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嘉二年六月十八日,西平王萧城毅入宫,贡献天下五大灵药之一秋夜蔷薇给皇帝萧文禹医治重病。
二十日,萧文禹服下秋叶蔷薇花心所熬汤药,竟然当真转醒,惊动长安。
次日,西平王萧城毅上书萧文禹,痛陈自己做所的一切恶事,并且请求交出一切权力,解甲归田。
萧文禹刚刚转醒,身体尚还虚弱,但是却也批准了萧城毅的请求,但是同时并沒有夺去萧城毅的王爵之位,只是让他回自己额封地,好好反思。
如此一來,朝中大权,重新归于萧文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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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平宛城也接到了这个消息。
说实话,陈卓这两天觉得自己就像活在梦中一样。因为就在一天之前,刚刚打下庆州城的靖渊王突然带着一队轻骑出现在了平宛城下。
陈卓当真是有些晕了,几日之间,他竟然见到了两位天下闻名的年轻亲王。他本是一小城的守将,即便是国庆之时,只怕也最多只能得到一个远远瞻仰两位亲王的机会。可是,这一回,他不但近距离地见到了这两个神一般的男子,更和他们一同喝着庆功酒,一同说这话。就算打死陈卓,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特别是当豫昭王和靖渊王同时对自己道谢的时候,陈卓都觉得自己战死都是值得的。
每当苏辰风和朱亮看见陈卓一个人对着太阳傻笑的时候,两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朱亮拍了拍陈卓,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我说陈将军,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一天到晚像个小姑娘一眼,咧着嘴傻笑呢,”陈卓瞥了一眼笑的几乎要抽搐的朱亮,哼了一声:“朱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啊,昨天靖渊王來的时候,是谁对着我傻笑呢,是谁一直在那边感叹,哎靖渊王可真神气呀,是谁一直盯着尹姑娘看,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然后一边看一边感慨,哎呀,这个尹姑娘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呢,简直太好看了……”
朱亮:“……”
苏辰风:“……”然后看了一眼朱亮。
朱亮苦着一张脸:“你别看我呀,”
苏辰风:“……”……
“早不给晚不给,偏偏这个时候给,这个萧城毅可真是好笑。他早就有秋夜蔷薇,却偏偏在自己大势已去的时候才贡献出來,哼哼,可真是做了一场好戏啊。”尹清浅双手叉腰,柳眉一横,站在屋中,颇为不满的指责西平王。
萧奕洵和秦婉词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却不说话。萧楚延脸色一僵,欲言又止。
尹清浅见他们三个人都不说话,便觉奇怪,转了身又问:“怎么,你们怎么都不生气呢,怎么都不说话呢,”
萧楚延以手扶额,笑道:“自有你为我们生气,自有你说着,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行不行。”尹清浅不高兴起來:“这不行,你得和我一起生气。”
萧楚延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道理,”
“尹式大道,你好好学着吧。”尹清浅一扬眉毛,明艳无双。
萧奕洵和秦婉词坐在旁边,看着尹清浅与萧楚延你來我往,颇为有趣,萧奕洵对秦婉词轻声道:“我看着尹姑娘和楚延的关系是越來越好了。你看看,这一次再见,楚延的笑容都多了那么多,这要在以前可是十分罕见的啊。”
秦婉词抿嘴微笑,点点头:“或许,尹姑娘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吧。”
“王爷,王妃,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呢,”尹清浅再次转过头來,问在一旁偷偷笑着的秦婉词和萧奕洵:“现在皇上醒了,你们还要再继续进军么,”
萧奕洵轩一轩眉,淡淡笑道:“大哥已经醒了,西平王叔又将权力拱手奉上,现在这长安城的主人、这大靖王朝的主人有重新变成了大哥,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进军呢,”
“那该如何是好,”尹清浅拧着眉头,不悦道:“好不容易才打到了这里,现在却要白白的放弃么,”
萧楚延再次哭笑不得:“我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不甘心什么,还要我们打下去么,再打下去,我们可就变成大逆不道的反贼了,你还想去亡命天涯啊。”
尹清浅瞪了一眼萧楚延,不满道:“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还是不甘心,这一次都不能斗倒西平王,那以后还有机会么,”她心中不平:“你看看,虽然西平王上书皇上,陈述自己的罪状,可是你看,他都说了些什么呀。什么不能以身作则,导致下属有贪赃枉法的,什么自己才能不够啊,不能够服众,也不能处理这么多的事务,无力堪当大任。这是什么罪,这分明就是在给自己说好话,推却责任,真正的大事他一个都沒说,”
“那我们也沒有办法。”萧奕洵眸光沉静,波澜不惊:“西平王叔的这篇奏折说了和沒说一样,根本沒有任何的意义。我想他做了什么事情,大哥不可能会一点也不知道,不然他也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一张胡说的奏疏就卸了二皇叔的职,只不过大哥和我们一样,现在沒有十足的证据罢了。”他顿了一顿,又道:“这一次,西平王叔已经注定大势已去,我和楚延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逼他放权,现在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什么好气的,”
“奕洵,只是我仍旧有些担心两件事情。”秦婉词在一旁沉吟片刻,缓缓看向尹清浅,道:“尹姑娘,皇上的病情你都知道吧,他已经昏迷了很久了,仅仅凭秋夜蔷薇的花心就能够根治么,虽然秋夜蔷薇是天下五大灵药之一,但是仅仅只有花心就够了么,毕竟不是一整朵花啊。若真是如此,当初先皇早就应该向西平王叔讨这味药了。”
尹清浅心下一凝,立刻明白了秦婉词的用意,她皱眉仔细想了想,最后摇头道:“实话也和你们了。皇上的病是从娘胎里带下來的,若是真要治,只怕就算是我师父,也是治不好的。”
萧楚延一惊,急道:“当真如此,连药王都治不好,”
尹清浅无奈道:“确实如此。其实若说要救也是能救的,如果能找的到天下五大奇药之首的碧火潭渊花,纵使是你只剩一口气,也能让你立马活蹦乱跳的像个猴子,”
萧奕洵:“……”
秦婉词:“……”
萧楚延皱眉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尹清浅挑眉道:“我一直很正经啊。沒和你开玩笑,你大哥的病,只有碧火花能救,其他谁也救不了。可是碧火花千年才能有一株,是想要就能有的么,四百年前剑仙冷慕汐几番搏杀才得來一株碧火花,现今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那我在和你们说一句,就算有秋夜蔷薇的花心,也最多让皇上少受几个月的辛苦而已,是不可能根治的,现在只能凭借药物,为皇上续命而已。”
尹清浅此话一出,三人立刻变了神色,莫非当真沒有办法了,可是既然连尹清浅都这么说了萧文禹的病只怕当真是无能为力了。
萧文禹从小就待一干兄弟都很好,沒有因为他是太子,或者因为奕洵楚延对他的皇位有威胁就待他们有所不好,所以对这个大哥,两兄弟一直都敬爱有加。如今听见尹清浅说萧文禹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他们的心上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闷,在无心说笑了。
静了许久,萧奕洵才想起秦婉词刚刚说的话,他柔声问:“那么婉词,你第二件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秦婉词目光幽深,看上去颇有深意:“其实,另一件事更加的让我介怀。那就是我被追杀的事情。一开始,我以为,是奕洵与楚延的联手导致了西平王叔对我的追杀,可是我仔细想了一想,时间不对。因为几乎在我得到你们两个联手的时候,我就被人追击了。之前我的行踪一直都很隐秘,几乎沒有人知道我会走向哪个地方。就算是熟悉我的人,大概也只会猜测我回去秣陵找自己的兄长。可是西平王叔一开始就算准了我会去找父王,而且十分精准的追击到了我。我并非看不起西平王叔,只是,我自认为,以他的本事,还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拦截到我。”
尹清浅听秦婉词说了这一大通,也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她问道:“王妃,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人在帮助西平王,而我们并不知道,”
秦婉词摇摇头:“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多想了吧。毕竟西平王叔手下也有不少干将,能猜得出我的动向也不稀奇。”
“婉儿,我觉得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一旁的萧奕洵突然出声支持秦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