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里装的是炸弹。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去拦截货车的齐索只是远远的将车逼停,勒令司机下车,然后用枪扫射车厢。
随着一声震天轰响,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货车被炸成了零件,连齐索他们的车玻璃都碎了不少。
很明显,这是赖元秋的一次试探和报复,又狠又毒。
当陈槐安手下无一人伤亡的消息传来后,赖元秋直接砸了手机。
心中怒火万丈的同时,他也感到了不寒而栗。
虽然之前他并不清楚孟元初是陈槐安设下的圈套,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陈槐安并没有被蒙在鼓里,因此便将计就计,把货换成了炸弹,好给陈槐安一个足够疼的教训。
可是,陈槐安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居然没有上套,这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孟元初只是个喽啰,真正的内鬼还隐藏在自己身边?
赖元秋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将知道这件事的几人挨个仔细回想了一遍,却发现好像每个人都有疑点,都有做内鬼的可能。
这跟全都是清白的基本没有区别。
于是他又抑制不住的烦躁起来。
这时,咣当一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毛大山冲进来就吼:“赖元秋,你搞什么鬼?为什么齐索那个王八蛋没有被炸死?你不是说这件事万无一失吗?”
看着眼珠子通红的毛大山,赖元秋脑海中灵光一闪,脸色便阴沉下来。
他这位同母异父的哥哥也知道事件的全过程,而且似乎也有理由背叛。
会是他吗?
“大山,陈槐安奸猾似鬼,梅浩英足智多谋,这些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计策,之前我也没有讲过这样的话,只是说会给他们一个教训。
现在,教训虽然失败了,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妈的,怎么没有损失?咱们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出货了,那么大一笔资金压在仓库里,要是再拖下去,国内的渠道就会被西边和东边的贩子给抢走。
到时候,咱们破产事小,下面的人还愿不愿意继续跟着我们?上面的白姐会不会放弃我们?咱们又还能活多久?
这些你想过吗?”
毛大山一口气说了一堆,嗓门很大,却有条有理,十分清晰,跟他平日里鲁莽愚蠢的形象完全相反。
赖元秋的脸色越发阴暗起来。
“想过没想过,现在再说还有什么用?陈槐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昆达和德钦泰,全面掌控了官面上的力量。
咱们先手尽失,如今除了派人刺杀他之外,别无他法。”
“那就杀了他!”
“怎么杀?”赖元秋冷笑,“他每次出门,要么是李美丽贴身保护;要么就会带着至少四人跟随。
李美丽的身手你我都清楚,红夫人能活到现在,她功不可没。至于阿泰那些人,据说都是齐索曾经带过的兵,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杀才。
你觉得咱们要一次性派出多少人,才能保证干掉陈槐安?”
毛大山蹙眉思索片刻,问:“那远距离射杀呢?”
赖元秋摇头:“现实不是拍电影,神枪手可遇不可求。
狙击枪械倒是好弄,可这种东西不同于一般武器,很难彻底封锁住消息。以陈槐安如今在两道上的能量,很容易接到风声。
除非咱们花高价雇佣专业杀手,可这又需要时间,少则个把月,多则几十天,而咱们欠缺的,恰恰正是足够的时间。”
“他奶奶的!”毛大山烦的来回踱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玩个屁?咱们干脆跑去红王宫下跪认输得了。
反正陈槐安的目的只是干掉白姐好独占达坎县,咱们跟他并没有解不开的仇怨。”
赖元秋眼镜片后厉芒一闪,阴恻恻的问:“你真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吗?”毛大山完全没听出来弟弟口气中的危险,瞪眼道,“再这么下去,老子的命都要没了。为了活着,老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毛大山,你终于承认了!”
赖元秋猛地起身,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枪,枪口对准毛大山的脑袋。
“说!你是不是早就投靠了陈槐安?这两个多月里,我们一粒货都没能运出去,就是你派的人通风报信,对不对?
要不然,他陈槐安不过是掌握了达坎百分之四十的江湖,怎么可能每次都那么精准的在我们的秘密运货通道上等着?
说!是不是你背叛了老子!”
“赖元秋,你还有脸怀疑老子?我是你大哥!草拟大爷的!每次计划都是你想的,每次都失败,还吞老子的钱,老子还怀疑是你在搞鬼呐!”
毛大山怒急攻心,伸手也掏出了枪。
砰!
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