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野听到这话笑了,别说,易琛岭不隐藏自己真实模样的时候,还挺可爱。
就是在床上很欠揍。
令行止看过来,眉梢一挑,“周主任,上一次真的冒犯到你,在这里向你道歉。”
易琛岭心里一得意,他猜对了,令行止和周兮野认识,毕竟平时见谁都笑嘻嘻的令行止能看到周兮野表情不对,两人肯定认识,也有矛盾在。
“什么事?周主任,你怎么没告诉我?作为你男朋友的我,有什么事是不能知道的吗?”
易琛岭加入战场,给出引子势必要点一场火才行。
周兮野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令行止说,“上一次碰到我的手,下一次那东西就不一定在哪儿了。”
令行止莫名其妙地笑了,也没多做解释,看向易琛岭,“没想到你喜欢阿姨款。”
说完,扭头就走了。
易琛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令行止把周兮野说成阿姨,是讽刺她?还是想让他们两个人同辈?
周兮野觉得无聊,干了一下午力气活,过来睡一觉而已,不想有什么口舌之争。而且她早就饥肠辘辘了,关了门转身也要走。
易琛岭被她扔在身后。
“喂 ,周兮野,睡了我就走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还是你男朋友吗?”
声音不大不小,走廊上的人都听到了。
周兮野才不是薄脸皮的人,听着易琛岭在身后又说周兮野是睡了他不负责任的坏女人,直到周兮野走到电梯边上,按了下行,转头看易琛岭,撩了一下披肩长发,“你是走,还是不走。”
易琛岭快走两步跟上她,进了电梯里,门缓缓闭合。他抬眼看了一眼电梯里的数字,又和电梯里镜面里的周兮野对视,“然后呢?你说你总是得第一,然后呢?”
周兮野扯了扯嘴角,“那是床上的情趣,床下说就没有意思了。”
两人睡了一次后,易琛岭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副扑克牌出来,输了就脱衣服,两人脱光了又做了几次。
没什么意思,开始讲自己的故事。秘密交换秘密,易琛岭想通过周兮野的故事,更了解这个人,也了解她的弱点。
但是他自己没说实话。
周兮野玩到一半儿,逻辑推理出来易琛岭讲谎话,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易琛岭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他也不甘示弱,神经病不会在乎打女人是不是道德事,扑到周兮野的身上,两人纠缠着打了好久。
反正周兮野也说了一些故事,易琛岭还想知道更多,他跟在周兮野的后面,对她的冷淡不在怕的,他已经摸清周兮野的脾气秉性,只要你不招惹她,她还是很有耐心、不是随便发脾气的人。
“我小时候也是第一,那些人都太蠢了”,说到这里仿佛像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手握成空心拳放在嘴前垂眸笑笑,而后又看向周兮野,“你觉得他们蠢吗?”
电梯门打开,周兮野走出去。
“我拿第一不是为了取笑他们。”
两人走在车库里,脚步声回响,周兮野的声音很平静,“你拿第一是不仅满足你自己变态的心理而是取笑他们,更是给家族添彩。对我来说,拿不到第一就要被我爸妈打骂,我不想被他们打,所以我非拿第一不可。我有人压迫,你没有。”
“滴——”一声,周兮野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易琛岭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你爸妈可真严厉……然后呢?”他接着问。
周兮野系好安全带,车子开出地下车库,看着马路上的车流,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我爸妈从不在乎我考了多少分,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她要的只是第一名而已。我如果拿不到,他们就会打我,我只有拿到第一名,他们才会爱我。”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对视几秒,周兮野转头看着前方的路况,自顾自地说,“你看到我腰部有个窟窿吧,那是我妈打我打出来的,朝我扔过来,掉了一块肉,后来也没长好。”
易琛岭有些可怜周兮野,在他的世界中,很少有长辈打小辈的经验体会。
可周兮野依旧不在乎,继续说,“考不到第一,回去先写检查,然后再被打一顿,不写检查,打两顿。我记得有一次,初一,我看我弟,学业有些退步,考了第二名。我不想挨打,写了一份检讨,站在楼下,等我妈。那时候我们家住在职工宿舍,我站在楼下,我想那么多人,来往的都是同事,她肯定为了面子不会当面打我,结果呢,等到她下班回来,我弟坐在她后座,她停下车,走到我面前,我递出检查,她看也没看,直接扔掉,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周兮野说到这里,扭头朝易琛岭笑了一下,“打得我晕头转向,她那么多同事都看着呢,我弟弟坐在车后座上也看着呢。”
易琛岭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腰,他记得这里有一个小坑。
“后来呢?”
遇到红灯,周兮野停下车,“后来,我就回家,写作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易琛岭摇摇头,“他们现在肯定不敢打你,不过你真的好惨……看你这模样,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大魔头呢。”
周兮野没理会,前方的车子动起来,她也踩下油门往前走。
“这么看,你的人生好无聊”,易琛岭缓缓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看想周兮野的侧脸,像一只慵懒的猫,“你们这种人,就是会缺爱,有人对你好一点,你就心软的不得了,你看,我和你睡了几次,你就和我说你的故事。”
说完,还摇摇头。
“不过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在你身上花费的时间也不算浪费。”
周兮野哼了一声,看着前方的路,“身出名门,有个出名的老爸,从小到大被大家捧着,不知道天高地厚,睡了我、拍了视频,嘴上说着要帮老爸找合作伙伴,一次次上我的床,成了常客,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和我玩猫鼠游戏?”
周兮野轻蔑一笑,“怕不是你想引起我的注意?”
易琛岭本以为自己占据了道德高地,他可没想到周兮野变脸能这么快,“你在说什么?”
“你除了在床上的时候还诱人一些,床下在我眼前晃悠的时候就像个小丑,一开始还觉得蛮好笑的,看多了就觉得无聊,一个精神病而已,我现在反感得都不想听到你的名字。”
生在豪门贵族的人,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从没听过重话。
周兮野这种语言的刺激,让易琛岭白了脸,“你是认真的吗?”
她点点头。
易琛岭转过头去,像是电影镜头中慌张的语言情绪表达,眼前的一切都扭曲,小丑?精神病?
“你们这种人我知道,你觉得在我身上花了时间,投入精力,我就得感激涕零,爬过来给你服务,跪舔你。说真的……你这个病,你爸没给你找心理医生看看吗?”
易琛岭缓缓地转过头,相当冷静的表情,突然,他抬手抓住周兮野的头顶的头发,周兮野把车拐到一旁,紧急刹车。
他抓着头发,把周兮野按在了椅背上,阴狠地说,“我是精神病,精神病做一些事不违法的,你猜我要做什么?”
“我猜你要作死!”周兮野一巴掌拍在易琛岭的脸上,“啪”一声,相当清脆,打得他的脸侧向一边,转过来的时候猩红的眼闪烁着恐怖的光。
他突然收紧五指,周兮野感觉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可易琛岭这个时候换了一副神态,慢条斯理地说,“不对,你再猜,我要做什么?”
“你想和我做爱?”周兮野突然说,可是表情很是嫌弃,“你这个垃圾,恶心得连老鼠都不如的男人,只配对着手机打飞机。”
易琛岭没生气,他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的时刻。
可周兮野也没示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挣开他的手,扑过去,双手揪住他的头发,靠着冲力把他的头往车窗上撞去,撞了三下,易琛岭觉得头晕目眩,伸手掐住周兮野的腰想要推开她,可周兮野下了死手,非要置他于死地。
两人在车里又打了一架。
本来应该是派出所解决的纠纷,大家时候两人互骂杀人的话愣是让派出所民警把案子已送到了警察局。两人到警察局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老警察认识这两个人,一个是易公子,一个是驻京办主任,都不能得罪。
“这是我们的私事,不好意思,见笑了。”
周兮野拿冰敷自己的额头,衣领口有血。警察局只有法医,给周兮野处理完伤口后,她很关心地文,“周主任,您这是哪儿受伤了?还有血呢。”
周兮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哦,不是我的血。”
案件私聊处理,周兮野出来的时候看到易琛岭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当场,周兮野就笑了,指着他说,“你要再这副模样看着我,下次把你牙都拔光!”
现在看来,床上床下,易琛岭都欠揍。人是人,精神病是精神病,狗是狗——易琛岭是易琛岭,都得打,不打不成器。
易琛岭突然冷静下来,看着周兮野走出警察局,而他要在这里等司机来接他。
周兮野和易琛岭打架的事被易书远压下去,关易琛岭禁闭,他又不是系统内的人,同时易书远也注意到了周兮野,能够和自己变态儿子打架的人不多。
可没想到,没多久,易琛岭又偷偷跑出去又去找周兮野算账。
当然了,这是私下的事,没人知道。
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令行止在党校学习课堂上演讲的时候打趣,“同志有问题尽量以理服人,切记不可动手。”
不知道是下面的人迎合令行止拍马屁,还是令行止故意给周兮野穿小鞋,作为党员的周兮野不仅要接受党的教育,组织上更是给她安排了主题课堂: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