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夜!!” 花枝惊恐的看着他身前的伤口,可顾长夜的脸上却无动于衷。
他将花枝挡在身后,冷眼看着黑衣人,右手的刀换到左手上,刀刃堪堪从对方的脖颈前划过。
黑衣人身子向后一缩,避过这一击后,向后跳了一大步,一副不急着攻过来的模样,眼底含着笑意看着顾长夜。
花枝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顾长夜受了重伤,拖长时间只会让顾长夜支撑不住。
可她却不懂,以顾长夜的身手,刚刚那一刀怎么会躲不过。
她皱眉抓住顾长夜的手臂,想要看他的伤口,“你的伤......”
“没事。”顾长夜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又将想要上前的她拉到自己身后。
“哈哈哈!没想到恭亲王会因为一个女人畏手畏脚的,今日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黑衣人轻蔑的的冷嘲道。
顾长夜却对他的话没有半分理睬,而是头也不回的对花枝说道:“在我身后,不要离开。”
花枝抬起头,蹙眉看着他的侧脸。
即便他面上冷冰冰的,可花枝还是从他的眉宇间看出几分紧张。
难道是因为顾忌她,所以顾长夜才会不敢出手?
黑衣人再次出声,“王爷,再不出手,你的血恐怕就要流干了吧?”
顾长夜皱了一下眉头。
花枝终于按奈不住,拉住顾长夜的手,“顾长夜,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若是保护我会让你变得畏手畏脚,那你就不要管我了,让我和他走。”
顾长夜的身子微顿一瞬,紧接着目光重新镇定下来。
寒刃在黑夜之中,映着窗外的月光,拿到光芒随着顾长夜手腕的动作,慢慢移到他的双眸上。
“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话音落下,顾长夜倏地松开花枝的手,几步落在黑衣人身前。
黑衣人立刻拿到阻挡,可只听‘噹’的一声,黑衣人手中的刀便断成了两截。
未等黑衣人从刀断了这件事中回过神,顾长夜的刀刃已经贴近他的脖颈。
感觉到喉前的寒意,黑衣人打了个哆嗦,声音中有些微颤的说道:“别杀我!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夏丞相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顾长夜双眸变得更冷,“没想到夏禾的手底下也有你这样的废物。”
花枝刚听到这句话,便看见黑衣人的身体在顾长夜面前缓缓倒下。
她小跑到顾长夜身边,看见黑衣人的病脖子上有一道细细血痕,那一刀十分干脆利落,顾长夜甚至没有让他的血流出来。
花枝刚想说些什么,顾长夜突然转过身,用没拿着刀的右手捂住她的双眼。
“......别看。”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花枝甚至能听到其中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那道伤口一定很深,他竟然还能忍这么久。
花枝不由自主的蹙眉,“顾长夜,刚刚那一刀你明明可以躲过去的,难不成是想受伤之后让我对你生出同情心?”
顾长夜发出一声低笑,“原来还可以这样做,那你现在对我有没有半分同情?”
花枝咬住下唇,没有回答。
可她心里清楚,顾长夜成功了,她没有同情,却心疼了。
正向着的时候,身前人的手慢慢滑落,等花枝睁开眼的时候,便看见顾长夜已经倒在黑衣人身旁的地上,昏死过去。
花枝慌乱起来,急忙蹲下身子去查看他的伤势。
顾长夜身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花枝伸手解开他的衣带,那道伤口十分的之深,不过幸好没有伤到致命处,他昏过去应该是因为流血太多。
新添的这道伤口旁边还有一道崭新的伤痕,正是之前沈怜造成的。
花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搬到自己的床榻上,急忙帮他处理了伤口包扎上后,又将那个黑衣人的尸体拖到院子里的柴房中。
折腾一番后,花枝已是大汗淋漓。
她回到屋中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视线无意的向下一瞥,发现刚刚顾长夜躺着的地上有一根银簪。
花枝弯腰捡起,看着银簪上面精致的小兔,和簪子上绑着的红绳,怔楞一瞬后看向床榻上的顾长夜。
这是顾长夜送给她的那根簪子,那根红绳则是花神祭那一夜,她和顾长夜一起绑在小指上的红绳,为祈求长长久久,一生相守。
可他们未能如祈求那般相守。
花枝走到床榻边坐下,看着顾长夜紧合着的双眼,苍白的面颊。
自从再次见到他之后,花枝就从没有如此认真的看过他的脸。
他五官还是那般精致俊美,只是比过去瘦削了很多,眉眼间也添了更多的风霜。
花枝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又从额头缓缓滑落到眼帘,脸颊,最后到唇瓣。
“顾长夜......”她喃喃出声,眸色渐渐露出悲伤。
未等她收回手,顾长夜的手忽地抬起,紧紧抓住她的手。
花枝一惊,“你,你醒了?”
“嗯。”他没有睁开眼,只是用鼻音淡淡的应道。
花枝想要抽回手,却发现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她根本无法挣脱的他的掌心。
几次挣脱不开,花枝最后只能放弃,长呼出一口气后,开口问道:“你怎么在我家屋顶?”
她问完顾长夜又开始不做声。
花枝几乎都以为他又睡过去了,可一想到他手上还能这么用力抓着自己,摆明了是醒着的。
“不要装睡,回答我。”她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强硬。
顾长夜这才微微睁开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带着几分迷离,他这张脸此刻带着病态,要比平日里板着的时候看起来更加诱人。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我担心你,夏禾肯定会对你不利,所以今日才想来看看。”
花枝忽地想起前几日,她屋顶的瓦片突然掉落的事情,皱起眉头问道:“你说谎了是不是,前几日我屋顶漏了个洞,和你无关?”
顾长夜唇角微微紧抿起来。
他不想说谎骗花枝,瓦片的事情还真得和他有关,那日他守在花枝的屋顶,没想到那个位置的瓦片年久失修,他轻轻一踩,便将那里踩漏了。
顾长夜不说话,花枝微眯起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踩坏了我的房顶,就不知道帮我修好吗?这几日有下雨的兆头,你这是和我生气,所以要罚我知晓一下什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