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景酒店下停了七八辆车,许多人正在忙碌的跑进跑出,将一个又一个纸箱,或者皮箱搬进车里。
马海涛的那些保镖全都站在大堂门口,墨镜后的犀利目光盯着每一个人,似乎随时都会拔枪射击。
他们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老板还在八楼被挟持着。
不过,很快他们又都想了起来。
事实上,不止他们,酒店的所有员工、房客,乃至达坎县的其它帮派、百姓在内,都知道了马海涛和陈槐安这两个名字。
马海涛被从楼上扔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砸扁了一辆轿车的顶棚,残肉血浆、玻璃碎片如鲜花般盛放,飞溅出十几米远。
陈槐安杀的!
他用这种酷烈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他来了!
他是来当王的!
半个小时后,陈槐安将视频从u盘导进手机,然后发给了阮红线。
很快,阮红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慵懒的磁性嗓音里充满了感慨。
“小安子,你是奇迹制造机吗?”
不知怎的,一听到阮红线的声音,陈槐安就会感觉到莫名的轻松。
他将今天做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包括与白姐的交易,以及给白姐时间撤人卷款在内,毫无隐瞒。
当然,那些调戏人的骚话他都略过了没提。
“都是运气罢了,夫人不怪我自作主张就行。”
“就算是运气,也是你给你自己创造出的运气。
按你所说,你们决定挟持马海涛,只是想闹出个大动静,把达坎县那滩浑水搅的更浑一些,顺带看能不能查出白姐的真身。
当马海涛说出他根本不知道白姐是谁的时候,你们应该做的就是按照计划搞大动静和安全撤离。
可你没有,你又问了他人口贩卖的事情。
我想,你这么做只是出于心中的正义,只想拿到线索情报,然后送给国内警方,让他们破案抓人,从而避免更多的悲剧发生,对不对?
这就是你独有的性格了,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小安子,你的好运气是你带给你自己的。”
听见阮红线这么说,陈槐安很开心,因为这女人真的很懂他,比苏瑶芳更懂,也比梅浩英更懂,或许还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对了,那个白姐提到了一个叫‘马戏团’的犯罪组织,夫人您知道吗?”陈槐安问。
“马戏团?”阮红线音调不自觉的拔高,紧接着口气就变得凝重起来,“昂台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马戏团合作,他该死!”
陈槐安心情不由也跟着沉重了些:“这个马戏团真有那么可怕?”
“不是可怕,而是可怖!”
阮红线道,“它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犯罪集团,触角势力遍布世界各国各地,杀人、贩粉、军火、人口买卖、甚至挑起战争,颠覆一国,无恶不作。
简单来讲,如果有利可图,在没有其它大国干预的情况下,它能分分钟让缅邦改天换地。
它是一头真正的庞然巨兽,能做它对手的,只有官府,而且还必须是大国的官府。”
陈槐安倒抽一口凉气:“那它若是真铁了心要杀我,我岂不是连躲都没地方躲?”
“这个你倒也不用太过紧张。”阮红线语气稍缓道,“正因为它体量太大,针对个人的时候反倒没那么恐怖了。
毕竟它不可能使出全力来对付你这么个小人物,顶多派些杀手过来。
说到底,还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事情,只要你防护做的足够全面就行。”
这时,听筒里传出了微微的喘息声,陈槐安好奇地问:“夫人在运动吗?”
“运动个屁啊!”
阮红线忽然飚出一句粗口,旋即娇笑道:“让我头疼了几年的事情,你几天就给解决了,虽然达坎重归禅甸市还需时日,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
今天是你真正扬名立万的日子,我得去为你站台呀!
等着,我这就坐飞机过去,最多一个来小时就到了。
对了,我把潼潼也带去吧,那孩子自从离开了你,情绪就一直很低落,今天连最爱的黑森林蛋糕都没吃几口。”
马戏团的恐怖所带来的压力瞬间消失无踪,陈槐安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柔声说:“好,我等你。”
正在翻看文件的梅浩英猛地抬起脸,眼睛隔着镜片望向他,目光复杂且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