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惟墨放在饭桌上的双手交叉在一起,他盯着沈秋的脸,口齿清晰道:
“既然沈家选择和白承沥联手,那我也明说好了,蓝雪的背后就是整个白家,我们都是她重回白家的后盾。总有一天她会夺回本属于她的一切,她才是白氏集团合法的第一继承人。”
沈秋目光闪烁,过了片刻才道:
“关于白家继承权的问题,恐怕不是左少说得这么简单吧,这里面牵扯到了很多法律纷争,就算你们左氏再霸道也不能盖棺定论。”
左惟墨冷冷一笑:
“这件事就是可以确定,没有异议。你们沈家横插一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等到白承沥伏罪,下一个就是沈家。”
沈秋冷脸道:
“那我只能拭目以待。”
另一边。
肖宇和夏久文结束通话,整个人都变得颓废了不少,夏久文把夏柠的那段视频给他看了,而警局那边也来了消息,通过高强度的审讯玛姬已经认罪,可玛姬并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也不知道她交出夏柠后,对方被关在哪里。
原来玛姬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被抛弃的棋子,绑架夏柠的人早就想好如果她败露后会怎么样,这才放任他们去找她。
“少爷,白承沥那边回电话了。”
正当他咬牙时,他的下属走到他身前低声道。
肖宇一下子坐直身体,声音沙哑,“白承沥怎么说?提出条件没有?”
“没有。”
下属有些迟疑,在肖宇无声的催促下说了白承沥的原话,“他说夏小姐不在他的手里,还说少爷您用这一招去诈他也实在太小儿科,他才不会被算计。听他的言下之意,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夏小姐被绑架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为了不落人口实才装傻吧。”
肖宇关心则乱,一时心急如麻。
下属觉得白承沥的口吻不像是装的,可如果说这件事不是白承沥做的,那又能是谁?还是说那家伙真的这么沉得住气,就是要装傻装到他们少爷崩溃再敲一笔大的?
正当肖宇勉强调整了心情开口要说什么,忽然,他的秘书匆匆地跑进房间,有些仓促地说:
“老爷在休养院的事不知怎么被二小姐知道了,她乔装成医护人员去见老爷,幸亏被及时发现的保镖拦住。事发之后,二小姐找来记者去休养院围堵老爷,闻助理已经赶过去处理了。”
“什么?”
肖宇面色一变,没想到肖茉居然挑这时候惹是生非。
而且肖茉居然真的一点都不顾及父女亲情,她这是趁人病要人命的做法,简直毫无良心可言。
难道弄垮了肖家就真是她要的?
晚上。
沈秋坐上专车回到酒店,她住在酒店最顶层的套房,刚一踏进房间就有随从对她道:
“大小姐来了。”
闻言,她的脸色变了,之前独自在外面对众人时的高贵气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恭谨,脸上甚至有几分谄媚。如果有外人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她怎么快就像变了一个人。
客厅里坐着另一个女人,对方漫不经心的尝了几口杯里的酒。
“和左愈的这顿饭吃得怎么样?”
她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回答道:
“大小姐,左愈不给沈家面子,说他已经决定和沈家撕破脸皮。还有,他不知怎么知道了大公子之前让人对温潇下手的事。”
闻言,沙发上的女人紧皱眉头。
左愈最是珍爱他的妻子,既然他连这件事都知道了,他是绝对不可能容忍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做出报复,而左沈两家表面上的和平至此算是彻底破灭,再也维持不住。
“阿宴那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让他留在新加坡过他纸醉金迷玩女人的生活得了,他不肯,硬是要请命来伦敦说是在爷爷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结果弄得一团糟,还要我给他擦皮鼓。”
沙发上,女人的声音冰冷,带着浅淡怒意。
而站着的沈秋低头待命,大气都不敢出,不知想到什么,女人又道:
“左愈和左惟墨的眼睛都很毒,你在他们面前没露出破绽吧?”
说话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沈家大小姐,但出于一些原因,她不愿意露面,除了极少数的沈家核心成员,外界都没看过她的真面目。站在她面前的“沈秋”只是她的替身演员,负责去见外人和在公开场合出面。
实际上,世人所看到的沈秋只是真正的沈大小姐手中的傀儡而已。
“大小姐,您放心吧,为了这次见面我演练了那么多遍,不可能让他们看出异常的。”
沈秋笑着说。
可沙发上的女人却垂下眼眸,缓缓道,“既然没有异常,那为什么白蓝雪私下对左惟墨说,沈家的大小姐看上去一点不像是能在东南亚呼风唤雨的女王,就好像骨子里没有那股狠劲。”
闻言,沈秋愣住,然后慌张地说:
“这,这不可能啊,我表现出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女人却想,这个演员是没有不得体的地方,可对沈家的大小姐来说,又哪里只是得体就可以,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一万遍的演练也装不出来。
而白蓝雪偏偏有那么独到的眼睛,能看出问题。
伦敦警局。
穆池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倒在办公椅上,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对助手说:
“云愫那丫头还活得好好的吧?”
可别他一个不留神,那坏心眼的小姑娘就被人弄死了。
助手笑道:
“这几天我每个半小时就让人去看她一遍,她好着呢,精神状态也比之前好了,好像镇定下来了。”
“她可别放松大意,接下来估计马上就有刺激事情要发生了。”
深夜。
警局里的员工都下班了,只有值班的几人在场,因为无聊他们聚在一起打扑克,玩了几局一直输牌的人把牌一摔,愤怒道,“不玩了不玩了,今晚运气不好!”
“老约翰,别这么小气嘛,上一回可是你一直赢,现在轮到你输就不玩了?”
老约翰用鼻子哼了一声,往外走,几个老友喊他,他回头道:
“放心吧我跑不了,去上个厕所。”
剩下几人开玩笑说只给他五分钟的时间,要是他到点不回来就算他玩不起了。
离开几人的视线,老约翰却没有去卫生间,而是朝囚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