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只狼狗显然是认识我们了,这回我们到来它们既没有大叫也没有想要扑上来打个招呼的冲动,只是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瞟了我们一眼。
肖祈刚的岳父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唐妈把我们领到了肖祈刚的书房,肖祈刚正拿着一支大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知道我们进屋他也没有抬头,只是说了一句:“稍等,马上就好。”
这并不是他托大,虽然我对书法知道得也不多,但却明白一气呵成的道理。
我和萧然站在一旁看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
“道法自然。好字!”萧然赞道。
平心而论,肖祈刚的这手笔写得还真是不赖,看得出他是下过苦功的。
落了款,肖祈刚才搁下笔,轻抚着手掌抬起头来冲我们微微一笑:“见笑了,只是闲暇的时候玩玩罢了。来,坐,快请坐!”
今天他穿了一身灰色的禅修服,还戴着一串佛珠。
我和萧然坐下,他也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唐妈此刻也送上了茶水。
“二位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他的态度倒也还算是客气,脸上总挂着一抹笑意。
莫不是周海的死让他彻底地放松了下来?难道他真的不想去自首了?
我的中充满了疑问。
“肖先生,你手里的事情忙完了吗?”我也露出一个微笑,问了一句。
我这句问话是有深意的,他先是微微一怔,接着收起了笑容:“还没呢,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忙完,唉,我倒是想躲个清静,可是你们不知道,最近我的事情是越来越多,都是些俗务。”
他这话充满了暗示,他在告诉我之前他说的忙完以后去自首云云真的都变成了浮云,既然他有忙不完的俗事又怎么可能去自首呢?
“周海的事情……”萧然刚开口,肖祈刚就说道:“周海的什么事情?他怎么了?”
肖祈刚仿佛真是一无所知,一脸的错愕。
萧然接着说道:“周海死了,他在滇南出事了。”
肖祈刚“啊”的一声:“死了?怎么会这样呢,唉,他这个人太投机了,而且也太贪得无厌,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笑道:“好像他也得罪过肖先生你吧?他可是明目张胆地讹诈过你。”
肖祈刚忙说道:“朱先生,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这么说人家还会以为周海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没错,他是讹诈过我,可是我并没有搭理他,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损失,我又怎么会记恨他呢?更不可能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他了。至于他到底惹到了什么人,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他的敌人肯定不会少。”
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萧然看了我一眼,我只是笑笑。
肖祈刚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过了气的生意人,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已经退出商界了,我现在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学佛,偶尔也写写毛笔字看看史书陶冶下情操,至于外面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真的已经厌倦了,不想管,况且也管不了。”
我说道:“之前你答应唐警官的事情你不会忘记了吧?”
他说道:“我答应唐警察什么?我还真忘记了。”
我淡淡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肖先生,你口口声声说你现在一心向佛,哪座庙里的菩萨教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他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朱先生,你们上门是客,我也本着待客之道,以礼相待,不过你们好像并不友好,如果是这样我想我们之间还真是没有什么好谈的。”
他端起茶杯,埋头喝了一口,看来他是想玩端茶送客的那一招。
我装做不懂,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周海的死肖先生你确实是有嫌疑的,他曾经用肖先生过去做过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来威胁你,而你呢,也承认那些事情确实是存在的,甚至还对我们说把手里的事了了就会去相关部门自首,可是现在呢?周海莫名其妙地在滇南被杀了,若说这件事情你没有一点的疑点你自己信吗?”
“信,我当然信,为什么不信呢?我原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情总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认了吧?我说了,周海的死和我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关系,没有!”
“好吧,既然肖先生这么说,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和萧然站起来就要告辞离开,他叫住了我:“朱先生!”
我顿住了身形:“还有什么事吗?”
他说道:“请原谅,我确实不能兑现我的承诺,不过我有我的苦衷的,这件事情不只是涉及到我一个人,假如是那样我是不会犹豫的,我现在是佛家的弟子,俗家的居士,我对因果报应也是相信的,我知道自己曾经造过罪孽,我也希望能够弥补,但却自首我还真没有这个勇气,对不起。至于说到周海的事情么,我以人格担保,不是我干的,我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可是还不至于视人命如草菅。”
这一点我想还是能够相信的,不过这个时候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朱先生,我觉得周海的死并不简单,或许不是普通的斗殴致死。”
我没想到肖祈刚叫住我是为了说这个,我说这个就不需要他考虑了,还是好好想想他自己该何去何从。
离开了肖祈刚家,萧然很是气愤:“你说这个肖祈刚,怎么就能够这么理直气壮的呢?他突然就变卦了,甚至不承认他曾经答应过的自首的事情!朱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淡然一笑:“有什么怎么回事的?之前是周海握住了他的短处,现在周海不在了,再也没有人对他构成威胁了,现在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倒也是,谁让人家要钱有钱,有人脉有人脉呢?”萧然也十分的郁闷,忍不住还是发了牢骚。
我说道:“行了,管他那么多呢,再说那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该管的,甚至都已经不是警方的管辖范围内,我们就别去操这份心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的,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有,他所说的那些人又都是些什么人?”萧然忿忿地说。
我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愤青了,我们的目标是查案,别的事情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