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时候崔庆芳一直把我送到门口。
她这样的姿态只是为了让我替她说说话 ,希望警方能够相信李怀树的死跟她没有一点的关系。
回家的路上我和傅华通了电话,我告诉傅华,李怀树在失踪之前曾经收到这么一封恐吓信。假设李怀树失踪的时间也就是他遇害的时间,那么那封恐吓信应该就是凶手给他的判决书,凶手认定了他是一个感情的背叛者,于是用凶手自己的裁判法则以及手段对他进行了“裁决”。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个案子中的其他几个受害者也有可能收到了这份所谓的判决书?”傅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说道:“是的,看看能不能找到哪怕一份这样的判决书,崔庆芳清楚的记得那字条和信封上的字都是手写的。”
傅华有些激动起来:“手写的?那太好了。”
手写的就能够查对笔迹,这对于警方而言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可是就算是要查对笔迹也得先找到嫌疑人吧?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找到那个犯罪嫌疑人。虽然我给他们做了侧写,但是我不确定那侧写是不是真能够起到作用。
挂了电话我便赶回了家。
父亲正戴着老花眼,照着客人的名单写着请柬,母亲在一旁看着,不时还评价下父亲的字写得如何如何。
梁诗韵把我拉到一旁:“今晚欢欢不回来了,安然把她接过去住一晚。”
我笑了,促狭地说道:“这一定是你的意思吧?是不是你想今晚那什么啊?”
她白了我一眼:“想什么呢?”接着心虚地扭头看了一眼我爸妈,我轻轻地搂住了她:“这有什么害羞的,马上我们就要结婚了,这应该不算是耍流氓了吧?”
她微红着脸轻轻地挣扎了一下,终于挣脱了。
她跑到了我爸妈那边,什么大声朝我说道:“你不过来整理一下你的客人名单。”
我这才过去。
我看了看,梁诗韵并没有请太多的人,梁家其实还有亲戚的,只是平素都不怎么来往。以前些梁仕超还活着的时候梁家的亲戚他关照得也不少,但他死了以后这些亲戚就不再走动了,偶尔有来看梁诗韵的也是抱着打秋风的态度。
梁诗韵不像梁仕超,她可不惯着梁家人的坏习惯,她自己原本就是最讨厌那些不劳而获的人,又哪会像她父亲那样对这些亲戚那般的关照呢,这使得她在亲戚中的印象就差了很多,梁家也就自动把她给过滤掉了。
她自己却觉得这样挺好的,落得清静。
她才不在乎梁家人对她怎么说呢,用她的话说,由得它去吧,反正自己又不掉半两肉。
她就请了她的几个好闺蜜,至于她的舅舅、舅妈那不用请,人家是娘家的身份。我爸妈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结婚那天要从舅舅家接诗韵出门。
都说娘舅亲,诗韵的舅舅对她还真是很上心的,就连带着她那个好财的舅妈在说到诗韵马上就要出嫁的事儿都还掉下了眼泪,仿佛她不是舅妈,而是诗韵的亲妈一般。
且不论这个舅妈是真情流露还是做戏,人家至少也还落了泪。
“真不打算请梁家的人来了?”我问她。
她摇摇头:“不了,请他们来干嘛?再说了,人家也不一定会来,反正以后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我觉得就这样挺好的。”
我拿起纸笔开始拟我的客人名单。
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并不是说我的交友不广泛,但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少之又少。总不能只要是我能够叫上名字的人都把人家请来参加我的婚宴吧,那算什么啊?
这就是一个衡量人情亲疏的时候了。
大概用了近一个小时我才拟出了一份名单,数了数大概六十多个人。
“就这些吗?”梁诗韵接过去看了一眼,用狐疑的眼光望着我。
她知道我平日里认识的人不少,交友广泛,她说在她看来我至少会请上小二百人,那也就是二十桌,并不算多。
我说道:“这就行了,那些并不十分相熟的人请来做什么,人家送了礼心里也不一定舒服,再说了,我们又不是靠着这个敛财。”
父亲瞪了我一眼:“怎么说话的,老话说,礼尚往来,这人亲客往也是我们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怎么就说是敛财了呢?”
父亲的认真让我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吐了下舌头。
母亲说道:“行了,俊儿说得没错,那些不是很熟络的人就别给人家添麻烦了。我看这样就很好,诗韵那儿五桌,俊儿这六桌,加上我们请的那些亲戚朋友,还有她舅舅那边的人大概也有五六桌,就先定十八桌吧,抛了两桌呢。”
母亲这么说父亲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梁诗韵笑道:“总共也差不多小二百人了,还有些家也不只来一个人,这么算来还是再多抛两桌吧,妈,您说呢?”
母亲拍拍自己的额头也笑了:“瞧我,我还真就一张请柬一个人那么算的呢,就按诗韵的,再多抛两桌。”
吃过晚饭后我把请柬写好都已经是九点多钟了。
我爸妈在楼下看电视,梁诗韵则在书房里帮我把请柬归整好:“明天你就要把它们给发出去了,提前一个星期让人家也好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包大红包?”我嬉笑道。
梁诗韵白了我一眼:“总得让人家把吃酒的时间给倒腾开来吧?”
我点点头,这倒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提前通知人家也好安排时间。
“你啊,真就是个甩手大掌柜,你就这么点事,一定要记得别耽误了。”
我带着歉意地望着她,轻轻点头:“放心吧,我明天会亲自把它们送出去的。诗韵,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又要陪我爸妈,又要管欢欢,还得为了婚礼的事情忙前忙后的。”
她捋了下额头的刘海:“知道你们这段时间也忙晕了头,案子的事情是大事,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别当真。对了,案子的侦破进展如何?”
我又向她说了一下,她听了后说道:“哥,听你的口气好像对自己的侧写并不自信啊!”
我苦笑道:“是的,我总是觉得这个侧写有些勉强了,有些地方我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你怎么看,说说你的看法吧。”
诗韵耸了耸肩膀:“我并没有真正跟进这个案子,对具体的情况也不了解,我还真没有什么看法,不过你想听我就胡乱说说,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