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翔于半空之中的卢丹像只巨大的鸟儿,身后的黑色羽翼在夜的笼罩下给了他足够的隐蔽,以至于他不会被天上的那些‘眼睛’发现。
现在是1991年的六月中旬,也是《哈利波特》的主角小哈利收到霍格沃茨通知书的一个月以前,而卢丹此行的目的除了劫富济贫,还有就是为了闹出足够的波动,以吸引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注意力——虽然他并不知道阴阳师的阴阳术散发出来的术法波动会不会被感知到,但是做总比干等着录取通知书上门来的好。
思考间,伦敦旧城区已经赫然在目,卢丹思索了一下,并没有去往往常自己惯用的‘狩猎点’,毕竟那儿虽好,但是也有不少小混混等着干掉自己。
在一个阴暗狭窄的角落里降下身形,卢丹抖了抖自己身后的黑色披风,将它收回到了系统里面——既然要劫富济贫,自然是得光明正大的做,何况黑羽披风的隐匿能力在夜晚实在是过于强大,披着的话,别说小混混了,就算卢丹自己照镜子也得全神贯注才能发现自己在哪。
掏出一个装满便士的口袋,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从里面清晰的传来,卢丹微微一笑,这是他准备用来‘钓鱼执法’的必备道具,接着卢丹又从系统里摸出了一张画着夸张油彩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面具接触到卢丹肌肤的那一刻,神奇的力量就将他包裹,原本十一岁孩子大小的身高在这股力量下迅速生长,瞬间就逼近且超过绝大部分成年人的身高,而卢丹脸上的稚嫩也是被面具遮盖化作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颓废中年模样。
星光的力量从卢丹化作的中年人手中汇聚,幻化成镜子,卢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的脸上细细捏了起来——两抹不算浓厚的红晕随着卢丹的动作在他的脸上逐渐浮现,接着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游离。
非常好!看着镜中那个明晃晃的中年醉鬼的模样,卢丹的嘴角微微上翘,就开始歪七扭八的朝着角落外行去。
清脆的便士碰撞声响彻在阴影里的某些‘有心人’耳中,引得他们脸上是止不住的贪婪。
不过这些有心人并非鲁莽的野兽,即便是活在旧城区阴影里的小混混,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不该惹的人绝不能惹,不然出事可就不单单只是自己一人的问题,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到自己的家人甚至朋友,虽然对于他们而言,朋友这个词,用到的时候多半是挡刀的时候,不过这种珍贵的‘挡刀’情谊也不该浪费在仔细辨认就能规避的危险上。
所有人都按捺着心思,等着便士声响的主人到来——在旧城区的阴影里,你永远不会想到到底藏了几波人。
“嗝!杰哈特,继续喝,我还没醉。酒保,再上两瓶黑啤,算在我的账上!”
醉鬼一边呼喊着,一边歪七扭八的出现在了这群‘有心人’的眼里。
是只肥羊!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狠狠的盯在了这个醉鬼腰边的那个鼓鼓囊囊的口袋上,那里正是便士碰撞响声发出的地方。
要上吗?
蹲在巷道尾子的小混混看着自己的老大,眼睛里流露出的是询问与试探,而这一幕也纷纷上演在几波人之中。
不过很明显,蹲在巷道尾的这位老大要么是实力不如别人,要么是吃定了在场的所有人,所以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小弟们不要轻举妄动。
可这几波人里总会有想要第一个吃螃蟹,或者认为一个醉鬼不足为惧的家伙,所以,一个穿着破旧亚麻衬衫的小混混拎着刀率先走了出来。
卢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小混混和可以明显感知到一直蹲在周边的几波人马,心有不爽——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这副毫无威慑力的模样,导致这一片的混混都将注意力放在防备彼此身上。
我看起来有这么弱吗?
卢丹心有不爽,但是身上却是不露丝毫异常,非常淡定的维持着脚下歪七扭八的步伐慢慢朝着持刀小混混走去。
那小混混愣住了,他显然也没想到‘肥羊’会这么大胆就朝自己身上靠,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自己老大的方位,却被暗中注视着这边情况的老大狠狠瞪了一眼——这么好的机会你发什么呆啊!
小混混从老大的威严目光里找到了可以解决当前尴尬的办法,于是他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卢丹,想都不想就是一脚。
脚起,人倒。
不过出乎除了卢丹以外所有人意料的是,倒下的并不是卢丹所扮演的‘醉鬼’,而是那个看起来威慑力十足,手里还拿着砍刀的小混混。
刚才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以至于没人注意到那个‘醉鬼’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前进的方向,如果有人注意的话,就会发现,醉鬼前进的方向似乎正是朝着这群混混们蹲着的方位前行。
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思考为何醉鬼还站着,那个小混混却一下到底不起了。
刚刚,持刀小混混想都不想就抬起脚朝着卢丹所扮演的‘醉鬼’踹去,按照惯例,这种醉鬼只要踹倒了,他们便会毫无知觉的在这肮脏的街道上呼呼大睡到明天早上。
可是持刀小混混的脚踩抬起来,那个‘醉鬼’就仿佛有所察觉那般狠狠朝前多迈了两步,虽然依旧是醉鬼特有的螃蟹步,但这两步的距离也足以绕过小混混的脚到达他的身前。
就在小混混还在奇怪自己这脚为何会踹空了的时候,他却清楚的看到了一双明亮的双眸,那哪里是醉鬼会有的眼神?
他在装醉!小混混才刚刚反应过来,可是眼前的‘醉鬼’却是像是在酒吧里碰到熟人了那般给他来了一个熊抱,熊抱的过程中,小混混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一痛,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一众人还没想明白这个醉鬼是怎么在抱一下的情况下就让一位战斗力彪炳的小混混失去战斗力的时候,卢丹却是已经走到了一众小混混的身前。
站在眼神里还流露出明显求知欲的小混混们的身前,卢丹挺直了腰杆,原本有些蹡踉的脚步更是在顷刻之间变得条理分明。
卢丹看着这一群蹲在地上的小混混们,像是看到了一群行走的‘肥羊’那样,咧开嘴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他一边说道,“现在,打劫!”
这一句话才一出口,小混混们就宛如炸了锅那样,作为旧城区里治安场一直祛除不掉的心病,这些小混混一直是以旧城区的秩序建立者与秩序管理者自居的,可现在,居然有人敢主动撞他们的枪口?
作为这群小混混的混混头子自然是需要在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不然他的威信就会在卢丹这句短短的话语里受到打击。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家伙?”这名混混头子是个看起来三十刚出头的健壮青年,他站了起来,用凶狠的目光逼视着卢丹的眼睛。
不过这些对卢丹无效,他既不是老家伙,也对自己说的话十分清楚,所以他偏头略过了混混头子,以一种十分目中无人的态度朝着巷道里那几波还在看着好戏的混混们借着说道,“你们也都自觉点,把钱掏出来。”
“嘿!”混混头子猛地薅住了卢丹的衣领,卢丹这种视他为空气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他,“你该不会想尝到手脚被人砸断,只能在街上痛苦哀求别人给你吃食与怜悯的滋味的吧?啊!”
“嗯,我确实不太想。”细密的电光在卢丹的指尖弹跃,他笑着看向混混头子,“这种滋味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混混头子很想大声嘲讽眼前的醉鬼是不是被喝坏了脑子,不过他的话还没出口,他已经一头歪到在地,身上不断抽搐着并冒着一股被电击的焦糊味。
剩下的小混混们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想要后退着逃离眼前这掌握着恶魔力量的家伙,但是已经懒得伪装的卢丹又怎么会他们机会呢?
“言灵.守。”
透明的波动从卢丹的手势里散发出去,快速扩展包围住了这条小巷道,原本在巷道尾子随时准备出逃的小混混们在感受到一阵风拂过自己身上之后,身后的巷道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无形而坚实。
“那么现在,诸位能考虑我的提议了吗?”
卢丹看着眼前恍若鹌鹑群一样摇摆的混混们,脸上依旧带着淡定自若的微笑。
只是这微笑在诸多混混眼里,却是那么的阴森恐怖。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混混都被卢丹吓唬住了,至少能够在旧城区混出来的老大们就并非那种没有胆气的人,他们催促鼓噪着小弟们上前,想要依靠人数的优势试探出卢丹的极限。
不过卢丹也不是吃素的,简单的两个言灵.缚就让两名混混头子失去了继续聒噪的能力,同时也是彻底吓破了心里还揣着小心思的人心里那点诡计。
片刻之后,卢丹拎着一个更大的袋子从这条巷道里出来了,而这会的袋子倒是没有多清脆的便士碰撞声从里面传出,但是没有封好袋口中不经意露出来的纸钞却是说明卢丹这趟收获匪浅。
那么,就该去下一个地方了,卢丹哼着小曲,回头看了一眼还挤在一起互相抱团取暖的小混混们,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打算走了——毕竟是给自己提供了薪酬没让自己跑一趟的‘好人’们,没必要那么苛刻。
当然卢丹心情真正如此之好的缘故是因为这一片之前没有被他打劫过,他也没想到,这片区域的混混们居然这么富有。
果然,老是在一个地方‘劫富济贫’的策略要调整一下了。
卢丹摸着下巴,却是没有更深入的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十一岁了,是时候该等待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了。
至于进了霍格沃茨之后,他还会来这儿打劫小混混吗?
不一定,毕竟作为一个巫师,想要发家致富,当然是得从巫师们的身上入手。
卢丹想着,脚步轻快朝着下一条巷道走去,那里还有更多的‘肥羊’在等他呢~
当月过枝头朝着地平线迈进的时候,卢丹才是放弃了继续劫富济贫的打算,当然这也跟玛蒂嬷嬷的作息时间有些关系——按照卢丹多年起夜被抓之后得出来的经验,这个时间回去的话,正好不会被玛蒂嬷嬷抓到自己晚上偷偷溜出来的手尾。
所以现在时候该回去了,何况今晚的收获也已经超出预期。
卢丹拎着两大袋子钱,披上黑羽披风就朝着福利院的方向飞去。
漆黑的伦敦城隐逸在漆黑的夜色下,像只沉睡的巨兽,宏伟而庞大,不过此时的伦敦还没有后世那般注意烟雾的整治也没有后世夜生活的繁华,所以卢丹并没有能欣赏一把在高空俯瞰伦敦夜景的滋味。
事实上,卢丹一直飞的都不高,这倒不是他恐高,而是越往上,黑色的灰雾就越浓重,越容易让他迷失方向。
接着不算太清楚的夜色,卢丹看着福利院的影子,又悄咪咪的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一层风神之佑,就准备趁着房顶不注意,一下子溜过去,以便不发出额外的声音,不过他刚准备降落的时候,却是怀中一痛。
嗯?
卢丹看着晕在自己怀里的黑色猫头鹰,心里有一种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感慨,这鸟不会就是霍格沃茨派来给自己发录取通知书的吧?
随手将一个钱袋别在腰间,而这只空出来的手正好能托住这只视线不太好的猫头鹰,卢丹决定还是先躲过玛蒂嬷嬷的夜间巡查再说,毕竟虽然玛蒂嬷嬷发现小朋友们夜里不睡虽然不会做什么处罚设施,但是那种唠唠叨叨一天的聒噪交流却是卢丹不想听到的。
于是抱着鸟儿的卢丹,脚步飞快的略过了福利院的房顶,然后从天窗一跃而下,就跑回了属于自己独间的小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