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公寓，钟黎书瞥了眼门口的“兰亭别序”四个字。
在国内待的时间可能比她估计的要长，不如置一处房产留作他用，省得哪天搬出去了没地方住。
浴室的门是磨砂状的，程叙白听着哗哗的流水声，看了眼倒映的窈窕身姿，眸色不禁深了深。
黎书洗完澡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他招呼她坐下：“晚上爷爷会过来。”
“好的。”菜很清淡，倒也合她胃口，闻着饭菜的香气食欲大动，她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饭。
程叙白很有修养，哪怕是吃个饭都井井有条，两人第一次同桌吃饭倒也不觉得突兀。
…………
晚餐时间，韩家英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场，约的人已经到了。
看到他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他放下公文包略略颔首：“学长，好久不见。”
“韩特助客气了，你是大忙人，见一面不容易。”龚纪中不敢怠慢，赶紧吩咐服务员上菜。
“学长做副局长有些年头了吧，这次大选有把握吗？”
“我哪里比得上曹局，选不选的都一样。”
韩家英从公文包里取出袋子放桌上递过去：“凡事都有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学长的能力有目共睹，只是缺少机会而已。”
龚纪中狐疑地打开袋子，不明所以地看看他。“大选之日你将这份证据公布于众，曹局就没法连任，你的机会也就来了。”
“这些都是真的吗？以曹局的为人，他太太能这么做？”他有点不信。
“他清廉不代表他家人也忍得住，提前恭喜你了，龚局。”韩家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早说过，没有人可以挡他的路。
…………
为了招待程老，黎书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拿手菜，吃完再陪他下了一盘棋。
老爷子高高兴兴地带了一瓶茅台酒上世纪作为她的搬家礼物，程叙白挑了挑眉，他的藏酒室又能多样藏品了。
黎书听他咳嗽带痰，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摸了摸。
程老笑眯眯的：“小书还会医术？”
“略知一二。”
“美国那边还有中医可以学？”他乐呵了：“那你把出来没有，我有哪些问题？”
“爷爷年轻时候在高原当过兵吧，落下了病根。”黎书找来笔和纸刷刷地写药方：“年轻时候不注意，老来就会体现出来。我给你开个药方，你照着上面调理，不说完全康复，也会大有效果。”
程老将信将疑地接过药方，他倒不是不相信黎书会医术，而是他的老毛病看过很多医生都不见好。
一个小丫头会不会太有自信了些？
他以为是孙儿告诉她自己年轻时候当兵受了伤，不好直接拂了她的好意，就当补药试试吧。
“行，那就听小书的。”
“爷爷，药物会相冲，你在服用我开的药方期间，不能吃别的药。这点很重要，千万别忘了。”她再三关照。
“好好。”
程叙白在一旁看爷爷这么信任钟黎书有些不悦，老爷子的身体一直是楹州很有威望的老医师照理的，她轻飘飘几句话就断了之前的药。
再喜欢她也不能这么胡来，万一出事怎么办。
程老抬眼瞅瞅他，他抿了下唇没有开口。
“行了，你们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爷爷我送送你。”黎书莞尔一笑：“什么时候想下棋了就给我打电话。”
“我去吧。”程叙白扶起老人家送他到车前：“爷爷，黎书就算会医术也不见得能治你的病，轻易断了药怕是不妥。她也说了药物会相冲，你的身体不一定吃得消，万一适得其反呢？”
“无碍，吃什么都一样。”程老很是看得开：“我都这把年纪了，身体什么情况我知道。我把小书当自己孙女儿，她一片孝心我不能视而不见。”
老爷子摆摆手，上车后又说道：“前前后后换的医生开的药，吃了都差不多，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试试小书的。左不过温补，没有伤害的。”
上去后黎书明显觉得程叙白不开心，她也猜到他在顾虑什么：“你担心我水平不行好心办坏事？”
他双手插兜不接话，她保证道：“我的药方不会有问题，爷爷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负责到底。你尽管找我，我不会逃避。”
她理解他的心情，医术这回事常人总觉得年龄上去了才靠谱，有经验有道行。
她一个被驱逐多年的小姑娘会这么一手，难免被人误会是打肿脸讨好。
“你就这么有把握？”程叙白不太放心。
“我人在这又不会跑，有没有用吃完不就知道了。”黎书不和他计较，怎么说他也救她出来了，说起来是恩人啊。
虽然她有监控视频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谁叫她没来得及施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