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尽心思讨好我,想找一种香气助我入睡,但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比雾里看花更能令我安神的香气......” 顾长夜一只手扣在花枝的脑后,防止她躲开,头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低哑,配上他本就低沉磁性的嗓音,莫名的诱人。
花枝的身体随着他声音战栗一下,良久才找回自己双臂的知觉,在顾长夜的胸膛前轻轻推了一下,想要将他推开。
感觉到花枝的动作,顾长夜也不恼,一边用鼻尖摩挲着花枝耳朵的轮廓,一边继续说着。
“你身上的味道是什么?”
花枝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耳朵发痒,异常的痒,这种痒意还随着顾长夜的声音开始蔓延。
“王爷......放开我。”
“放开?刚刚在皇宫内,可是你自己主动抱过来的。”
“那个,那个我可以解释,我......”
花枝的脸颊一片滚烫,脑子里越加混乱,嘴上也越是解释不清之前自己为何要抱住他。
为什么?如果说她抱住他是因为喜欢,那顾长夜眼下这般又是为何?
难道,是惩罚?
花枝的脑中乱的无法思考这件事,最终这疑问便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王爷又为何要这样对我?”
顾长夜的身体一顿。
为何?
他也在自问,为何。
他给不出答案,只是花枝一靠近,他便能会想起,前几日的那个夜晚,他吻过她的颈侧,那种感觉一直残留在他的脑海里,一旦想起,他便会有一种想要继续抱着她的冲动。
顾长夜伏在花枝的颈侧,眉头紧紧皱着。
“因为,我是男人。”良久,他沉声的开口:“想要一个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或许,这就是正确答案。
顾长夜这样告诉自己,他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花枝生得一副勾人的模样,他生出些冲动,再正常不过。
他如此想的时候,花枝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
说到底,她是通房,他将她怎样都可以。
花枝在心底悲凉的想着。
过去,她丑的时候,她想要变得漂亮一些,能让顾长夜喜欢她一点点。
如今她变漂亮了,她才真正地意识到,顾长夜永远不会喜欢她,不管她多么努力,做过什么,他的靠近都只是出于男人本能。
她不过是一个工具,或许给顾长夜换成旁的女子,也可以。
花枝不生顾长夜的气,只是觉得很难过。
马车内一时寂静下来。
过了许久,都没有再听到花枝开口。
顾长夜微微蹙眉地抬起头看向她,才发现花枝正咬着下唇,隐忍着眼眶边缘不停打转的泪珠。
哭了?
怎么就哭了?
顾长夜皱眉看着她,心脏像被一只手猛地抓住,有些发痛。
他细细思索了一番她怎么就哭了。
一没说难听的话,二也没强迫她做什么,之前抱着她睡觉,不是也没哭吗?
他思索不得其解,最后目光落在花枝的脖颈上,看着那碍眼的青紫瘀痕。
难道是刚刚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处,弄疼她了?
眼看着花枝的泪珠要滚出来,扣着她脑后的那只手不敢再用力。
半晌,他才皱着眉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疼了?”
花枝将全部的心神和力气,都用来隐忍自己的泪水,也不知他问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心是真的疼,便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她一点头,眼眶里一直悬着的泪珠,便再受不住阻拦,滚落到脸颊上。
顾长夜感觉攥着自己心脏的那只手又收紧几分。
他一时忘记自己刚刚找好的正确答案,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后,轻柔的将花枝搂进自己的怀中,眼眸低垂冷声说道:“贾贺死的倒是容易。”
花枝听得到他的话,却没有思索他话中的意思。
马车在王府前停下时,王府门口已经站了一堆人。
站在最前方的二人是沈怜和路嬷嬷。
这几日,顾长夜的事弄得王府人心惶惶,几乎所有人都绝望了,顾长夜一倒,这个恭王府便算是没了。
却没想,就在行刑的日子,皇上反倒又将王爷释放,不仅洗清罪名,还给了许多赏赐。
王府里没有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但只要顾长夜没事,他们便放下心来,也不会多嘴去追问此事。
众人看着停下的马车,都有些期待地等着顾长夜马车。
可最先走下来却是花枝。
众人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尤其是沈怜和路嬷嬷,满脸的不可置信。
花枝刚刚哭过,两只眼睛还 红彤彤的,此刻被众人盯着,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下,急忙从马车上走下去。
她都把自己被沈怜和路嬷嬷幽禁起来的事忘掉了,眼下想起来,心底还有些慌乱,不知要如何同她们解释自己没有在房间里,而是在外面的这件事。
“你,你怎么会......”最先反映过来的是沈怜。
花枝不敢抬头,急忙开口认错:“沈小姐,婆婆,我错了,是我......”
“是我。”
听到声音,众人看向走下马车的顾长夜。
顾长夜不动声色的挡在花枝身前,看着沈怜和路嬷嬷冷声开口:“是我让李丛放她出来的。”
路嬷嬷的脸被气得有些发黑,半晌才沉声说道:“王爷,就是因为这丫头,才害的您要在那天牢里过一遭,您还要护着她?!”
“不是护她。”顾长夜淡淡的回答:“我需要她帮我办一件事,自然不能让她被关在屋里。”
沈怜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长夜:“需要她?”
“是,我需要她去帮我收集证据。”
“她?她能帮忙搜集什么证据?”沈怜有些激动地追问。
沈怜不明白,她本以为顾长夜只是一时被花枝的美貌迷住了,如今花枝做顾长夜的通房也有一段时间了,他怎么也应该对花枝失去一些兴趣了。
可顾长夜不仅没有对花枝失去兴趣,怎么最近反倒越加护着她了?
顾长夜对沈怜感到有些不耐烦,眉头皱起,视线略微转向一旁的李丛。
李丛瞬间明了的走上前,解释起来。
“是阿奴,想办法骗过贾贺,替王爷搜集到贾贺私贩官窑的真账簿,而且还冒着欺君之罪,入宫力证王爷是被人陷害的,才得以让王爷被释放出来。”
众人哗然。
竟是阿奴证明了王爷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