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我要报。这个天下,我也要。”这是这一个清晨,萧奕洵说的第一句话。天地之间,山河咆哮,风雨长歌,那个不可一世,惊才风逸的豫昭王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这片天地之间,而从此以后,再也沒有任何事,仍何物能够阻挡这个男人,因为他眼里的冷厉与邪意的狂傲,终将让整个天下位置震颤。
看着重新振作起來的萧奕洵,苏辰风不由激动地出声:“王爷。”
连萧楚延都为萧奕洵这样突然的变化而震撼。
萧奕洵缓缓走下了山崖,冷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而后冷冷出声:“走,我们回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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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大营,有了萧楚延的提点,这两日,韩西月这边的压力小了很多,以不变应万变,让纳兰冀怪异的攻势突然就沒了效果。这一日,韩西月正在大营里处理军务,却听见帐外一阵骚动,他不由疑惑的出门。刚刚走了沒几步,便看见一个清俊的白衣男子驾着马走了过來。韩西月眼眶一湿,脱口道:“王爷,你回來了。”
他刚欲跪下,萧奕洵却猛然下马一把扶起了韩西月,然后拍了拍韩西月的肩膀,重重道:“西月,这两日辛苦你了。”
韩西月鼻子一酸,赶忙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王爷振作过來就好。”
萧奕洵对他点了点头已示自己无事,而后和萧楚延一同进了军帐。
韩西月在帐外见到了苏辰风,感慨万千:“王爷终究还是王爷,我就知道他能振作过來的。”
苏辰风也无不感慨:“总算是好了,沒有白担心一场。”
见萧奕洵终于恢复了过來,众人都随萧奕洵进了营帐。萧奕洵刚刚入帐,就开始让四下汇报军情。韩西月简单的将近日的情况同萧奕洵说了一遍,听完之后,萧奕洵点头赞赏道:“我知道,西月你做的很好。”而后萧奕洵又看向萧楚延,道:“楚延,这次多亏你出手相助。”
萧楚延淡淡道:“三哥,你我之间无需客气。”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对萧奕洵倒:“三哥,瑜瑾表哥昨日已经带着援军加入了战场了。对于婉词的死,他一样感到后悔与惊痛。”
萧奕洵的眼底凝结了一层寒霜,但是他淡淡的跳过了这个话題:“我知道了。镇南王世子的事情,等他回來了我在找他解决,眼下,要先解决纳兰冀这个大麻烦。”他冷笑道:“宿伊已死,纳兰冀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攻辽东,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一次,我也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平静的语气之下,暗藏着一颗近乎于疯狂的嗜血之心,萧楚延惊愕于萧奕洵称呼萧瑜瑾为镇南王世子。于情于理,他要么因为镇南王的面子,也该称萧瑜瑾为一声堂兄。要么也该因为婉词的面子,叫萧瑜瑾为大哥。可是“镇南王世子”这样生涩突兀的名称,明显显示了萧奕洵对于萧瑜瑾的愤恨与失望,萧楚延的心不由担心了起來。
萧奕洵又将左右的人赞扬了一番之后,对尹清浅说道:“尹姑娘,昨晚的药被楚延打翻了,今早又不曾喝道,劳烦你这位神医再辛苦一趟,为我熬一份汤药了。”
在众多人的面前称自己为神医,尹清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忙道:“王爷说的什么话,清浅就是一名医生,救治病人义不容辞,再者,王爷也无需与清浅这般客气……”
萧奕洵浅浅一笑,已经料到了尹清浅接下來要说什么话了,便道:“我知道,将來我们也是要成为一家人的。”
尹清浅一愣,而后明艳一笑,不可方物:“借王爷吉言。”
苏辰风心中震撼,如此阳光的王爷又重新回來了,还能和他们开玩笑,还能这样正常的商议着军情,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他以为,王妃和淑懿太后的死会让萧奕洵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无法恢复过來,可是如今看來,倒是真无大碍了,他主动向尹清浅讨药喝,这摆明了他要好好的活下去。苏辰风心中正感动着,却听得萧奕洵对自己道:“辰风,你现在去一趟王府,为我拿两样东西。一样是王妃那晚所说的辽东布防图,还有一样是我书房里书架上一个檀木的盒子,马上帮我拿过來。”
苏辰风自然知道那张“地图”是什么,他点头道,“是,属下马上就去。”
苏辰风來回极快,在尹清浅为萧奕洵熬好药不就后,就带着两样东西回到了军营。
此时萧奕洵刚刚服下尹清浅熬好的解药,正觉内心一阵舒畅,见苏辰风呆着东西回來了,便叫住了正要出帐的尹清浅:“尹姑娘,请留步。”
尹清浅微微一愣,走了回去,问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萧奕洵递了一张纸给尹清浅,目光冷凝,道:“你看看,这张纸有沒有什么问題。”
尹清浅不明所以的接过这张纸,低头一看,纸上写着几个药名,粗看上去好像是一张药方,她细细看了一下这张药方,而后摇摇头道:“沒有什么问題啊,只是一张普通的养生药方,怎么了么。”
“不对,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萧奕洵蹙眉道:“我问的是,这张纸本身有沒有什么玄机,或者说这个墨迹有沒有什么问題。比如说有沒有可能在一段时间之内,这个字会变成另一种图像。”
尹清愣了愣,而后问道:“王爷是不是想问,这张纸上是不是隐藏了什么其他的图案。”她本就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萧奕洵这样向她问一张纸,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一定是这张图纸上藏有什么秘密。她凝神想了想,道:“江湖上的确是那么一种掺了特殊药水的墨水,写上去的字时间一长就会消失,还有一种是写上去沒有颜色,可是过一会儿便会显现。”
萧奕洵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忙问:“那么有办法知道么。”
苏辰风立刻就明白了萧奕洵的想法,他是要求证这张纸倒是是不是真的陷害了秦婉词。
尹清浅扬眉一笑,道:“王爷,既然你问了我,那你就放心吧。”她将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脸色骤变:“这个味道……好像真的有玄机,快,给我准备一点水。”
水很快就端了上來,尹清浅将纸放到一边,然后不知道在水里加了一些什么东西,之后便将那张写有药方的纸缓缓仿佛了水中。四周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围了过去,就连萧奕洵于萧楚延也走近了想要一看究竟。
慢慢的,纸上原本黑色的字迹逐渐消失,此时尹清浅又向水中加了其他的一些白色的粉末,过了一会儿,那张几近白纸的纸上突然出现了一点点淡淡的痕迹,而后那些痕迹越來越深,越來越构成一个详细的轮廓,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地图。
萧奕洵的眼神越來越冰冷,直至苏辰风脱口惊呼道:“天呐,真的是辽东的布防图。”额上的青筋猛然暴起,萧奕洵的嘴唇几乎失去了血色,他紧紧的咬住牙关,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一掌击在了盛放水盆的木桌上,木桌应声粉碎,四周皆大吃一惊,不知为何萧奕洵如此震怒。只有苏辰风了解其中的内幕,这张地图的显现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萧奕洵真的错怪了秦婉词,舒雪她也真的是谋害了秦婉词。这怎能不让萧奕洵愤怒。
“宿伊……宿伊。”萧奕洵咬了咬牙,眼中带着嗜血的冷光,连喊了两遍宿伊的名字,他突然下令道:“让韩西月马上过來。让他來见我。”
韩西月很快就來到了营帐,他一进帐中,就看见萧奕洵一脸铁青,神情冷峻异常,他深觉不对劲,忙屈膝问:“王爷,你有什么吩咐么。”
萧奕洵抬眼,冷冷道:“我要你即刻动身去洛阳皇陵为我办一件事。”说话间,他打开了让苏辰风带來的另一个檀木盒子,从中间取出了一块黑色的块状物,扔到了韩西月的手中,韩西月正疑惑道:“现在,去洛阳皇陵。”王爷现在让自己去皇陵做什么,让他去见自己的大哥吗。
他不解的低头一看,下一刻,等他看清了眼前那个黑色的铁块是个什么东西,而这个铁块上又写了一个什么样的字的时候,他几乎吓的要将手中的铁块脱手扔了出去,脱口惊呼:“天呐……这,这是。”
萧奕洵冷冷开口,眼里有看不到底的黑暗:“对。你现在就去洛阳皇陵,找到你大哥,然后把连城骑集结,带來见我。”宿伊,我要让你们所有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此话一出,除了尹清浅和萧楚延,帐中所有的人都露出的惊讶甚至是惊恐的表情,所有人的心里此时都只有一个想法:什么。连城骑。难道连城骑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