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媛姬是终于看出來了,今天这场所谓的家宴,就是这些人联合起來给自己找麻烦的。从一开始的座位到后來的孩子,再到现在的离漠,每一件事都在针对自己,每一件事都是冲着自己來的。
其实,纳兰媛姬是很有耐心与隐忍里的人,无论如何的羞辱自己取笑自己,轻视自己,她都可以不在乎,都能笑一笑就忍过去了,毕竟自己身在长安,要懂得保全自己。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轻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亲人,这对纳兰媛姬來说就不是单纯的羞辱这么简单了,这是对离漠整个国度的蔑视与轻视,她绝不允许有人侮辱自己的亲人与国家,再这件事情上,她不会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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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安见纳兰媛姬低头沉默了很久,一个字也不说,甚至连表情都沒有,她心中一惊,不好,她刚想稳住纳兰媛姬,可是纳兰媛姬就已经突然站了起來,双手猛地拍在了桌子上,力道之大,震得杯盘一阵声响。
众人意境,都看向纳兰媛姬。却见纳兰媛姬脸色铁青,眼中森寒的冷意夹杂着理智燃尽之后,取而代之燃烧的疯狂的怒火。柔安见状,知道纳兰媛姬已经震怒非常,她想拉住纳兰媛姬,可是纳兰媛姬却不理睬柔安,一把手甩开她,朝前走去。
纳兰媛姬阴冷的眼神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那种迫人的寒意让不少人心中都有了滋生出了一丝寒意。“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轻视我、取笑我,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纳兰媛姬的声音冰冷的沒有一丝温度,在月华如雾的夜空下,仿若凝结着点点星霜,蔓延开去,“看不起我,沒有关系,可是,”她陡然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恨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尤其是萧茵与萧名烟:“我的国家,我的亲人不容许你们有一丝的践踏,我决不允许,”
这句话纳兰媛姬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就连萧肃之都感受到了纳兰媛姬这句话中包含的力量与自尊。而萧承哲明显也被纳兰媛姬这样强硬的态度所震慑,他目不转睛得盯着宴席中央那位冷厉者神色的女子,言辞色厉之下,纳兰媛姬更有一种凌厉的风华。
或许被纳兰媛姬的起身所震慑,又或许是为她的勇气所震动,在场所有的人都沒有说话,只是愣着看着这个异国的公主,抒发她强烈的不满与愤怒。
“你们有什么资格取笑我的国家、我的亲人,”她凌厉的眼神透露出针尖般的锋芒,逼视着眼前所有的人:“我承认,离漠是打输了辽东的战事,我的兄长也确实被连城骑截杀,离漠也确实不得不委屈求全。可是,这一切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纳兰媛姬冷笑,可是却沒有一丝笑容盖有的温度:“我们离漠输给的是豫昭王,是连城骑,是数十万守卫靖朝边境的辽东精兵,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过是仗着自己皇族的身份,一个个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我想问问你们。”
她忽然看向萧茵,冷冷问:“长公主,请问你知道一个人孤身來到他国,不得不放弃自己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忍受着别人的轻视,却依然还要保持着自己微笑,面对一切的那种痛苦么,你知道一个人背负着一个国家的成败,那种无时无刻不被巨大压力而折磨的煎熬么,你知道几乎这一生都不能再回故土,再见一眼自己的亲人于家园的绝望么,你能明白么,”
“名烟公主,你见过战场么,”纳兰媛姬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可怕与诡秘,她逼视着萧名烟,那种凌冽的眼神看的萧名烟别过了头,不敢与纳兰媛姬对视:“你见过成千上万的尸体浸浴在血水之中么,你听见过锋利的刀刃穿刺过人的身体所发出的那种血肉分离的声音么,你知道失去自己的儿子或者丈夫的那些女子的悲苦与绝望的感受么,你又知不知道,自己最亲最爱的兄长在战场上被人截杀是一种怎样彻骨的心痛,公主,你真的了解战争么,你们都了解么,”
纳兰媛姬的眼神激动了起來,连声音也颤抖了起來:“你们这些皇子公主,你们真的了解战争么,那不是你们所谓的斩杀多少敌将,降服多少敌军,攻占多少城池就能概括的,每一场战争,流下的血,消逝的生命你们知道么,你们就只知道鼎铛玉石,饮酒享乐,你们可有为那些边关的将士们做出一点贡献,如果沒有,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高谈阔论,有什么资格轻视我的国家,我的族人,,”
纳兰媛姬说完这些话后,狠狠的喘息了几口。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震惊、惶惑、迷茫、震动、惊艳,愤怒……各种复杂的神色交织在一起,却唯独少了之前的蔑视。
萧肃之与袁思妍是里纳兰媛姬最近的,他深切的感受到这个身姿纤瘦的女子身体里蕴藏地是一股怎样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原來这就是那位声名远扬的离漠九公主么,在此之前,萧肃之从未领略到纳兰媛姬传闻中的那些魅力,可是今天,他终与看到了这个姿容出众的女子,她的坚强与思想绝对不比她的容貌差。萧肃之尚且如此,萧承哲则更是被纳兰媛姬的话语行动惊艳了,从沒想到,看上却那样温善的女子,内心竟然是这样的锋利与决傲,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子,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快速的跳了起來。
可是,并非所有的人都向萧肃之与萧承哲那样惊叹纳兰媛姬的表现,相反,她们则被纳兰媛姬的无理与抵触狠狠的触怒了。首当其冲的便是长公主萧茵,原本在驸马的提醒之后,萧茵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说的太重了,正想服一服软,向纳兰媛姬说两句好话就这么把这个话題带过起了,可是她却沒想到受到了纳兰媛姬这么强烈的抵触。震动过后,萧茵就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嘲讽,她是这个宴席上最有身份的人,他是萧祁的长女,是孝惠皇后唯一的女儿,是在场所有人的长姐,竟然被人指着鼻子说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竟然被人当冲批评与轻视,这让萧茵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她高傲的性格燃起了她心中熊熊的怒火,萧茵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放肆,你竟然敢这样和本宫说话,沒有礼数,沒有教养,”
知道自己一定会触怒某些人,可是纳兰媛姬既然敢说出那些话,那么她就无所畏惧,所以她高昂着自己的头颅,直视萧茵,不曾有一丝害怕与退缩。
而一旁的萧名烟显然是被刚刚纳兰媛姬的话给吓到了,什么成千上万的尸体浸泡在血水之中啊,什么血肉分离的声音啊,只要稍微想一想,萧名烟就觉得从后背一直到脑后都是一阵发麻,她握住自己夫君的手,抽抽搭搭地对萧茵说:“皇姐,她,她说的实在是太可怕了,口出不逊,你一定要好好治她,”
纳兰媛姬蔑视地看了一眼萧名烟,这样懦弱淡笑的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纳兰媛姬蔑视的眼神被萧茵收在眼里,这样她更加的愤怒,自己的厉喝沒有收到任何的效果,得到的反而是纳兰媛姬更加的不屑与轻视。萧茵怒火中烧,今天如果她不能惩治了这个纳兰媛姬,日后她在自己的这些皇弟皇妹面前一定会颜面尽失,她冷着声音逼问:“纳兰媛姬,你知道你自己刚刚犯了什么大罪么,”
纳兰媛姬直挺着自己的身子,毫不胆怯,径直道:“我沒有犯罪。”
“好,很好,”萧茵扬声道:“你出言不逊,侮辱皇室成员,以下犯上,罪无可恕。”她指着纳兰媛姬,恶狠狠道:“你给我跪下,”
纳兰媛姬铿锵道:“我为何要跪,我是豫昭王的王妃,要跪,我只跪我的丈夫,要跪我也只跪皇上与太后。我并未犯错,为何要跪,,”
“好个伶牙俐齿的嘴啊,”萧茵冷冷的笑了,她忽然点点头,眼神锋利如剑,卷着狂怒的杀气,对纳兰媛姬道:“好,你有骨气,本宫倒要看看你这骨气有多强,來人,让她给本宫跪下,不跪下,就打断她的腿,”
萧肃之与萧承哲脸色猛然一变,萧肃之立刻阻拦到:“皇姐,媛姬是离漠公主,还是奕洵的王妃,你千万不能这样做啊,”连萧承哲也出言道:“皇姐,你息怒,媛姬打不得啊,”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萧茵哪里听得了劝,她不管萧肃之的求情,厉声道:“來人,让她给本宫跪下,”
萧茵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來一个男子威严冷肃的声音,直直的穿透过清明的月色与轻薄的空气:
“本王倒要看看,本王的女人,谁敢让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