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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漠北以后 第33节

魏砚拉过她,“这地方不能留太久,先跟我出去。”

沈瑜卿应一声。

两人向外走,魏砚左手牵他,右手提着刀,注意四周的动向。

乌落罕部警戒严密,新任的王上曾立过誓,拿下淮安王魏砚的人头。

魏砚对此嗤之以鼻,想杀他的人太多,这种事他从未在乎过。

两人抄过小路,忽有一队兵马急驰而过。

魏砚目光一凛,压住沈瑜卿带她躲到毡帐后。

那一队人马说的是胡语,沈瑜卿心口乱跳,蹙着眉,一句都没听懂。

他们说完话,提着手边的马刀步步逼近,沈瑜卿抓着魏砚的衣袖,唇不禁咬在一起。

魏砚黑眸回过来,朝她打了手势。

沈瑜卿抿了下嘴角,慢慢点头。

她后退一步,提着裙边移出去。

魏砚一手按住腰间的刀,注意来人的动静。

他听明白那几人的话,看到了他的脸。他这张脸都让发遮了,还是让人认出来。

脚下出两三道人影,长靴逼近,魏砚盯着,看准时机,抽出腰间长刀迎了上去。两人人甚至来不及看清,脖下一抹血两眼一瞪,就躺到了地上。一人偷袭给了他一刀,魏砚反手就将他脖子抹了血。

收回刀,魏砚蹲在一人身侧,用长袍擦净刀背的血才往回走。

她已经按照他的话躲起来了。

魏砚过去,看清她沾湿的外氅,微乱的云鬓,一双眼惊恐不定。

看到他才稍稍退下慌乱。

“没事了。”他说。

沈瑜卿心有余悸,面上却云淡风轻,出声回了一句。

往南走,回观洲要过一道中炬关。

两人粗略地裹了腹,刚有一队人马过来,就会有下一队。离中炬关有一段距离。

走了许久路,沈瑜卿察觉他提刀的手换了,一侧肩使不上力。

“你受伤了?”沈瑜卿问。

魏砚挥了挥刀,又是那句,“死不了。”

沈瑜卿拉他的胳膊,他才站住。

“我看看。”沈瑜卿说。

魏砚坚持,“真没事。”

沈瑜卿不信,他便蹲了下去让她看。

一侧肩有大片青紫,像是被碎石压的,血肉模糊。应该有方才打斗的缘故,上面划了刀伤,一掌长的口子。

沈瑜卿指腹在上面刮了刮,被他压住手腕,“没什么好看的,先离开这。”

“这伤不及时处理,你这条胳膊就废了。”沈瑜卿没开玩笑。

“废了就废了。”他说得满不在乎,好像本就没什么好在乎,又是那副懒散样。

沈瑜卿暗暗咬唇,魏砚已站直身盖了衣领。

她没说什么,魏砚去牵她的手,沈瑜卿躲过去,没让。

魏砚手顿了顿,看清她一脸的火,忽而笑了声,一股子痞,“这么想看?回去随便看,要摸我都无所谓。”

沈瑜卿说,“王爷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

魏砚近她身前,盯了她一会儿,手肆意去摸她的腰,她往外挣,他扣得越牢,等她不动了,他手更加放肆,使劲揉她,“要什么脸面,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

他掌往上摸,笑得愈发坏,“真不想试试我这种`一般的’爽不爽?”

第34章 .薄情倒底是她薄情了些。

“王爷!”远处马鸣渐近,马蹄奔腾而过。

沈瑜卿伸手推了推他,魏砚看她一眼,才向后错开。

张禾翻身下马,拱手抱拳,“属下探查山里没有动静,猜想王爷是过山到乌落罕了。”

他不像厉粟嘴碎,但见王爷蓬发不整的模样,和王妃在一起一天一夜,总不能什么事都没发生。

再者,这一路王爷的心思他可琢磨着呢。

他犹豫要说什么,魏砚已经先开口,“守关那里什么动向?”

张禾立即回,“属下叫人警醒着,还没发现。”

“先回城。”魏砚说。

绿荷早等在毡帐外,瞧见小姐打马回来,平平安安的,立即迎了上去。

“小姐受伤了吗?可吓死奴婢了。”

“没事。”沈瑜卿说。

受伤的是魏砚,不过他进了城先入了别帐,也不知有没有找郎中看过。

魏砚入帐后,郎中随即紧跟过来。

他解开革带,除了上身胡服中衣,露出半边臂膀,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只肩后受伤处血肉模糊,实在吓人。

郎中看见,胡子一连颤了颤。

张禾进来禀报军务,看到王爷受伤,忍不住开口,“王爷,若论医术怕是没有人比得过王妃,您何不…”

魏砚斜睨他,张禾立马收住声。

自城外回来她便一眼没看过他,哪里像担心的模样。他总不好再死皮赖脸地凑过去。

魏砚咧了下嘴角。

郎中见他狰狞的伤,愈发胆怯,不知该如何下手。

“王爷,这伤得重,即便处理完伤口也要多注意休息,万不得再用力牵扯了。”郎中咕哝着胡语。

魏砚左耳听着,根本没入心。

沈瑜卿吩咐醒柳将涪陵置好,先去沐浴后换身衣裳,拭干发,披了厚实外氅坐在榻里。

如今有了涪陵最关键一味药,其余的便容易了。

算是办妥一件事,沈瑜卿舒出口气。

“小姐,奴婢熬了热汤,您先喝口暖暖身子吧。”绿荷熬了莲子汤,往常在上京小姐最是爱喝。

沈瑜卿搅着调羹,忽想起什么,“上京有传信吗?”

绿荷道“小姐您忘了,这才过去小半月都不到,怎会有信过来。”

搅调羹的手顿了下,沈瑜卿目光微怔,转笑,“是我糊涂了。”

小姐性子冷,很少笑,便是对行严先生才会露出些许笑意。

绿荷接过汤蛊,犹豫了下,想小姐不爱听这话,倒底是没说出口。

快至晌午时,沈瑜卿浅眠才醒。

她半阖着眸子,懒洋洋翻了身,随口唤了声绿荷,“几时了?”

嗓音半低,又酥又软。

没等到人回应,先是听到男人一声低笑,“累成这样?”

沈瑜卿半梦半醒,拿被掖了下,方后知后觉地撑开眼,看到魏砚扬笑的嘴角。

“醒了?”

沈瑜卿又看他一眼,冷淡地翻过身,“这是我的毡帐,你怎的进来了。”

魏砚看着她柔顺散落的发,眼里笑意不明,“在山洞里不是抱我抱得紧,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你有事?”沈瑜卿乏得很,没心思和他争辩。

魏砚说,“单子上的药找得差不多了,再过两日起行回上郡。”

沈瑜卿才有些动静,半坐起身,梳了梳垂散的发,眼掀过去。

她只着里衣这样坐着,他站在榻下看她,若有似无的暧昧。

“还有呢?”沈瑜卿又问。

魏砚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没了。”

“这事你可以不用过来。”沈瑜卿眼白他。

魏砚没说什么,双臂环抱,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清梦彻底被吵了,沈瑜卿愈发不耐,“你倒底还想说什么?”

他胡服领敞着,肩上一圈白布,是才包扎好了的。

不知怎的,沈瑜卿竟觉得他眼底凉了下,转瞬即过。

“郎中说这胳膊再晚就废了。”他说。

沈瑜卿朝他胳膊白布看了眼。

他舔舔牙根,“关外不是生着气要看?”

沈瑜卿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眼在他身上看了番,“你有郎中问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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