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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

沈鹤白被他压得稍微弯了弯腰,又急忙挺住,不解地眨眼。

许诺言面不改色心不跳,用身子撞了撞沈鹤白,侧头意味深长地说:干嘛啊,不是约了你对象嘛,还想藏着掖着啊?

沈鹤白顿时就被噎住了,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胆,没有掖着。

当着几人的面,两人搞起了暗语,仿佛是在公然偷`情似的,怪羞耻。

沈鹤白的耳尖又要继续冒红,眼睛水润润的看着许诺言。

这副模样,真是,也太好欺负了一些。

许诺言喉咙痒痒的,不自在咳了一声,转头对面前的女生说:今天不行哦,我怕他对象误会。

吴诗睿的甜美笑容破裂了一瞬,又立即维持起来,声音变得轻飘飘的,问沈鹤白:是上次说的,那个暗恋对象吗?

沈鹤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吴诗睿的笑容顿时一点都不甜美了,恢复成了礼貌而不失端庄的表情,冲两个室友耸肩:哎呀,帅哥果然都很抢手。

她侧身让路,再也没说想要一起去玩的请求。

室友却稀奇地看向许诺言:人家约了对象,你来当什么电灯泡啊?

许诺言顿时一梗,硬着头皮说:我也在等我对象,好兄弟结伴等,不行吗?

说完就不客气地揽着沈鹤白告辞。

三个女生茫然的看着他们走远,十分不理解。

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他们这么基,对象真的不介意吗?

帅是帅,但是也太直男了吧!诗睿,下一个更乖!

嘤!两次勾搭都失败了,我好惨,姐妹抱抱!

我们更惨,顶了你的黑锅

女孩们说说笑笑,转眼就把这俩男生抛到脑后,按照之前的行程离开了游乐园。

却没看到在他们走后,许诺言一脸醋味的模样。

之前的暗恋对象?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呢?许诺言把人堵在某个偏僻的角落,面色很是不善。

沈鹤白的脸就哗地一下红了。

他心知肚明暗恋的主角就在自己面前,但又不乐意直白地告诉对方。

于他们而言,恋爱可以算是男生之间好奇的游戏,但如果真的有感情寄托,可就增加了负担。

没有谁,只是为了避免被女孩子纠缠的借口。

什么?

所以那几个女生,还真跟沈鹤白告白过?

许诺言醋了。

你怎么那么受欢迎呢。他无奈叹气,用手背拖住沈鹤白的下巴,对着日光仔细端详。

白皙的皮肤,微微眯起的冷清凤眼,衬着紧抿的红唇

倒还真是有种禁欲系的诱惑感。

让人看到就想吃入腹中!

许诺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赶紧放下手臂拉开距离,神色略微不自然起来。

论帅气的话,我也不差的,对吧?

沈鹤白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行程里避免不了的有了更多肢体接触。

游乐园向来是情侣们的圣地,在过山车上一起尖叫,碰碰车里一起大笑。

每一帧都能构成一幅回忆。

少年肆意玩乐,任暧昧不断萌芽、长大。

于是默契就很快形成,每一次对视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许诺言只觉得从来没有和谁在一起这么畅快过。

他渐渐有些沉迷其中,完全忽略了这段恋情的本质只是个冲动的约定。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游乐园亮起五彩的霓虹灯。

沈鹤白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两人从海盗船上搀扶着下来,头晕目眩的,看人都带重影。

太刺激了,再也不想来了。

太刺激了,下次还来玩!

两人同时出声,话里的意思截然不同,于是大眼瞪小眼。

沈鹤白惊恐摆手:不要不要!要来你自己来!

许诺言就哈哈大笑,几乎要直不起腰,他整个人都趴在沈鹤白的肩膀上。

路人看上去只觉得是男孩子间的正常打闹,殊不知沈鹤白却被这份突破安全距离的接近闹得意乱情迷。

笑什么啊。他鼓着脸把人扶起来,推开。

许诺言就说:你也太胆小啦!

哼。

见他假装生气,许诺言又低声下气地追上去讨好:小白哥最厉害啦!

少来,你以为我跟你似的那么好哄。

我请你喝饮料呀,西瓜味的。

两人的影子逐渐拉长,交融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在附近的美食街解决了晚餐之后,回去已经快十点。

一进门俩室友就把他堵在门口,审讯他们:去哪潇洒了,打你们手机也不接,可恶,还记得被你们抛弃的好兄弟嘛!

当然是约会去啦,带你们两个电灯泡干嘛呀~许诺言龇牙笑道,语气吊儿郎当的,听上去就像是在忽悠。

室友只当他在嘴上跑火车,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

但却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约会哟~哦豁,那亲嘴了没有啊,哎呀,忘了这个弟弟还是处男,要不哥哥教教你,来,噘嘴,呜

呕!胡茬都没剃干净,影响初体验,才不要你呢,要教也是找小白哥,来~许诺言戏谑地勾起沈鹤白的下巴,作势要亲上去。

沈鹤白才不要加入他们直男间这种gay里gay气的游戏,直接逃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臭死人啦许诺言,快去洗澡!

许诺言调戏落空,悻悻地抱着盆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就精神焕发地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走一路滴一路的水。

沈鹤白回头一看,惊了:许诺言,你该不是用凉水冲头的吧?

对呀,超爽!

用洗发水了吗?

没有,泡沫弄一身好麻烦而且,上次用完了我还没买。许诺言说到后面,见沈鹤白眼神嫌弃,顿觉自己好像是不听话的任性小孩一般。

沈鹤白无语了,拿起自己的洗发水给他,又递过暖水瓶。

拿去,用热水洗!

不用了吧

见沈鹤白十分坚持,他只好接了过来,再次端盆去了卫生间。

孙友军就揶揄他:你看小白管许诺言的样子,跟个小媳妇似的,真逗!

许诺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伸头附和:我都有小媳妇了,你们还是单身狗呢,羡慕不?

洗你的吧!沈鹤白把毛巾扔过去,扭头又用凉凉的眼神看孙友军,老孙,你的袜子洗了吗?

孙友军赶紧把脑袋缩回去装死。

袜子当天不洗的打扫卫生一个月哦,寝室规定。沈鹤白提醒他。

啊,我现在就洗还不行吗!孙友军立即跑到阳台去搓袜子了。

杨昊跟着笑他:现在你也被小媳妇管教了,滋味怎么样?

就很希望真的有个老婆帮我洗袜子唉!孙友军感叹。

等他袜子洗完搭好,许诺言的头也洗好了,他把洗发水还给沈鹤白,勾头一看,沈鹤白又在画图。

便好奇:你的作业不是早就画完了吗?

沈鹤白笔尖顿了一下,想了想,也不再隐瞒,回答他说:这个不是作业,是画稿。

??

寝室三个人齐齐扭头,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

然后全凑了过来。

仔细一看他的画板,果然,上面画的并不是建筑模型图,而是人物和场景草稿。

只简单打了个形出来,但依稀可见画功深厚。

我就说小白的图怎么一直那么好,原来你还真有底子啊!

这是投稿吗?给不给钱的啊?

好厉害!

沈鹤白一一解答:是商业约图,不过我的画技比起真正的大神还是很一般的,稿费也没有很多,就当赚个零花钱。

哇!已经很厉害了!孙友军和杨昊捧场地夸赞,看他如同看男神。

沈鹤白本人是比较低调的性格,这次要不是许诺言来问,他并不打算跟室友说这些。闻言有些腼腆地舔了舔嘴,挠头道:别告诉别人,我不太擅长应对陌生人的好奇心。

室友一听,这不就是把他们当自己人才说的意思?顿时心中满是被托付的温暖,握拳道:放心!

几人好奇地围观了一会,但见他笔尖动了半天,人物还只是在构图阶段,就没耐心看了,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画画本就是枯燥乏味的事情,这样的围观态度再正常不过。

通常普通人关心的只有最后的成品,其中绘画过程,少有耐心看到尾的。

许诺言是坚持的最久的,他的目光有些出神。

心想:莫非沈鹤白就是凭借着这个本领,攒钱给他买下那双鞋子的吗?

他有些不是滋味,好久之后,才悄悄退出了寝室,跑到无人的阶梯上按下一则电话。

几乎是铃声响起的瞬间就被接通,那边传来中气十足的训斥:许诺言!这都快一年了,终于想起给你老子打电话了!怎么,一个月两千块的生活费还是受不了了吧,去国外留学有什么不好的,非要跟我杠到底

啧,幸好没出国,不然对象就没了。

嗯?啥玩意?电话那端的训斥戛然而止,变成了满头满脑的惊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楚七和淇水悠悠的营养液,啵啵~

=3=捉个虫

第15章 出柜

许诺言这辈子顺风顺水,爹疼娘爱哥哥宠,从没受过什么委屈。

唯一的一次叛逆就是关于上大学。

他爹想让他高中之后出国留学,回国跟他哥一起管理家族企业。

许诺言就抗议:资本主`义国家有什么好的,生在红旗下,坚决不喝洋墨水!

其实就是不想离开熟悉的环境,总觉得国外乱七八糟,子弹乱飞动`荡不安的,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抢。

他的发小高一就出国了,总给他发邮件抱怨国外的东西难吃、治安不好,许诺言一下记在了心上,无论如何都不肯听他爹的安排。

父子俩矛盾爆发,他固执的扬言要去报考体校。

许洋一听,觉得这还真的是许诺言能干的出来的事,毕竟这孩子从小就爱打篮球,初中还差点被市篮球队看上。

只能咬牙妥协。

可心里总归是气的,觉得这孩子一点都不能体会他这个老父亲望子成龙的心情。

便跟许诺言打了个赌,让他自己凭实力考个大学,然后每个月拿着两千块钱的生活费,感受一下当下华国普通男大学生的生活到底有多难熬。

这孩子打小锦衣玉食就没吃过苦,许洋觉得他铁定熬不下去,很快就会低头向他求助。

没想到许诺言还真就坚持了下来。

从一开始的月月拮据到现在的如鱼得水,他很快琢磨出一套省钱可行方案:只要不大手大脚地买衣服鞋子和零食,稍微降低一下生活品质,两千块钱完全管够!

天性乐观开朗大大咧咧的人,其实适应环境的能力也是非常优秀的。

一学年下来,他居然还攒了些小零钱,搁在以前完全是看不上眼的程度,但现在却能给他的枯燥大学生活增添许多乐趣。

许洋自己就有些着急了。

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居然真的不搭理他了,老父亲心里太不是滋味,抓耳挠腮地想着该怎么解冻关系。

许诺言这一通电话打过来,他顿时乐开了花,虽然嘴上满是嫌弃,心里却思索着该怎么体面地铺个台阶让儿子顺势走下来,跟他关系和好如初。

没想到儿子不是来低头的,而是喜气洋洋地跟他宣布:爸,给我打钱,我谈恋爱了,钱不够花!

什、什么!

哦对了,他是个男的,你肯定不介意的吧。

什么嘶!许洋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抽过去。

结果他儿子又委屈巴巴地说:我鞋子穿破了都不舍得买新的,一天三顿的饿,个子都快缩水了!老爸你也太狠了,说两千就两千,一毛都不多给,太记仇了吧。

许洋又被他三两句话说的直心疼,心情起伏不定的,那口气就堵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憋了老半天才脸红脖子粗的吐出来一口气,咆哮:许诺言!你上大学就是去搞同性恋的啊!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气死我了!

他这通火发的,把楼上敷膜面的许妈都给惊动了,赶忙下了楼梯问:怎么了这是,是诺诺打电话了吗,你怎么又跟他发火了啊,让我接让我接。

许洋气得直捶胸,但电话就是握着不肯松手。

那端突然安静下来,许诺言被他吼的一声不吭,许洋感觉不太对劲。

不跟他翻嘴的许诺言,未免太不正常了点。

许洋突然又开始担心儿子受刺激做傻事,脸色一变,想起某某家的儿子搞基被老父亲锁死在屋里,第二天就割腕自`杀上了社会新闻。

他赶紧软下声音喊了几句:许诺言,你干嘛呢许诺言?

没什么,爸,我上天台呢。这会楼梯里突然人多了起来,许诺言不方便吭声,便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接电话。

没想到这句话却把许洋吓得够呛,哆嗦着喊他小名:诺诺!爸爸能接受!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啊?这就接受了?许诺言不懂他爹的心路历程,觉得他今天未免太好说话了吧,还真不太习惯,他试探着问:要不,您再多训几句?

不了不了,你开心就好,缺钱是吧?马上就让你哥打过去,别急儿子,谈恋爱这种事,必不能让你丢了面子,想买什么就买!别担心,你老爸支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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