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蓝雪被身边的人在刹那间推开,一时没站稳险些倒在台上。
而从手/枪里发射的东西全都喷到了推开白蓝雪的人脸上。
女人看清对方的面容后,张开嘴声嘶力竭地狂吼道:
“不!为什么是你!我是冲着她来的啊!”
而她一边吼叫,又同时把枪口再次对准白蓝雪,还要对白蓝雪开枪,左惟墨带来的保镖在她准备开枪的瞬间,将她扑倒在地,夺过了她手里的危险物品。
白蓝雪一时顾不上忽然袭击她的女人,无比焦急地查看左惟墨被喷了不明液体的面容,颤抖着声音道,“惟墨,你感觉怎么样,痛不痛?溅到你脸上的这是什么——”
恍惚间,左惟墨想的不是自己的脸怎么样了,而是一向冷静镇定的白蓝雪也有如此慌乱的时候,她是为了他溃不成军啊,她真的很在他,似乎比在意她自己还要在意他。
“我跟你说话呢,你痛不痛!”
白蓝雪见左惟墨一时无言,因为极度的担忧而拔高声音,崩溃般伸手摸上他的脸,却被左惟墨及时的一把攥住手腕。“别急,我不痛,现在脸上没有感觉,这肯定不是硫酸,不然我现在早就痛得哭嚎起来了。不过你先别碰我,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他的口吻十分温柔,看着她焦虑担忧的目光,安抚般笑起来。
白蓝雪却沉下了目光,用旁人递来的手绢为左惟墨擦掉他脸上的液体,确认了他的皮肤没有受到腐蚀,这才稍稍放了心。但她仍然紧张,不知道这液体的影响会不会是慢性的,要过一段时间才发作。
这时,左氏的保镖怒声质问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女人,“你枪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成分的液体?”
刚才千钧一发的那一刻,女人开枪后,从枪口里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喷溅出不明液体,原本是该白蓝雪被喷一脸,但左惟墨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为她挡住,自己承受了袭击。
女人瞪大眼睛望着左惟墨的脸,嘴里喃喃道,“不对啊,这不可能啊,我买的明明是硫酸,为什么没起作用?为什么没有毁容,为什么!”
听到女人确实装了硫酸,就是想让人毁容,好不容易平静了些的白蓝雪变了脸色,她攥紧拳头,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抬起穿了高跟鞋的右脚,一脚踹在女人的脸上。
周围的人看到她狠厉的动作,都愣怔了。
看到出事也冲到台上的秦情捂住了嘴,而夏柠则被吓得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就连阅历丰富的乔治爵士都愣了愣,随即看向白蓝雪的眼里却多了一丝复杂的欣赏。
女人被白蓝雪踢得额头上都出了血,痛得尖叫起来,抬起眼却见到白蓝雪目光中的愤怒,竟被震慑的一时没有说出话。
“你这个疯子,如果惟墨真的受伤,我不会放过你。”
白蓝雪居高临下地望着披头散发的女人,沉声说。
女人看了她半晌,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他就算出了事也是被你害的,我的目标是你,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你啊!但每一次都被他插手,这次也一样,如果他不是为了救你,怎么会被泼到?我根本就不想泼他,你为什么不自己承担?是你这贱/人害了他,你就是拖累他的扫把星,你早晚害死他!”
说着,女人还挑衅着用最大恶意的姿态道:
“白蓝雪,只要你不离开左惟墨,他注定不得善终,你就等着害死他吧!”
闻言白蓝雪面无表情,只是又踹了她一脚,“我不会离开他,我会让你们知道,我们能活得多好。而你呢,就去监狱里做你的恶毒白日梦吧。”
左惟墨回过神来,把白蓝雪拉开。
“都愣着干什么,该报警报警。”他冷声下令,保镖行动起来,而音乐厅的工作人员也赶紧上前帮着控制女人。
白蓝雪看着左惟墨,轻声道:
“我刚才踹她不是激动,也不是失控,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后悔这么做。”
就算刚才那一幕被人拍下,到时候再作为丑闻被爆料出来说她欺凌弱者,她也并不后悔。她知道这件事情上自己任性了,可人生在世,她总是要任性一次的。
左惟墨笑了笑,说:
“我知道,她就是欠踹,你不踹她就不是你了。”
听到他的回答,白蓝雪微微一愣,然后她忍不住道:
“你别嘴贫了,你脸上现在感觉怎么样?”
左惟墨笑着摸自己的脸,“我感觉挺好的。怎么,你这么在意我的脸啊?那如果以后我变得不帅气了,你会不会不要我?”
白蓝雪瞪他一眼,低声道:
“你帅不帅气我都要你,在我眼里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可你别说这种话,要是你真因为这件事——我会心疼的。”
她的一句心疼就让左惟墨的心都要化了。
白蓝雪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他真的受到影响,那她还会愧疚。虽然她知道左惟墨在关键时刻推开她,用自己挡住枪口他一辈子都不会后悔这么做,可她还是会愧疚。
这种愧疚和道德没什么关系,就是因为她心爱的人如果为了救自己受伤,她真的会非常难受,那种痛苦将是一辈子的事,她完全可以预料到。
“待会儿救护车来了,你必须去医院做检查,留我和警局的人交涉吧。那个疯子说了她买的是硫酸,不能大意。”
白蓝雪又叮嘱左惟墨道。
左惟墨没有反驳,只是点头让她放心。
而他又把目光投向被制住的女人,见到对方失神落魄的样子,他冷声道:
“肖茉,是你吧。”
听到这个名字,白蓝雪微微一顿,虽然她从刚才女人说话的声音也听出来了对方是肖茉,但把这个疯狂狼狈的女人和她印象中高贵美艳的肖茉联系在一起,却还是让她觉得有些违和。
听到他的声音,肖茉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半天没有说话。
左惟墨看着她流血的额角,只是道:
“自作孽不可活。待会儿和警方好好交代,你是怎么伪造身份混入音乐厅,又是从哪里买的枪和液体。你这次涉及故意伤害罪,或许要在监狱里待上十几年了。”
肖茉沉默片刻,忽而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硫酸,而不是直接给你的贱/人一颗子弹送她下地狱吗?因为我想让她毁容,想看她活着却生不如死啊。我还想知道,她没了美貌变得丑陋之后你还会不会爱她,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选我。”
左惟墨看着她,眼里连厌恶都没有了,只是没有温度,“答案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后悔。”
看他回答的这么斩钉截铁,连片刻的思索和犹豫都没有,肖茉却笑了起来,笑得流出眼泪,“可是你知道吗,我想毁她的容,却没有想过伤害你。如果我的硫酸注定泼到你脸上,我倒是希望它失效。”
左惟墨没有理会她话里那诡异的深情,只是转身离开。
肖茉望着他的背影,终于痛哭出声。
为什么她会是这个结局,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平。
警车匆匆赶到皇家歌剧院的门口,所有体面的上流社会人士都看到疯子一样的肖茉被压上了警车。而左惟墨则坐上救护车去了医院检查。
白蓝雪留下做笔录,秦情和夏柠陪着她。
谁能想到好好的一场音乐会就因为肖茉一个人的疯狂,硬是留下了这样的闹剧。
深夜。
秦情刚一走出剧院就被记者围堵,她明确说了不接受采访,还是不被放过,有些恼怒道:
“你们这么堵我,到底是有什么要问我?我不都说了不接受采访吗,你们这样很没礼貌。”
但这些记者却不管她翻不翻脸,变本加厉地问:
“左少真的毁容了吗,有人放出白小姐在舞台上踹人的图,这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秦情更加气愤,冷冷道:
“别问我,我不知道。”
白蓝雪叮嘱过她,她自然不会轻易透露消息。又有一个女记者递长了话筒问:
“那白小姐踹人的事呢,有图有真相,她凭什么踹人啊?还是踹那位女士的脸,这不是明摆着的欺凌?难道她在外人面前营造出优雅的形象,私底下就是这样恶劣的性格?”
另一个男记者道:
“是那个被踹的女人先往白小姐的未婚夫脸上泼硫酸,这么恶劣的情节在先,白小姐的反应有些过激也是正常的。”
之前的那名女记者正义凛然地说:
“就算是那位女士先泼了硫酸,在她都被制住的情况下,白小姐也不该再踹她的脸。而且那位女士为什么要采取泼硫酸这么过激的行为呢,就事论事,是怎样严重的事才让一个女人产生了要让别人毁容的动机?我很希望知情人能给大众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