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得它难受得想要吐血。
原来矫健充满韵律美感的四条腿步伐都完全乱了起来。
没把人摔了,四条腿倒差点自己就打起架来,把自己给摔了。
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江舟一巴掌拍在它大脑袋上:“畜生,服不服?”
“噗~”
腾雾打了个响鼻,甩着乌黑的马尾,满脸不服气,马眼乱转,却也不敢再炸毛。
江舟冷笑道:“乖乖回去,太阳下山前赶不回吴郡,今晚我就要吃马肉火锅。”
腾雾募地打了个寒战。
虽然它不知道火锅是什么,但能清查地明白江舟话语中的浓浓恶意。
算了,好马不吃眼前亏。
这家伙也算是有些本事,就暂时跟着他混口饭吃。
找机会再让他知道本马的厉害。
腾雾马眼乱转,“暗藏”得意之色。
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全落在江舟眼里。
江舟满是无语。
这破马……
说它是蠢吧,它这灵性跟人似的。
说它聪明吧,又着实是亏良心……
有江舟“良言”在前,腾雾也算是拼了。
休息了一阵。再次腾起红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天上跑一阵,地上跑一阵,总算是赶回了吴郡。
虽然天已经黑了,月亮也升了起来。
但太阳还能模糊地看到一点影子。
江舟信守承诺,遗憾地放弃了马肉火锅。
将腾雾带回肃靖司,自然引得众人一阵围观。
即便不知腾雾底细,但只看卖相,长逾九尺的庞大身形,流畅的线条,华丽的毛色,再不懂马的人也知道是匹难得的良马。
肃靖司中有专门的养马场,也有专业的马夫,江舟本想将腾雾放到那里去养。
但才来到养马场,里面的马就全都被吓瘫了,屎尿齐流。
一点都不夸张。
腾雾这破马也得瑟,见马就又咬又踢。
即便是江舟也拦不住它,进了马场没多少功夫,就咬伤踢残了几匹好马。
要不是江舟现在已经是肃妖校尉,马场的管事能咬死他!
最后只能自己掏腰包赔钱了事。
至于腾雾?
哪来的回哪去,自己想办法!
江舟只好将它带回自己的院子里,警告了它一番,还不放心,直接拿捆妖锁给它锁了。
他感觉自己这次得的奖励就是个坑。
这破马太浑了,想要它心服口服,乖乖听话,恐怕还需要不要时间慢慢调教。
好不容易将这破马给处理了,燕小五已经找上门来。
他一来就听说江舟不知道从哪得了匹好马,嚷嚷着要来看。
江舟懒得理他。
就他这小身板,嘴又骚又贱了,真见了腾雾,估计会被踹成伤残。
怎么说,腾雾也有着六品的实力。
“行行行,不看就不看,小气劲儿!”
燕小五对此很不满,不过也没纠缠。
左右就是一匹马罢了。
要说别的他还不敢吹,可要说到马,多神的马他没见过没骑过?
即便是被称为天下神骏第一的北狄鬼方天马,他都骑过。
南州这小破地方,能有什么好马?
燕小五不屑地撇嘴道:“不看你的破马,走,带你去看好玩意儿。”
第160章 看戏
江舟也无不可。
但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意儿?”
南城一个坊楼里。
江舟坐在台下,满脸无语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主角儿在依依呀呀唱着杂戏。
“黄卷青灯一腐儒,三槐九棘位中居。世人只说文章贵,何事男儿不读书……”
“他是个矫帽轻衫小小郎,我是个绣帔香车楚楚娘,恰才貌正相当。俺娘向阳台路上,高筑起一堵云雨墙……”
此间的戏曲不像彼世,有着各种名类种类。
只有一种,名为杂戏。
唱、念、科兼杂,所以呼为杂戏,大抵就是一戏中兼杂唱曲、念白、舞蹈等等。
无论是唱是念,腔调都很有韵味。
好听是好听,但江舟哪有这闲心?
燕小五这小子,还真是个纨绔。
听江舟报怨,炸毛道:
“这还不是好玩意儿?我告诉你,这可都是玉京来的名角儿,要不是我,你这辈子别想听到这么好的曲儿,看到这么好的剧!”
说完一斜江舟,鄙视道:“原以为你是个雅人,没想到也是个糙蛮的,识不得好物。”
“……”
江舟深吸一口气。
好吧,看在那正旦也便是女主角身段儿的份上,暂时看看吧……
“……妾身倩女,自从见了王生,神魂驰荡。谁想俺母亲悔了这亲事,着我拜他做哥哥,不知主何意思?当此秋景,是好伤感人也呵!”
女主角在台上唱着,如泣如诉,幽幽怨怨。
燕小五听得大骂:
“这个老虔婆,真不是东西,专往肥肉上贴膘,一双势利眼,既是指腹为婚,良缘早定,还嫌弃人家是白身。”
江舟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太容易入戏了。
台上唱的戏名为倩女离魂,讲的是两个从小指腹为婚的男女。
男的王生家中变故,父母早亡,两家多年不见。
王生长大后寻来女方家,想要完婚。
女的名叫倩女,倒是与王生一见钟情。
其母却说了一句“俺家三代不招白衣秀士”,意思就是白身穷鬼,别想高攀了。
后面似乎是王生远上京城赶考,倩女相思太切,魂魄离体,跟着王生一道私奔上京去了。
这故事燕小五听得津津有味,江舟却觉得一般。
只是台上的角儿唱得着实好听,轻扬婉转,圆润柔美,有点接近昆曲的味道。
他也是自小和自家长辈一起听着戏曲长大的,不说多精通,但多少也懂一些。
就台上这几个角,说是名角大家,丝毫不为过。
一幕戏唱完,燕小五意犹未尽。
转头对江舟道:“怎么样,这趟来得不亏吧?”
江舟笑道:“唱得倒不错,故事太老套。”
“怎么会?”
燕小五瞪眼道:“两小无猜,一见钟情,倩女离魂,千里相伴,金榜高中,衣锦还乡,有情人终成眷属。”
“情比金坚,感人肺腑,又离奇曲折,多好的戏啊。”
江舟不置可否道:“这个戏班什么来头?在玉京唱这样的戏,恐怕不容易吧?”
这戏听起来没什么,但在此间却未必。
倩女离魂,千里相伴,乍听是感人肺腑,可实际上,却有许多地方在大稷称得上是离经叛道,枉顾礼法。
说好听点,是冲破礼教束缚,与命运抗争。
往重了说,就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