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浓重夜色笼罩下的纽约,静谧无声,犹如沉睡在摇篮中的婴儿。
坐落于长岛郊外的安布雷拉,即使是在这个应该早已入睡的时间点,尖塔式的实验主楼仍然灯火通明。也许是因为高出同行业界的丰厚薪资,辛勤工作的研究人员对于加班并没有什么意见,那位年纪轻轻便取得不俗成就的老板,向来足够慷慨大方,只要你能适时地表现出自己的价值,那么他绝对不会吝啬付出。
目前安布雷拉的核心项目,主要是康纳斯博士主持的跨物种遗传,能够真正接触到核心的,只有最近加入的赵海伦博士,与实验助手格温等少数几人,在保密措施这方面,实验室内部做得相当出色。
进入不到核心阶层的研究人员,只会不时地接到上级委派的任务,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确切目的,他们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完成产品的拆分、包装等细化工作,却对真正的实验项目一无所知。
尚在起步阶段的安布雷拉,虽然薪酬可观,但是竞争压力却也非常巨大,肖恩制定了一套执行严格的资源分配制度,每三个月就会进行一次科研考核,除了康纳斯博士带领的研究团队以外,其他小组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核,通过他们所完成的任务以及项目进度,来决定下一次得到经费和资源分配。
用肖恩的说法就是,这能让安布雷拉时刻保持竞争力,依照鲶鱼效应来解释,一味地安逸于现有的日子,很快就会因为停滞不前而被淘汰,尤其是对于日新月异,变化极快的科学领域。
想让沙丁鱼保持活力,就必须放入一条好动的鲶鱼,而肖恩一边提高研究人员的福利待遇,一边又设置严格执行的竞争机制,这样既能让那些能力出众的人才激发出自身的潜力,又能顺势淘汰掉承受不了压力,不适合这份工作的庸碌之徒。
康纳斯穿过明亮的主楼大厅,一路乘坐电梯,带着助手格温进入到实验室的核心区域,经过指纹、虹膜两道身份验证,才走进位于地下一层的控制中心。
这里是用来放置超级计算机的中控区域,只有肖恩和康纳斯博士两人有着进出资格,其余人想要进入,必须向他们提出申请。
作为高科技发展的要素,超级计算机被称为“科学研究的加速器”,这种由数百、数千甚至更多的处理器组成的,能计算普通PC机和服务器不能完成的复杂课题的大型计算机,本身具有很强的计算和处理数据的能力。
如果把普通计算机的运算速度比做成人的走路速度,那么超级计算机就达到了火箭的速度。在这样的运算速度前提下,人们可以通过数值模拟来预测和解释以前无法实验的自然现象。
“肖恩,你那么晚叫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已经拿到最新型号的超级计算机了?”
康纳斯大步迈进灯光通亮的机房,身后的格温亦步亦趋,最近跨物种遗传的攻克已经到了关键阶段,这位独臂中年人几乎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埋头在实验室里。
“可是我问过那些制造商,他们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半年以后,根本不可能那么快拿到,在此之前,我们只能向其他机构进行租借。”
康纳斯紧接着否定了自己的推断,他很早之前就跟承建超级计算机的科技公司联络过,但是订单几乎都被能源部门,私人实验室排满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拿到。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博士?”肖恩长身而立,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康纳斯皱着眉,他记得自己之前隐约跟肖恩提过超级计算机的事情,毕竟作为一家新兴崛起的实验室,以后涉及到的高科技领域,都需要强大的运算和数据模拟能力的作为支撑,所以拥有一台私人的超级计算机,是势在必行的要求。
经常租借其他机构的运算资源,不但会很麻烦,对于实验项目本身的保密也非常不好,尤其是对于安布雷拉这种不隶属国家部门的私人实验室。
“你放心吧,我会给你这颗星球上最好的超级计算机。”当时肖恩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康纳斯望着自信满满的肖恩,难道肖恩通过奥斯本的门道,弄到了最新型号的超级计算机?
肖恩微笑着把一个黑色磁盘插入控制中心,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响起,像是某种机器被激活了似的,安装在墙壁上的巨大屏幕,骤然亮起光芒,无穷无尽的数据犹如瀑布一样不断刷新,看得康纳斯和格温目瞪口呆。
康纳斯看着开始运作的宽阔机房,心中不禁带着一丝怀疑,目前为止,美利坚最好的超级计算机是位于能源部橡树岭国家实验室的“泰坦”,运行速度为17.59千万亿次/秒。
当然,如果要加上在人工智能领域成果卓著的托尼-斯塔克,那么泰坦可能要从第一宝座退下,毕竟他的智能管家贾维斯,运算能力同样强大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难道肖恩在这段短暂的时间内,制造出了能够贾维斯比肩的人工智能?
即使康纳斯对这个堪称天才的年轻人抱有非比寻常的信心,也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害羞,红皇后,出来跟康纳斯博士和斯黛茜小姐打个招呼。”
随着肖恩的声音落下,空旷单调的空间倏然变化,朦胧的光线晃动,位于地下的宽阔机房眨眼之间,竟然变成了一座濒临海岸的豪华别墅,典雅奢华的装潢内饰,挂在墙上的名家油画,脚下踩着的柔软地毯,甚至于插在瓶子里的鲜花,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栩栩如生。
康纳斯博士目光呆滞,他仔细地观察四周,没有发现一点虚假的痕迹,甚至是最微小的细节都处理得很完美,气流的吹动,景物的模拟,完全足以欺骗人类的感官。
“这……都是真的吗?”
格温低头轻嗅,她能清晰闻到鲜花的芬芳气息,透过巨大透明的落地窗,一阵阵的海浪拍击,水天相接之处,几只海鸥掠过海面,大自然的美景映入眼帘,让人完全忘记上一秒,他们还置身于地下空间的机房之中。
“这只是数据的模拟,其他的超级计算机也能做到,只是我比它们做得更加精确细微。”
一个柔软的童声倏然响起,格温吓了一跳,发现一个穿着红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正看着她。
“你好,格温-斯黛茜小姐,我是红皇后。”女孩的眼神冷漠,但是声音却充满着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