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没分家,家里既然给留了饭菜,她和钱大龙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多谢三弟妹了。”
“大搜说的什么客气话,大家是一家人呢,看喜娃都困了,也是,现在都快到午睡的点了,小孩子觉多,还是赶紧带喜娃吃饭吧。”
钱大龙和白梨花到厨房,竟然连钱老太太都在。
“娘。”
“娘。”
“奶奶。”
一家三口叫了人,在钱老太太的示意下落座,饭桌上主食是窝窝头,盘子里盖着大半碗的萝卜,想来是萝卜烧肉,只是肉没有,只剩下萝卜了,还有一盆子海带。”
“赶紧吃吧。”钱老太太不咸不淡的示意了一声。
白梨花狐疑的看了老太太一眼,态度变化这么大?
“看着我做什么?赶紧吃。”钱老太太眼睛一瞪,脸色也颇为不自在。
“哦。”白梨花也不管了,肚子的确饿了,先吃了再说。
她给钱大龙和喜娃都拿了窝窝头,自己也跟着吃起来。
牛菜花殷勤的给他们倒了热水,“大哥大嫂辛苦了,窝窝头噎人,喝点儿水。”
“多谢三弟妹。”
牛菜花笑嘻嘻的应了,在老太太身边坐下,看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才问道,“大嫂,我看你们回来的时候赶着牛?新买的?”
白梨花心里咯噔了一下,钱大龙在赌坊辞工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但是也没跟家里说找了什么工,只说了以后还是会按照之前给的钱交份子,不会缺了交公中的钱,白梨花做什么也没说,他们两口子默认了,女人赚的钱不拿到公中。
“莫不是三弟妹觉得那牛是我们买的?”
牛菜花一脸的谄笑,“韩恬和魏青岩两口子没有地呢。”也就是说,他们没地,要牛干嘛,想来这牛肯定是他们买的。
白梨花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此时牛菜花一脸的笑容,她要是翻脸闹起来就是她没理,便冷淡道,“三弟妹怕是误会了,没地就不能买牛车吗?嫂子买牛车是为了带大哥去镇上散心买的,跟我们可没关系。”
牛菜花有点儿失望,不过眼珠子一转,心里一转计较上了,韩恬都能买得起牛了,那赚的肯定不少,连带着白梨花夫妻赚的也不少。
这马上就要到钱老太说的一月期限了,她暂且忍着,钱老太太说了,这段时间要对老大一家和善,让村里人都知道他们钱家看中老大一家,老大一家是钱家的门面,这段时间,她真的是给足了大嫂面子。
毕竟惦记着人家钱自然也要对人家好一点儿。
买牛的话题就到此打住了,牛菜花还一脸和善的让喜娃多吃点儿,罕见的逗喜娃开心,可喜娃对这个三婶婶有阴影,见她伸手饭都不吃,躲到白梨花身后。
“喜娃,害羞了,呵呵。”牛菜花尴尬的收回手,心里把喜娃狠狠地骂了一顿。
“喜娃胆子小,三弟妹莫见怪。”她哄了喜娃几句,拉着他坐下吃饭。
白梨花偷看了钱老太太一眼,看她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侧目再看一眼相公,钱大龙脸上则是憨憨的开心。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相公得到老太太的心疼和关注,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她没那么大度,相反,她很记仇,钱家人是怎么对待他们一家三口的,她可是一件件都记得清楚,不会被这段时间的糖衣炮弹所迷惑。
她坚信,钱老太太此举背后一定有大的阴谋,心里着实不安。
饭后两口子要带着喜娃睡午觉,她给喜娃脱衣服的时候对满脸笑容的钱大龙道,“相公,你不觉得娘和三弟妹很奇怪吗?她们以前可没对我们这么关心。”
“梨花,别这么说娘,娘一定是看到我们的好了,对我们态度改变不好吗?家里日子和和美美的,这不就是我盼着过的日子吗?你瞅瞅,这段时间家里多平静。”
白梨花也不愿意泼他冷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心底存着戒心。
“希望娘是真的知道心疼我们。”
当夜,高家灯火通明,高家旺坐在主院首座,旁边坐着田茹萍,下手坐着高天朗。
三人皆是一脸的不安,尤其是高天朗无论如何也坐不住,在爹娘面前走来走去的。
“郎儿,你快坐下,你走来走去的,娘的眼睛都晕了。”田茹萍喝道,瞪了儿子一眼,抬起手给高家旺添了一杯茶。
“娘,你请的人行不行啊,我上次找武三爷教训那贱人结果被敲诈了一百两银子,这次可是花了二百两银子,若是还不成怎么办?”
“闭嘴!都是你这个蠢材,竟然去找那种街头混混,若是让人抓到把柄,别人岂不是要耻笑我们高家,白白给了那混蛋一百五十两银子,你知道不知道要不是我把高氏的宅子卖了,险些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高家旺想到这里就险些吐血,现在高氏把铺子的印章把的死死的,他们能掌控的也只有两三家铺子,结果那几家铺子经营不善,现在能保证开下去都是万幸。
高家朗得罪海天街霸王,先给了五十两再被讹诈一百两,若不是把高氏在旁边盖的小楼卖了,得了三百两,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补这个窟窿。
剩余的两百两,他们请了杀手去旺福村干掉那一对夫妻,他们派人成天跟踪韩恬,那女人的警惕心很高,好几次差点儿被发现。
跟踪的消息,她竟然得到孙家的赏识,若不快点儿除掉她,以后怕是更难了。
今晚那个杀手便前往了旺福村,他们都睡不着,坐在家里等消息。
旺福村的夜黑沉沉的,夜凉如水,只闻几声狗叫,一个矫健的身影翻进村尾的小院子,戳破窗户,模糊看到床上杯子的起伏,确定了人在,他拿起带过来的酒精洒在茅草屋的四周。
屋内的韩恬猛的睁开眼睛,耳朵动了动,屏息从床上起身。
魏青岩抓住她的手,屋内太黑看不到他的动静,但是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出声。
韩恬轻轻拍着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担心,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到门口,闻到外面刺鼻的酒精味儿。
她摸上门后的弓弩,悄悄的打开门栓,在听到扔东西的轻微声响之后再不迟疑,拉门出去。
门外的黑衣蒙面人手里正拿着火折子,看到突然出来的女人一愣,随即就听到一声破空声,他急忙飞身闪过,险险的避开了一箭,手里的火折子也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