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磨人之事莫过于等一个人。
又是一年初春季,冬寒尚未褪去,青雾茫茫,覆盖在皇宫上空。
萧策心急如焚的在宫门口徘徊,只听见太监来报,便按耐不住的离门奔去。
“拜见殿下”
“快起来”
看着年仅十五岁的苏题春,萧策手不知该往哪放,眉峰间胶凝着心疼,却难以出口。
“家中丧事可都办妥了?”
苏题春端臂施礼,不卑不亢“劳殿下挂念,已经料理完毕。”
题春总是这样柔情几许,遇事鲜少上眉梢,倒让如履薄冰的他,觉得心里宁静。
父亲是太子,深得皇祖父厚爱,遭人陷害之后,他便成了新储君,被迫卷入这弱肉强食的夺位之战。
论权势贡献,他不及四皇叔,论学识韬略,他不如叁皇叔,各方诸侯又虎视眈眈,他无异于是寸步难行,独木难支。
而题春从小因聪慧过人,而被姑母萧颖莘挑中亲自抚养,后来才将其指派到自己身边侍奉。
原本他想,不过十二岁的小丫头能帮衬自己什么,但这叁年来,如果不是苏题春,他恐怕早死了无数次,籍籍无名的留在青州城,回京更是枉谈。
“听宫人说,殿下在抄《道德经》?”
“嗯”他随意抽出桌案上堆积成山纸张,深眸幽暗:“皇祖母的口谕,让本宫修身养性,岂有不抄之理。”
孙子固然亲,但始终是隔了代的,哪有恭贤孝顺的儿子重要。
皇后不悦他为储君已久,多番刁难早已是屡见不鲜,小心应对便是。
“殿下,长公主下嫁番邦在即,这《道德经》可要赶紧抄录。”
“嗯”
夜色渐浓,青雾浓郁缥缈,萧策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去了长公主殿中。
房中蜡油滋滋作响,灯芯随风晃晃悠悠,萧颖莘似乎知道有人要来,已过叁更天,还未曾安眠。
“拜见姑母”
萧颖莘命令宫人道:“快把殿下搀扶起来。”
“皇祖母命四皇叔送嫁,策儿特来送别,望姑母一路平安。”
萧颖莘是嫡公主,这并非是她第一次成婚,在刚满十六岁时她就曾婚配过,可惜驸马命薄先行去世,皇上思女心切,不愿骨肉分离,便让她重新回到宫中。
在二十岁那年,皇上本想把萧颖莘许配给安太公之子,怎奈两人有缘无分,刚成婚不久,那安良怀就横死他乡。
经过两次婚嫁后,萧颖莘看开了许多,光阴匆匆,情爱始终是都缥缈之物,抓到了,也未必留得住。
她抓住萧策的手,殷肯道:“策儿,姑母主动请缨下嫁番邦,都是为了你。”
“策儿知道,是策儿无能,才让姑母如此委屈。”
萧颖莘拍了拍他肩膀:“策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在朝中并无兵权,实在难以与四王爷抗衡,只要番邦拥戴你称帝,就能事半功倍。”
“日后姑母不在,你要处处小心,我本指望苏家能成为你的依靠,想不到终成空想,但题春德才兼备,多谋善断,一定帮上你的忙。”
“嗯”
萧策回去时已经临近天明,殿中蜡烛却仍在摇曳生辉。
推开门,苏题春正跪坐在书案前,上身笔挺,下笔有神。
她看过来,熬了一夜的星眼光芒有些黯淡:“殿下回来了。”
萧策走过去,随手拿起她抄录的几张端看,又对比了自己的字迹,不管是笔力还是运法都如出一辙。
这是苏题春给他的另一个惊喜,只见过几次,就能模仿出他的字迹。
萧策疲惫的眼角浅勾:“别无二致。”
“长公主走后,朝中必有动荡,殿下可不能被《道德经》绊住脚。”
萧策俨然一笑,坐在她身旁,提笔蘸墨:“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抄啊。”
抄书之时,两人衣肩难免擦碰,萧策总是走神,忍不住悄悄望她。
算起来,他跟题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人自小在宫中长大,他早就注意到这个跟着姑母的小婢女。
她不爱与人嬉笑,除了跟着姑母外,平时压根看不到她人影。
他不知姑母究竟教了她什么,只知题春什么都会,哪怕自己比她还大上五岁,仍不如她精通的多,对于朝堂之事,更是料事如神,处处给他指点迷津。
长公主出嫁之后,四皇叔就迫不及待的拉拢朝臣,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大多都是他的信臣。
叁月春盛,桃花灼灼。
清风携芳香入襟,幽幽暗暗地绕鼻,扰人不得清安,心中燥郁难平。
今年春季狩猎,皇祖父因病没有前来,交由四皇叔掌舵主持,面对居心叵测的皇叔,以及朝中的才狼虎豹,他这只小绵羊,可谓是腹背受敌。
“题春,你说平南王会不会站在四皇叔那边?”他骑着马,悠闲地走在密林中。
平南王是开国重臣,又是两朝元老,在朝中极具威信,因为品性刚正不阿,深得皇祖父信任,倘若四皇叔能拉拢住他,那他注定会一败涂地。
苏题春驾马走在他侧后方:“殿下放心,平南王不会。”
萧策不禁失笑,他真是爱极了苏题春运筹帷幄的样子,有她在,好似天塌了也不怕。
“你为何如此断定?”
苏题春搭弓射箭,这边刚脱手,丛中狂奔的花鹿就中箭倒地,一击即中。
“殿下,一个什么都有的人,是不会甘心臣服于任何人。”
这点萧策赞同,但心中仍有顾虑,“听闻平南王的孙子大婚,四皇叔送了个顶好的纹鼎香炉,那可价值连城的东西。”
“锦上添花虽好,但又怎比的雪中送炭呢?”
此刻,萧策还不明白这话的深意,只觉得眼前的苏题春有些陌生,杀伐决断的处事风格,稳中带狠。
正思想着,林中从天而降几个黑衣人,让树头鸟雀受惊,扑棱棱远飞。
萧策冷笑,早料到四皇叔会在狩猎中使鬼,但没想到会是这般老套,也罢,也不枉他故意落单的苦心。
“殿下小心”
萧策冷静应对,但杀手越来越多,而且身手矫健,在林中来去自如,刀法精湛。
他自幼习武,但对于混迹江湖多年的杀手而言,都不过是花拳绣腿。
黑衣人犹如蝙蝠般朝腾空他劈来,万分紧急时刻,苏题春一把弯刀正中杀手眉心。
温热的血喷在他脸上,来不及害怕,杀手就又接踵而至。
锋利的刀光剑影映入瞳孔,萧策闭上眼睛,只听见几声惨叫,苏题春手持弯刀,顷刻间就割断了贼人喉咙。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苏题春杀人,临危不惧的眼里,带着坚不可摧的坚定。
“殿下,请骑马先走。”
萧策明白,自己留下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他翻身上马,对着奋战的身影深深凝望。之后策马扬鞭奔腾离去,到了出口后,立即调兵再次冲进丛林。
苦苦等候的傅莹追上去,一把拉住:“殿下,您还回去干什么,让他们回去找就好了。”
萧策充耳不闻,拨开傅莹的手,率领兵马杀进猎场。
林中路形复杂,萧策找了好久,才找到刚才的路,马蹄飞踏,血腥味让他的心一沉再沉。
“驾——!”
骏马飞越过横尸,萧策冲向牵马的苏题春,紧紧抱住怀中,心中终得安宁。
营帐外,风清月朗,繁星汇成星河,美不胜收。
帐内,众人把酒言欢,共同庆贺四皇叔收获丰硕,关于他遇袭一事倒是无人关心,两句草草带过。
“这帮杀手一定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才会在危难之时自尽,策儿放心,皇叔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苏题春弯身,酒盅斟七分满,萧策拿起敬四皇叔,脸上挂着感激的笑意:“那就有劳皇叔了。”
平南王聂政冷哼,不予玩笑:“胆敢刺杀我朝储君,居心绝不简单,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回禀给皇上。”
四王爷剑眉微挑,笑道:“王爷说的对,本王一定不会懈怠,断不会让谋逆之人逍遥法外。”
接着众臣杯觥交错,渐渐被美酒灌的痴迷五六,不分天地。
萧策被傅莹搀扶回自己的营帐,刚躺在床上,就开始胡言乱语。
“殿下,怎么喝这么多啊。”傅莹娇嗔,怨声绵软撩人。
萧策笑着把人抱上床,粗鲁地压在身下,手指挑起她下巴,圆润细滑的小脸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莹儿是在心疼本宫?”
“那是自然,殿下是臣妾的夫君啊。”
她故作羞怯的说,盈盈笑脸像刚成熟的桃子,白嫩透粉。
“好莹儿,不枉本宫如此疼你。”
不管是真是假,他就是缺人心疼,不然也不会沦落至此,无人撑腰,无人依傍,还没称帝,就先成了孤家寡人,呵。
红烛随着呼吸起伏,轻纱掩床,男女赤身裸体,软缠寻欢。
白玉色香臂挂在萧策脖上,葱指如钩在汗湿的脊背上划下道道欲痕,傅莹香唇吐吟,娇声妖媚如斯。
“嗯~殿下好大~”
萧策沉浸云雨中,粗长的阳物在淫穴中驰骋抽拔,像木楔般深深顶肏着傅莹,使得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升起湿潮,眼波游荡。
情到浓时,他忽然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为了发泄,还是真的被勾得按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