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接一个的人来找陈槐安,一改之前的冷漠与鄙视,和他亲热的客套寒暄。
最后他各种各样的名片收了一大堆,却除了几位贵妇小姐的媚眼之外,什么都没记住。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舞会结束登上直升机,伊莲都再没有出现,虽然少了许多麻烦,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还是有点怅然若失。
螺旋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带着机舱缓缓升空,飞向达坎县的夜幕。
“小安子,你让我很失望呀!”阮红线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槐安,“那位大小姐没有留你过夜吗?”
这是要开始算账了?
陈槐安苦笑:“还没来得及向夫人道歉,今晚我……”
“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阮红线打断他,“难道你认为我因为你和伊莲的亲密而生气了吗?”
陈槐安呆住,李美丽也诧异的转过来目光。
阮红线笑着摇了摇头:“陈槐安啊陈槐安,我以为你已经很了解我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如此的自以为是。
伊莲深受坤赛宠爱,又自小聪慧绝顶,年纪轻轻就从国外名校拿到了法学和哲学双料学位。
像她那样的天之娇女,谦逊是手段,骄傲才是本性。
她很要强,轻易不会服输,越是很难得到的东西,就越会想要得到。
如果今晚我真的吃醋了,最应该做的不是和她抢,而是装作对你毫不在意,懂吗?”
陈槐安的心就像是被尖锐的桌角撞了一下似的,生疼。
“所以,夫人今晚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激起伊莲的傲性,让她对我更感兴趣,更不愿放手?”
“当然!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忍不住邀请你今晚去她的房间了。可惜,你白白错过了一次大好的机会。
不过,能够得到尤查大师的青睐,也算意外收获,此行不虚。”
陈槐安的手慢慢握紧,艰涩开口:“夫人是真的……希望我与伊莲交好?”
“不然呢?那可是坤赛的亲侄女。鉴于他的亲女儿回国的可能性不大,伊莲就是禅钦省最尊贵的那颗明珠。
如果你能把她采摘到手,整个禅钦都将任你横行,说不定连白姐都会巴巴的跑来讨好你。
我是在为你好,你明不明白?”
陈槐安脸色有些泛白,好一会儿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明白了,谢谢夫人!”
“嗯,你也别太灰心。反正伊莲也生活在达坎,以后的机会还多,不过你多注意下欲擒故纵的尺度,保持新鲜感,别让她太早玩腻。”
陈槐安实在做不到继续维持笑容了,闭上眼说:“对不起夫人,我今晚伤到了脑袋,这会儿有点晕,想休息一下。”
“那……那你睡会儿吧!”
阮红线转脸望向舱外,舷窗映出半张绝美的脸庞,眼神复杂至极。
机舱内安静下来,陈槐安似乎真的睡着了。李美丽静静看了阮红线良久,心中幽幽一叹。
回到家,陈槐安匆匆道过晚安便上楼进了房间。
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下,还特意在中间留下了他的位置。
他锁好卫生间的门,坐在马桶上,点着了一支烟,却没有抽,只是默默盯着燃烧烟头,一动不动。
阮红线的态度让他很伤心,又觉得这伤心很莫名其妙。
毕竟两人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只不过他以为自己在阮红线眼中应该是与众不同的,现在突然发现那是自作多情的错觉。
羞耻,不甘,甚至愤怒一股脑儿的冲出来,混在一起,压不住,吐不出,堵在胸口,又酸又涩。
他喜欢上了阮红线。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现在他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了。
只是可惜,这份喜欢必须埋藏在心底,至少在他成为阮红线想要的那种男人之前,不能再轻易表露。
可笑的是,如果他答应了和伊莲交往,能大大的缩短这个过程。
当然,他做不到,那对伊莲太不公平。
若是真的交往,就必须是全心全意的交往。
良久,当整个卫生间都被烟雾笼罩之后,陈槐安深吸口气,自嘲一笑。
也罢,以后就专心做事,努力把她的救命之恩偿还给她。
什么时候彼此再无亏欠了,再谈其他!
隔壁,李美丽躺在床上,听着旁边阮红线平稳的呼吸声,忍不住开口:“夫人。”
“嗯?”
“您……为什么要对槐安说那样的话?”
“不那样说,我又该怎么说?”
李美丽转过脸:“我从来都没见过他那么伤心的样子。夫人,他心里有你。”
“你才跟了他多久?‘从来’这个词,不是这么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