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变得这么不可爱了?哥哥不是教过你,别学你姐那么小家子气,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哥哥的一点心意,你要我伤心吗?”刘淼板着脸,不由分说的将东西塞到舒清怀里。
舒清搂着好大一袋的食物,定定的看着刘淼。
“怎么了?哥哥不是凶你,就是想关心你。”刘淼换上笑脸,疼爱的揉了揉舒清的头发,“你姐姐下班晚,我怕你挨饿,小孩子,别想那么多,当个快乐的小女孩,有人疼多好呀!难道你觉得哥哥会害你?”
舒清还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刘淼看。
刘淼被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你说话啊。”
“刘淼哥哥,我不缺人照顾,这次的东西我收下了,但是,你要是再给我买东西,我就不交你这个朋友了。”舒清很认真的说。
“怎么了?你不喜欢被照顾啊!”刘淼好笑。
“我不想只是收获而不付出。”舒清顿了下,低下头小声又说了句:“会被看不起的。”
“傻话,哥哥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看不起你。”刘淼轻轻搂了一下舒清,“对不起,哥哥伤你自尊了,真是个敏感的小东西。”
舒清从刘淼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红着脸瞪他:“别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才不是小东西呢。”
“好好好,你是个可爱的大姑娘了。”刘淼陪着笑脸讨好小美人,一边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粉嫩的小脸蛋,软软的,真好捏!
还是被当小孩子对待了,舒清气得一跺脚,不理他了。
刘淼目送舒清进了书店大门才离开。
五点,舒曼准时离开书店,卫峥跟在她身后,还要送她回去。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天气不热,时间还来得及,我走回去就行。”舒曼婉拒。
“谁说不热,看你都出汗了。”卫峥掏出纸巾要替舒曼擦汗。
舒曼偏头躲开了,并且后退了两步,跟卫峥保持了一点距离。
“你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刚才在车上我们不是聊的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这么见外了?”卫峥很是气恼,白陪她看一下午书了。
“热就热吧,时间还早,我想走路回去。”舒曼微笑,但很坚决。
卫峥抬头看了看天,酷暑,一丝风都没有,闷死个人呀,居然要走回去。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决定舍命陪君子吧。
马路是大家的,卫峥要跟着走,舒曼也没办法,只觉得头疼,怎么就惹上这么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了。
走了没几分钟,卫峥就又开始没话找话说:“你怎么想起来到酒楼里上班了呢?怎么不做小生意了,省城人多,你要是在这里卖煎饼,肯定比你老家生意要好,而且赚的比当服务员多得多。”
“我不想租房子,现在只是暂时的,等我妹妹回去上学了,我就不做了。”
舒曼今天穿了件浅绿色圆领无袖的短衫,下身是一条雅白色七分裤,她双手插在裤兜里,步态闲适自得,额头上虽然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却给人很清凉的感觉。
心静自然凉,卫峥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那你接着要做什么?”卫峥瞄了眼舒曼,总觉得她额头上的汗珠子太碍眼。
“再说吧,我还在考虑。”
“等一下。”卫峥终究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强迫症,拦住舒曼,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拿着纸巾给她擦去额头汗珠。
舒曼愣住了,没等她反应过来,卫峥就笑嘻嘻的来了句:“看着碍眼,还是擦了好。”然后他就松开舒曼,又恢复成并肩的模式。
“你准备这样到什么时候?”舒曼冷眼盯着卫峥。
“什么什么呀?”卫峥一副无辜的样子。
“该说的我早说明白了,你一直这么跟着我又有什么意思?”
“我高兴啊,怎么?怕被我打动啊!”卫峥歪着头,翘起唇角,要笑不笑的看着舒曼,一副无赖的痞子样。
“你随便。”舒曼没好气的瞪了卫峥一眼,绕过他,走自己的路,不再搭理无聊的人。
之后,一直到酒楼后门,不管卫峥如何逗弄,舒曼都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她已经决定以后无视这个人。
☆、本性难违
卫峥似乎是不知道死心为何物,舒曼不理他,他也不恼,依旧每天早早就把车停在舒曼视线避不开的地方,坐在车里盯着她看,偶尔两人视线交汇,他就笑,戏谑的,坏坏的,顽皮的,搞怪的,专注的……
像个孩子恶作剧一样,每次看到舒曼脸上出现平淡之外的恼色或无可奈何,他就偷着乐。不是想无视他吗?他就让她无视不了。
卫峥早在最初的一段默默观察阶段就完全掌握了舒曼的工作时间和活动范围,每天下班,不管舒曼从大门还是后门出去,总能被卫峥堵到,堵到就堵到,她就当没看的,自顾自走路,卫峥就驱车在后面跟着,有时候也会跟她并肩一起走。
只是,不管他怎么陪笑脸或搞怪,她都不看他,就算是他在旁边绘声绘色的讲了一路的爆笑笑话,她也能绷住不笑。
两人就这么耗上了。
只是卫峥实在是个出色招眼的男人,被他这么黏糊了没几天,全酒楼的人都知道了,就连洪雅如都十分八卦的专程跑来追问舒曼到底是怎么回事。
酒楼里的同事更是看她的目光奇奇怪怪,特别是年轻正思春的女服务员,或多或少的都表达出了对她攀上有钱人的羡慕妒忌恨,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私底下一致认为舒曼就是靠她那张脸,才被年轻富有的公子哥儿看中的,一个个预言家似的判定公子哥儿肯定只是玩玩,舒曼下场一定凄惨。
舒曼是个经过坎坷的人,最拿手的就是沉得住气,除了自己家人之外,鲜少有人或事能影响到她,面对同事各种技巧的打探虚实她一概冷淡的回一句:不清楚,不知道。对那些鄙夷不屑的目光更是视而不见,只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安静度日。
只不过,总有些人不肯放过她。
除了卫峥之外,第二号让舒曼头疼的人物就是刘诗婷。
刘家有钱,以前在新源镇时就是个靠搞运输发家的暴发户,这几年生意不断扩展,就把根据地挪到了省城,只是虽然钱赚的越来越多了,但家族修养却并没有跟着提高,反而更加的充斥着暴发户的气息。
刘诗婷一身闪亮的把舒曼堵在酒楼的女厕里,自从发现舒曼在这里上班后,她每次来都要盛装打扮,今天更是穿着一件镶满碎钻的吊带超短皮裙,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叮叮当当的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闪亮饰物,就差没在脑门上刻上我有钱三个字。
“老同学,当服务员的滋味如何啊?你每天这么卑躬屈膝的卖笑,你爸妈知道吗?张校长知道吗?宋天凌知道吗?”刘诗婷皮笑肉不笑,双手环胸,站在窄窄的过道上,堵住舒曼出去的路。
“我堂堂正正的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舒曼懒得搭理她,她刚下班,换过衣服正要出去,就被刘诗婷给堵住了。
“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说,就算不上学也比我强。”刘诗婷轻蔑的扫了一眼舒曼,随即满脸得意的笑,“你知道我考上什么学校了吗?我考上了北大,而你,却在卖笑,你说咱俩谁强?”
“我只知道我现在已经自食其力,并且能替父母分担重担了。”舒曼冷淡的回她一句,“再说,人一辈子长着呢,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你这张嘴还这么利索呀,哈!你就自欺欺人吧,对了,宋天凌就在省城上大学,要不要我去把他找来,说不定他念着旧情,伸手帮你一把,你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当服务员了。”刘诗婷摸着下巴,双眼闪着幸灾乐祸,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真想看看当他知道当年暗恋的金凤凰沦落到靠卖笑为生时,不知会不会懊悔当年瞎了眼,居然看上你了。”
宋天凌就是当年的那个白马王子,舒曼对他早已印象模糊,刘诗婷却死活过不了这道坎,一心想雪耻。
“不好意思,我下班了,还有事,以后再聊。”舒曼是不屑跟刘诗婷这种幼稚肤浅的人说太多的,硬从她身边蹭过,却没想被刘诗婷一把拽住了袖子。
“急什么?恼羞成怒,落荒而逃啊!”刘诗婷哼的笑了一声。
舒曼站住,觉得自己有点要失去耐心了。
“舒曼,像你这么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到哪里都是被人践踏的命,连个蝼蚁都不如,真是悲哀可笑。”舒曼的沉默让刘诗婷更加放肆,她尽情的践踏舒曼,发泄自己心中常年淤积的妒恨。
“其实你也可以不这么穷的,你不是还有一张脸吗?与其在这里迎来送往的卖笑,不如找个有钱的大款,吃几年青春饭,还是能享受点人生乐趣的,你说是不是?”
“对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啊?我爸有好些生意伙伴都很有钱,不过就是不知道看不看得上你了。”刘诗婷撇着嘴,走到舒曼面前,恶毒的上下打量她,“你虽然有张脸,不过实在太土了,人家找小姐还找个本科生呢,你呀,只配那些农民工,只有他们……”
“你有完没完了?”舒曼不耐烦的打断了刘诗婷的滔滔不绝,“不想搭理你,你倒越来越上脸了。”
“你什么态度?”刘诗婷尖着嗓子嚷一声,“小心我投诉你。”
“不好意思我下班了,现在没义务伺候你!”舒曼一肩膀将刘诗婷搡开,就朝外走。
刘诗婷没防备舒曼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当即恼羞成怒:“站住,你给我站住。”
舒曼不理她,眼看就要走出厕所门,刘诗婷突然追过来,一把抓住了舒曼的头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
舒曼也是有脾气的,这会儿颇想一巴掌掴到刘诗婷那张嚣张的脸上,只是现在她在表姐家的酒楼里上班,不愿惹事,而且,她觉得自己三十多的人了,跟个疯狗打架,实在有失涵养。正想着要怎么摆脱疯狗,就见女厕的门被猛的推开,“哐”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了一半,卫峥沉着脸站在门口,手指着刘诗婷喝道:“松开你的手!”
刘诗婷一愣,被卫峥的气势镇住,手中不由一松,舒曼立即抽出自己的头发,走出厕所。卫峥立即将她护在身后,面无表情的沉沉瞥了一眼刘诗婷,这才转身,保护欲十足的揽着舒曼的肩膀往外走。
刘诗婷愣了很久,无法相信舒曼那么卑贱的人,为什么总有人护着?以前在学校时,她就是学校男生们公认的梦中情人,现在沦落到当服务员了,居然还有那么出色的男人护着,这真是太没天理了。
刘诗婷傻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往外走,她一边走着一边回味着刚才那男人的俊美容颜和非凡气度,慢慢的,就觉得脸发烫,突然又醒悟过来,那人再好,看上的也是舒曼不是她刘诗婷,于是,对舒曼那从不曾消散过的妒恨又涨了几分,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狠狠整治她一次。
知道刘诗婷在身后看着,舒曼也没挣扎,由着卫峥揽着,直到拐出了走廊,她才站住,侧了侧肩膀,卸掉了卫峥的手臂。
“怎么?利用完了,就准备翻脸不认人了?”卫峥微微俯下身,双臂撑开抵着墙,将舒曼圈在自己怀中,瞅着她笑。
舒曼背贴着墙,两边都是卫峥的胳膊,她想出去,只能从他手臂下钻出去。
“那女的怎么回事?”卫峥一边问,一边往下低头,很想用下巴蹭一蹭舒曼的头发。
“以前上学时吵过架的同学,心眼小。”舒曼简单解释。
“呦!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这么对你,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你说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我看可能是铁打的吧!”卫峥小小抱怨了一下,感觉现在气氛很好,终于忍不住心头骚动,用下巴去蹭舒曼的头发。
舒曼同时一抬头,本来是准备对他说声谢谢的,没想他一低头,她的额头就从他的唇上擦过,舒曼怔了一下,瞬间红了脸。
卫峥也是一愣,不及感受那短暂的碰触,就见舒曼难得一见的羞窘神色,顿时心中一荡,凝视着她的目光便温柔的要淌出水来。
卫峥是个好看的男人,眉目俊俏,此刻凝视的目光又是这么温柔专注,舒曼本就窘迫,一时竟是抵抗不了,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不由偏过头,心虚的躲开他的视线,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脖子上。
虽然曾结婚生子,但舒曼在男女感情方面其实很生涩,前夫对她从来就是掠夺加蹂/躏,即使热度最大的时候,也没耐心去玩浪漫,更别提温柔对待了。
从卫峥那温柔的眼波中,舒曼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呵护之意,她虽然一向理智冷静,可也是个女人,天性中就存在被呵护的渴望,这是本能,是后天不管多努力都无法摘除的基因因素。
舒曼短暂的手足无措,立即就被卫峥捕捉到了,不由眼中的笑意加深,觉得这段时间单方面的追逐终于有点眉目了。
刘诗婷正好这时从他们身边经过,看到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不由重重哼了一声,不甘不忿的走了过去。
舒曼失态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若无其事的看向卫峥:“谢谢你,帮我出了这一口恶气。”
“乐意之至。”
看着舒曼恢复镇定,卫峥不禁有些失望,这么快就恢复了,看来他的魅力还有待加强。
☆、失控的心
“你明天不是轮休吗?一块出去走走吧。”卫峥追在舒曼身后,趁着这会儿两人气氛好,提出邀请。
“不去。”
舒曼一口回绝,越走越快,简直就是避卫峥如蛇蝎。她是个自律的人,喜欢一切皆在掌控中,可她刚才竟然一瞬间失控,这让她感觉慌乱。
卫峥疾跑两步,追上舒曼,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微喘着说:“你走这么快干嘛?心虚啊!”说着,他得意一笑。
舒曼手腕被抓,一时挣脱不掉,卫峥的手很热,带着微黏的汗湿,灼热了手腕处的皮肤,让她的心也乱跳起来,脸皮又开始发烫,眼看一时摆脱不掉,她不禁焦躁起来:“我有事不行吗?”
“慌什么?是不是突然发现喜欢我了?那就承认呗,我又不会拒绝你。”卫峥把舒曼的一切反应看在眼里,不由心花怒放,笑的眉眼弯弯,手掌趁势下滑,握住了舒曼的手。
握住手腕和握住手那是本质的区别,舒曼心慌之下,用力甩手,又恼又羞,却是不敢去看卫峥,只恨恨的说:“谁喜欢你了,自作多情,脸皮真厚。”
卫峥用了点力气,宁可捏疼舒曼,也不松手,同时侧身低头凑到舒曼耳边,小声戏谑道:“是吗?那你怎么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