里,只有经过仪器的检测,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能安心的承认这个血脉。
······
牟聿收到苍伶的信息的时候正一个人在花园里喝闷酒,他的生命已经在倒计时,可苍伶身边的麻烦却层出不穷,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明明他早就警告过她的,她为什么要还要一次次的去招惹牟啟,甚至和他发展成了比较亲密的关系。
等到牟啟收网的那一天,这个女人会被算计的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正在怒其不争的时候,牟聿突然接到了苍伶的电话。
果然没脑子,她竟然又去了老爷子的书房,看样子还是被单独带过去了,真是够蠢。
牟聿在心里骂了无数遍托一直在给他后腿的苍伶,脚步却一点没慢,急匆匆的往老爷子的书房赶。
牟老爷子的书房里,苍伶还没等来牟聿就等到了几个一身大白褂的医生。
几个医生年纪都不小,全都是双鬓微白,每个人都带一丝不苟的着高冷的金边眼镜,进来之后像牟老爷子行了个礼就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全程一言不发,苍伶越看越觉得这些人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越看越害怕。
“这位是牟家的二太太,按老规矩办。”
为了方便处理一些家族的内部机密,每个大家族都会养几个私密的家族医生,这几个就是平日里不轻易出现的牟家的秘密医生。
看到穿着大白褂的五个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苍伶吓得连连后退,她一边摇头一边绝望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二太太,我们需要您的配合。”
走在五人最前面,也是年纪最大的医生,好像地位最高,他看到苍伶一直在往后退有些不耐烦的提醒了一句。
牟家的家规一向森严,以前的夫人们就算不愿意也都不得不配合,像苍伶这样让他们满书房追逐的还是第一次见。
很快苍伶就退到了一排大大的书架旁,身后再无退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穿大白褂的几个男人一步步靠近她,然后毫无防反抗之力的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架着手臂往外走。
“老爷子。”
走到书房门边,苍伶绝望的回过头大声唤了一身牟家老爷子。
牟家老爷子依旧岿然不动的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耷拉着眼皮下,脸上一片冷漠。
苍伶绝望的被几人围在中间,走过一条又一条长长的走廊,她终究还是能没等到牟聿。
不再被爱的女人应该就是她这样的吧,不管前方有多难多苦,都只能独自面对。
苍伶被送进一个手术室,消毒水的味道熏的她连连干呕,她被两个大男人轻而易举的架到手术台上。
在她试图挣扎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刺痛,她的意识慢慢消散,眼睛缓缓闭上,很快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