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你都不替我担心嘛?!别忘记,还是你撮合我跟他在一起的!”她放下指甲剪刀,又拿了毛巾给胡蝶擦手,“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你就要负责!你要负责到底!你不醒来,以后沐玄欺负了我,我找谁诉苦啊,谁来安慰我,谁帮我去修理他啊?”
她轻声说着,脸上挂着笑容,可是眼里却饱含着眼泪,心疼的看着什么动静都没有的胡蝶。
“胡蝶,我去倒杯水,你乖乖地等我回来。”冉子衿暗自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去外间倒水了。
床上的胡蝶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角又滴落了几滴眼泪,但很快的就顺着脸颊以及没有头发的光洁头皮滚落到枕头里去,再也看不见了。
冉子衿回来的时候,胡蝶还是之前的样子,她抱着杯子喝着水,“胡蝶,我发现了一家很好的饮品店,我们以后可以去那家喝下午茶,那家的蜂蜜柚子茶真心好喝,我都怀念了,可是你是在美国哎!你醒来了,我才能回去,而且我最想带你去了。”
喝了水,放下杯子,冉子衿又拿了一本张小娴的散文集来,坐在床边跟胡蝶小声的念着。
贺亚承睡得并不好,九点多睡的,不到十二点就醒来了,随便擦了一把脸,吃了点儿东西就去看胡蝶了。
“你先去吃东西,护士说你的营养餐已经准备好了。”他对见他进来才收了手里的书的冉子衿说道。
冉子衿点头,“你吃了吗?”
“吃过了。下午我在这里,你去休息,沐玄说你最近身体不好,你注意些。”贺亚承从她手里拿过书,坐在她做过的位置,又轻声细语的给胡蝶念书听了。
冉子衿看了看他们,转身走了。
她和贺亚承一个负责早上,一个负责下午,晚上也轮流着来,又在护士和看护的照顾下过了好几天,但胡蝶还是没有醒来。
贺亚承在美国时间长了,家里的人也总是给他打电话,不过好在公司他还没有完全的接手,一般的事情都还是他的父亲在处理,也不需要他太Cao心。
但是他最近因为胡蝶的关系,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他的父亲也很不满意,打了好几次电话问他到底还想不想继承公司了,问他公司他到底还管不管。
贺亚承也只能各种找借口,拖过一天是一天。
那天他父亲又来电话,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他没有办法,又舍不得离开胡蝶,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刚巧冷沐玄过来看冉子衿,才劝说他叫他回去公司打打酱油,先敷衍了他老子,然后在来美国。
贺亚承想着这边有冷沐玄,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国去,在公司里真的就跟打酱油似的,走马观花的呆了两天,而且那两天他还听话的回家住,把父母哄开心了,又动身要来美国。
“你说说你总是往国外跑,那外头是有什么东西把你勾着?我看我们贺家的公司,迟早要毁到你的手里!”胡父生气的扔下报纸负气的走了,因为生气贺亚承不顾公司,连早餐也没吃两口。
“阿承啊,你这一天到晚的到底在干什么?不要玩了,快些跟着你爸去公司!”贺亚承的母亲看见老公生气走了,就拿了一片面包塞进贺亚承手里,推着他去追父亲去公司。
“妈,我不是玩,我有正事,以后会给你们解释的!”贺亚承心里有事,又不能跟家人解释,被他们误会,心里难受,直接将手里的面包往盘子中一放,转身上楼去了。
他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一边给马呆打电话问机票的事情,一边往外走。
贺母见儿子拿着东西又要走,就走过去拉住他,“阿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父亲这辈子就没叫我安心过,难道你也不想叫我后半辈子安心吗?”
“妈!”贺亚承深呼吸一口,压住自己心中的火气,知道所有的错不是别人给他造成的,只能怪自己,所以有气也只能咽在自己肚子里去,“我从美国回来就给你们解释,我现在赶时间,必须得走了。”
“阿承!”贺母终究生气,拿着帕子抹眼泪,“我前儿个去庙里给你算命了,说你最近诸事不顺,特别要远离女色,不然会有血光之灾,你成天在外面跑不落家,你叫妈怎么放心?!妈这辈子就靠你了,你爸也就那样了啊!”
贺母越说越难过,哭哭啼啼的,贺亚承见到也不好在坚持着走了。
他扶着母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蹙着眉头,耐着性子又劝了母亲一阵。
“阿承,我知道你爱玩的性子不怪你,都是你父亲不好,把你教坏了,可是你现在听***话,好好地去公司上班,以后好好地接管公司,嗯?”贺母哭了一阵,心里还是难受,但总是哭也不是办法,所以就又开始给贺亚承做思想工作。
贺亚承低着头,两只胳膊撑在膝盖上,心里担忧的胡蝶,这一时半会儿又走不了,真是着急上火的要死了都。
“妈,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这一次是真的有事,而且很麻烦,你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我保证从美国回来就乖乖地去公司上班,你和爸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行吗?”他几乎是在求自己的母亲了,要是以前,他哪里会为了这样的事情来求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可是这一次那个人可是胡蝶,是他最爱的女人。
“你还是不打算听我的话是不是?!”贺母说着又开始抹眼泪,“你说你父亲那是个什么人,一辈子花天酒地,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妈好不容易留在他身边,好不容易想尽办法叫他把公司继承给你,你要是不好好的,再不听话,不去上班,不管公司,等到你把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狐狸精剩下的野种把公司霸占了去,我看你怎么办,你又叫我怎么办?!”
“不会的,妈,你想太多了,爸说要把公司给我,他就一定会给我。”贺亚承这一点还是有把握的,他的父亲虽说爱玩女人,但是说话向来是一不二的性格却是没话说的。
他也心疼自己的母亲,这辈子确实是成天在为这个家Cao心着,父亲外面的女人时常会闹上门来,而且经常还带着孩子来,母亲那是用了各种办法才将那些不安好心的女人赶走,才确立了她和他在这里家里的地位。
他也很感激母亲,所以这辈子不管怎样,他都是很听母亲的话的,因为如果没有母亲,他现在不知道会被哪个女人和孩子将他和母亲挤出贺家,哪里还会有现在的地位、金钱和名誉。
“你说的倒好听!你父亲在外头有多少认得不认不得的孩子,你知道吗?阿承,我们且不说这个。”贺母缓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我去庙里算的命,那庙里的主持说你一定要远离女色,不然真的会有血光之灾,你为了别的,为了你自己,也在家里呆着好好上班,行吗?”
“妈,你就喜欢相信这些有的没的,我一个大人了,出门办事自然会小心,哪里会叫那种事情发生,我在美国住的地方很安全,而且一般都不会出门,怎么会发生危险。”贺亚承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无奈的摇摇头,站起来重又拿着自己的东西,“妈,我必须得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头去看大声哭泣的贺母,硬着心往机场赶去了。
贺亚承重新到美国,冷沐玄才有回国工作,冉子衿依旧留下来守着胡蝶。
胡父胡母见他们对胡蝶如此上心,心里也十分感动,对冉子衿更加好了不断货,对贺亚承之前那种花花公子的形象的看法也有所改变,而且他们也看出来了一些苗头。
有天贺亚承在房间照顾胡蝶的时候,冉子衿就被胡母给叫走了。
两人在疗养院的院子里晒着太阳聊天,胡母先是问了问冉子衿和冷沐玄之间的感情,又问了问她的工作状况,最后才说道正题上。
“子衿啊,你告诉阿姨,贺亚承是不是喜欢我们家胡蝶?我看他对胡蝶真的是蛮上心的,不像是普通朋友的关心呐!”
冉子衿笑了笑,跟胡母打马虎眼,“阿姨,没有吧?我看大家对胡蝶都是一样的,但是胡蝶怎么想我就不太清楚了,她这样睡着,我也不能问她。”
“那贺亚承就没跟你说过什么?”胡母不放心,总觉得贺亚承配不上他们家胡蝶。
且不说贺亚承家的企业没有胡家的大,他跟他爸一样都是风流的种,花名在外,哪一个不知道他们都爱玩,胡蝶要是跟他在一起,那还不有的罪受了。
“没有。贺亚承一般不和我说什么的,因为沐玄不喜欢我跟别的异性说话,就算是朋友,他也不喜欢。”冉子衿红着脸说了一句,为了不暴露,她只能拉出冷沐玄来做挡箭牌了。
贺母听了冉子衿的话,笑了笑,“你到时好命哟!遇到沐玄这个孩子了!我们胡蝶啊,我叫她去相亲,她都不去,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上一次好不容易说服了她,说这次手术之后,回国了就给她找个对象的,她也倒是乐意的答应了,可是……”
“阿姨,你别难过,胡蝶总会醒来的,她也会遇到自己喜欢又喜欢她的人,你和叔叔都不要Cao心。”冉子衿拉着胡母的手,体贴的说道,“胡蝶那么漂亮,而且人又好,绝对能找一个对她好一辈子的人。”
“希望是这样吧。其实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我唯一期待的就是她能赶紧醒来,至于感情的事情,她喜欢怎样就怎样好了。我和你叔叔老了,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之间有代沟,我也知道。”胡母爱女心切,千盼万盼就盼着胡蝶能平安无事。
“阿姨和叔叔哪里老了?我看着就很年轻,我们之间也没有代沟,阿姨不是还常常跟我们一起看帅哥吗?叔叔还跟我们一起玩网游呢!这些都是交流方式,哪里会有代沟啊!”冉子衿笑着宽慰胡母。
胡母在冉子衿乖巧的模样和言语中渐渐地情绪放松了一些,冉子衿又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去外面的马路上散步。
这疗养院建在郊区,也米有什么娱乐设施,他们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大门外的马路上散步。
这条马路就是通往疗养院和前面的一个村庄的,平常没有多少车子和行人来往,马路上也很干净,人在路边散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经意间就心情好了很多。
散步回来,冉子衿去接替贺亚承,继续守着胡蝶,没多久她的手机响了,她还以为是冷沐玄打来的,所以就欢快的跑到窗边的桌子上去拿了手机,看都没看就接通了。
“沐玄!”她激动的叫了一声。
但是电话那边却好久没有回音,冉子衿又叫了一声,那边还是没有反应,她拿着手机看了看,这才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
“阿卿是么?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再来找我吗?电话也不打,你怎么不听?非得叫我们之间撕破脸吗?”冉子衿忽然没有了好心情,说话的时候脾气不好,连带着语气就有些冲了。
之前她跟冷沐玄说要自己解决乔哲卿的事情,其实就是不想跟他决裂的太厉害,毕竟他也是在她生命中留下过重要影响的人,她多少是感激他的。
当初跟着母亲出了冉家,住在租来的小房子里,上学的时候也被人欺负,没有人愿意跟她玩,只有乔哲卿不嫌弃她,认识她以后就一直在照顾她保护她,还给她带来一个当时很要好的朋友苏小小。
不过后来,苏小小跟乔哲卿一样,两人都是不告而别,唯独留下了她一个人还在原地徘徊等待。
“子衿……”乔哲卿听完冉子衿的话,心中更加的难受了,刚才她那么快接了电话给了他一线希望,但是一开口却叫的是别人的名字,他难受的喘气都困难,半天张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