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在打斗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回头问了一句:“什么修水管的?”
“超级玛丽啊。”
顾云袖笑的一脸贼兮兮的,回头又抓了谢言晚手上的另外一个钱包,更是倒抽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钱多,而是因为……
“没钱!陆大少,你这么阔气的人,出门都不带钱的嘛!”
简直是比脸还干净啊!
谢言晚被这两个人气的简直无力吐槽,听到顾云袖这话,也冲着奶妈钱包看了一眼。
可是只那一眼,她就猛地僵在了原地。
钱包里只有一张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
而那用于放置照片的透明缝隙中,放置着一张照片。
或者说,那是一张素描画。
那是一个挽着流云髻的女子,铅笔细细勾勒出的眉眼格外动人,唇边一抹浅笑,仿佛瞬间花开。
顾云袖指着那个相片赞叹道:“好漂亮的姑娘啊。”
而谢言晚,却是从头到脚都冷却住了。
她一把将钱包夺过,眼前视线一阵模糊,可是唯有那一幅画,却格外的清晰!
谢言晚紧紧地盯着钱包里的那一幅画,双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她猛地抬起头,厉声喊道:“停!”
然而,这二人没有一个理会她。
眼见得二人无一人收手,谢言晚顿时快步冲了过去,一把便拦在了二人中间。
那一刻,路遥正将拳头挥了出去,而陆昊,则将谢言晚护在了怀中,自己则生生的挨下了他那一拳。
他的脸色迅速的肿胀了起来,陆昊却恍然未觉,只是沉声道:“你疯了?”
而后,他的目光便看到了谢言晚手上紧紧攥着的钱包。
那一张照片,再明显不过的被暴露在了视线下。
“小晚晚,对不起,你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看到你过来。”
路遥焦急的解释,谢言晚并没有听到耳朵里。
她只是缓缓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陆昊,几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认识这个女人?”
那画上之人,正是她在西楚时的模样!
闻言,陆昊微微勾唇,不看那上面的照片,只是望着她的眼睛,神情温柔道:“认识,那是我妻子。”
厄长久远的空间里,她依稀记得,那个男人眉眼缱绻:“你是我凤栖止,唯一的妻。”
“妻?”
谢言晚的眸子瞬间湿润,张了张口,却只说出了这一个字。
而旁边的路遥,更是立刻讽刺道:“得了吧,谁不知道你陆大少一天一个女朋友却从未结过婚,难不成这还是八百年前的?”
可二人,却谁都没有理会他。
谢言晚更是紧紧地攥着钱包,忍着眸子里的泪,带着几分仓皇和小心翼翼的期盼,问道:“那,你是谁?”
下一刻,便见陆昊弯唇一笑,搂着她腰肢的手紧了几分,宣誓主权一般,反问道:“丫头,你说本座是谁?”
那语气太过熟悉,谢言晚更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泪如雨下。
她死死的咬住唇,却抵不过那溢出口的哭声。钱包从她手中松开滑落在地,而她恍若未觉,只是紧紧地抓住陆昊的衣服,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阿止?”
她这话一出,便见眼前的男人唇角大大的勾起,声音里带着无边的宠溺:“丫头,你以为逃到这里,本座就找不到你了么?别忘了,上了贼船,可就下不去了!”
这话出口,谢言晚再忍不住,整个人便仓皇的扑到了陆昊的怀中,嚎啕大哭,不住的喊着一个名字:“阿止,阿止!”
她以为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找不见的阿止,她以为从此只能守着思念却记不得忘不得的阿止,她以为从此生死不复相见的阿止……
如今竟然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谢言晚的脑中一片空白,唯独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她的阿止,回来了!眼见得谢言晚哭的这般惨烈,路遥下意识就想要上前拉开他们二人,却被顾云袖一把拽到了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路遥小哥哥,你说你跟修水管儿的继续玩儿呗,干嘛
非得要当人第三者呢?”
闻言,路遥顿时回头,咬牙切齿道:“谁跟修水管儿的有一腿了!呸,谁是第三者了!”“人家夫妻团圆聚,你非得斜插一杠子,这不是第三者是什么?你说你长得这么盘靓条顺的,干嘛非上赶着去跟人当铁三角啊?你要知道,三角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最
稳固的组合,可是,却不包括这一种!”
眼前的顾云袖伶牙俐齿能把人说死,路遥气得牙根痒痒,指了指她,又看了看那边明显有些旖旎的画风,顿时便抬脚朝着门外走去。
而门内的顾云袖还挥舞着她手中的钱包,叫道:“路遥小哥哥,你的钱包……”
“不要了!”
这话,路遥说的咬牙切齿。
“切,不要就不要。”
顾云袖吐了吐舌头,走过去把门儿关好,这才笑眯眯道:“我说二位,你们是不是好歹顾忌下我这位单身少女啊?狗粮不要喂太多好嘛,汪!”
闻言,谢言晚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又想起一个格外重要的问题,眼眸里的情谊瞬间化为刀光剑影:“阿止,你那夜便知我的身份?”
凤栖止回答的格外老实:“起先不知,可那柄匕首,我是认得的。”
这话一出,她瞬间便咬牙切齿,嗔怪道:“你竟然戏耍我!”怪不得后来他亲了自己,原来是……
一想到这里,谢言晚的脸色便有些羞红。
而凤栖止的声音却有几分危险:“谁教你色诱杀人的?”
那声音里的醋味儿几乎大的蔓延了整个小区,谢言晚小心肝一颤,下意识颤巍巍道:“我……”
她那时候也是为了想要回到西楚找凤栖止嘛,更何况,她以前从未被男人占了便宜的,也就那夜……
“喂,我说你们两个,关爱一下单身汪好吗。”
顾云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虽说小别胜新婚,可问题是眼下还有一个围观的呢,你们就是要上演现场版,是不是也得考虑下我要不要看?”
闻言,谢言晚莞尔一笑,走到顾云袖的身边,挑眉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眼见得谢言晚这眼神,顾云袖顿时举起手可怜巴巴道:“天地良心,我一开始就要说的,可是被人三番两次打断了啊,我也不想的!”
“我信了你的邪。”
谢言晚回眸睨了她一眼,就见身旁的陆昊冲着顾云袖放冷气。
“啧,这帝王的气场果然不一样。”顾云袖不怕死的说了一句,又捏了捏自己手里的钱包,叹道:“晚儿姐姐,多谢你收留我呀,不过我还有事情,就先走啦。”
这把陈年狗粮太扎心,她现在双重打击,心哇凉!
直到顾云袖离开了这里,谢言晚才又一把抱住了陆昊,像是确认一般的问道:“阿止,你……不会消失吧?”
她多怕这是一场梦,某个翻身之后,她便会睁开眼睛,发现凤栖止并未出现,而她依旧在苦苦挣扎。
怀中丫头的眼神太过凄楚,让凤栖止的一颗心都软了下来,抱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轻声道:“不会,本座这次可以陪着你,咱们依旧长长久久。”
他的声音格外的轻缓,将分别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只是略过了那些艰险不提。
“那些高僧将你度化到此,可受什么罪了么?”
听得谢言晚的话,凤栖止低下头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爱怜道:“不曾。”
能够见到她,他浑身画满了符咒,每日一刀,挨了七七四十九日,又生生的饿了七日,最终脱相而亡。
可是,那些事情比起来见到她的幸福感,根本就不值一提。
最终,谢言晚在陆昊的怀抱中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是万家灯火,而她的身边则躺着一个男人。
纵然换了相貌,可他的眉眼中,依旧带着她熟悉的光芒。
真好,她的阿止,还在。
“醒了?”
听得陆昊的声音,谢言晚点了点头,顺从的偎在他的怀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眼问道:“阿止,陆家那个老头,是不是你杀的?”
闻言,凤栖止神情微凉,却是淡淡的问道:“重要么?”
“唔。”谢言晚不知该怎样同他解释:“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
见她眉眼里的担心,凤栖止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又不傻。他是自杀,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倒是你,那个S处,离了吧。”
谢言晚点了点头,若是没有遇到阿止便罢了,可是如今遇到了他,那个S处,她不会再待下去了。
只是,想要离开,怕是要费一些周折。
不想,凤栖止却猜到了她的心思,轻声道:“丫头,此事交给我便好,你只需安心等待大婚。至于S处,我自有办法。”
他前生能治理的好一个江山社稷,对付这种小流派,自然更不在话下。
……
三个月后,A市大大小小的媒体,都在报道着一件盛事,天盛集团太子爷陆昊的婚礼。
就在旁人都在猜测那位太子爷会给这位小娇妻定制哪家的婚纱时,新娘却穿着一套手工制作的凤冠霞帔走进了那个古色古香的婚礼现场。
二人三拜之礼,通过城市的闭路电视转播着,而那些过往的小姑娘们,更是羡慕的指着那一套衣服,冲着身边男朋友叫道:“将来结婚,我也要办中式的,太美了!”
现场礼官的声音不时的想着,谢言晚隔着薄薄的盖头,望着那个光影模糊的男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男人的手抓着她的,那一双大掌格外有力,牵着她的时候,让谢言晚便是闭着眼,也放心的随着他一起走。
“新郎新娘入洞房,生生世世知情长……”
阿止,就像你说的,生生世世,我们都在一起。
真好。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