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彦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姬楼主这是打算与幽冥阁为敌了?”
姬无颜轻舒出一口气笑道:“不说瑶瑶是我要以命相护之人,便是今日程护法这登门入室的强盗行径,若是我真的应了程护法的要求,传扬出去,世人只道我醉梦楼怕了你幽冥阁,我以后回去还有什么脸面见我娘亲,与她交代?”
“姬楼主既执意如此,程某也没有办法了。”程于彦双眸眯起,手中折扇一收,低喝一声,“动手。”
“姐姐们,护着我家小师妹,可别让人伤了她们。”姬无颜朝着身后众人抛了个媚眼,手中银针一转,先一步朝着程于彦扑了过去。
“豆沙,你身上带了多少毒物?”面色凝重的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众人,苏紫瑶凤眸微转,压低声音同怀中的大宝贝问道。
豆沙有些为难的摸了摸自己系在腰间的荷包,眼中满是不愿:“大叔叔说,这些毒物养成之后可以卖好多银子,可以买好多其他的毒物,然后财滚财……”
苏紫瑶哭笑不得看着大儿子一副守财奴的模样,诱哄道:“豆沙乖,救人要紧。等这些坏人走了,娘让你二叔叔给你抓一堆的毒物,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豆沙双眸微亮,想了想终是将腰间的荷包取了下来,递给苏紫瑶:“娘亲说的,不能反悔。”
苏紫瑶无奈的点了点头,解开荷包的口子,低唤道:“蚕豆,出来。”
从出了谷便一直沉眠的蚕豆听到主人的呼唤,吭哧吭哧的从苏紫瑶的袖中爬了出来,睁着眼睛看着苏紫瑶满是疑问。
苏紫瑶指了指荷包里的毒物,蚕豆好似明白了过来,啪的从苏紫瑶的手上跳了下来。与此同时,荷包中的毒物也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般,一个个从荷包中爬了出来,跟在蚕豆的后面,屁颠屁颠的朝着不远处爬了过去。
“啊……什么东西?小心,这东西有毒。”
“什么东西?啊……”
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程于彦脸色忽的一变,刚想转头,一排的银针已经紧随而至。
程于彦手中的银扇往前一挡,打落银针的同时,往后一跃,落在了边上的围栏之上。在看清身后倒了一地的黑衣手下后,脸色微变。
来不及惊诧,又是一排银针飞了过来,伴随着对面之人幸灾乐祸的低低笑声:“小师妹也真是的,有这样的好东西竟然不早点拿出来,这下可好玩了。程护法,可要好好陪我玩尽兴,别半途落跑了哦。”
“呵,大意了,竟然忘记了那丫头曾经是苗疆的的人。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们幽冥楼了。”程于彦挥扇挡住迎面刺下的银针,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姬无颜脸色微沉,看着他的笑容,突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像是验证他的猜测般,一道快如闪电的声音迅速从他的身边掠了过去,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
姬无颜双眸猛地一缩,脸上的笑意出现了裂痕,刚要抽身,却早一步被程于彦识破,反过来被其纠缠。
苏紫瑶瞪大双眸,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蓝色身影,冰冷的镂花面具一如当年那般鬼魅而神秘,深色的瞳孔之中隐藏着一抹幽深的蓝光,淡蓝的长发微微飘散于少年的身后,映照出其身前史布满寒光的尖锐虎刺。
与当年太过相似的场面令苏紫瑶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唤出缠绕在其手腕的银环,可惜到底迟了一步。
“瑶瑶(小姐)!”几声惊呼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在所有人心惊胆颤的注视之下,锋利的虎刺在距离苏紫瑶脖颈处几公分处顿了下来。
刺耳的利器撞击声划破夜空,与平静的水面惊起一层淡淡的涟漪。
苏紫瑶只觉得腰身一紧,身形不稳,双手忙死命的护住孩子向后倒去。
下一秒便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苏紫瑶微怔,反射性的回过头去看向单手执剑,一脸盛气凛然的男人,怔然道:“你……”
“有没有受伤?”
苏紫瑶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垂下头去。
龙诚璧脸色阴沉异常,刚才的一幕实在令他心惊,紧握着长剑的手至今仍微微的打着颤,若刚才晚上一分,那人锋利的武器划伤的可就不是他的长剑,而该是苏紫瑶的脖子了!
思及此,龙诚璧浸透了几分嗜血杀意的双眸一下子对准了在自己挥剑那一瞬快速避开要害,退离苏紫瑶身边的少年。
蓝千诺怔怔的看着自己手臂之上划开的一小道口子,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到了手腕处,尔后蔓延到指节之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莫名妖冶。
“沧月皇帝龙诚璧?”蓝千诺冷冽如冰的声音缓缓传出,双眸之中的冰蓝越发的深邃了起来,手臂之上微微的刺痛提醒着他,他……受伤了,自打进了幽冥阁两年之后便再没有受过伤的他……受伤了!
“幽冥阁的人?呵,当年没将你们一举歼灭,果然是个错误。”龙诚璧冷哼一声,抖落长剑之上的血滴,低头看了一眼苏紫瑶,低声嘱咐道,“别动,在这等我。”
说完根本没给苏紫瑶拒绝的机会,松开苏紫瑶的腰身,长剑一挥便朝着蓝千诺掠了过去。
苏紫瑶抱着两孩子立于原地,眼睁睁看着龙诚璧离去,眼底掠过几分复杂。忽的,一道熟悉的女声忽从外面传了进来,令其不由得一怔:“王妃,你没事吧,可算是赶上了。”
“素月姐姐,挽星,你们怎么也来了?”碧渊也是怔了一怔,尔后便欢喜的叫了起来。
“王妃,碧渊,奴婢想死你们了。”挽星看到熟悉的两道身影,完全没法顾及身边的危险,迅速的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你们怎么都来了?”苏紫瑶放下手中的两个孩子,接住挽星扑过来的身子,看着挽星越发俏丽的面容眼眶也有些发红。
“这丫头只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偏偏一听王妃有危险,说什么也要跟上,这到了危机的时候,究竟是她保护别人,还是别人保护她,还真说不准。属下都不知该说她是忠心还是缺心眼了。哈哈哈,王妃,好久不见。”爽朗的男声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锋利的长刀之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渍,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