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和沈绵一起往回走,天上又飘起了雪,沈瑞道,“瑞雪兆丰年啊。”
“丰年倒好,可别像青州那会儿一样,天天下雨,房子漏雨,江水决堤,想想我都害怕。”沈绵道。
沈瑞道,“没事,我本来以为齐王是要去作妖的,没想到青州的事情解决得这么顺利,安州虽然有民乱,但也听说滥杀一事,还算不错。”
“其实齐王去的那会儿,青州百姓一心向着段知府呢,我在红霞寺修补壁画的时候,许多百姓都去为段知府死去的女儿上香,”沈绵道,“我听江星列说,这人一定会高升的。”
“怪不得呢,到底是地方官,得了民心,就不会被朝中的人轻易摆布,”沈瑞想了想,又说,“你说我明年求外放,去哪里好呢,北方还是南方?”
“你喜欢哪儿,你以前不是说要去江南吗,还说去了江南,带我过去玩儿。”沈绵道。
沈瑞摇摇头,在雪地里蹲下,捧起一把雪,“这人生在世,哪能什么事情都顺心如意呢,我得去合适的地方。”
“那什么才是合适的地方,”沈绵在他面前蹲下,也团了一个雪球,“能让你快些升官的地方吗?”
“我不着急,”沈瑞道,“我还想在外面多看看。”
“那你还能外放到四五十了才回来吗,我看等我的事情完了,母亲一定要给你定亲的,按理说我应该在你之后才能出嫁的,二哥哥有喜欢的女孩子吗?”沈绵询问道。
“你自己有了归宿,就想着把我也打发了?”沈瑞笑道。
沈绵道,“有一点吧,二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沈瑞沉思半晌,摇头说,“我心里也没数啊。”
“大嫂那样的,姐姐那样的,还有我真的,你喜欢哪个呀?”沈绵道。
沈瑞心想,沈绵这样不依不饶的,真是麻烦死了。
“说起大嫂,你发现没有,她今天肯定哭过了。”沈瑞转移话题。
沈绵皱起眉头,“哭什么,是想家了,这隔着半条街,想什么时候回去就回去嘛,难不成是大哥惹她生气了?”
“也不是吧,大哥什么都听大嫂的,”沈瑞道,“怎么招惹她生气呢,爹娘更不会为难大嫂,你回头去打探打探,我看大哥也是丈二和尚。”
“行吧。”沈绵果然忘了追问沈瑞,着实让沈瑞松了口气。
不过沈绵问的也对,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沈瑞脑中把自己认识的女子过了一遍,母亲呢,有些软弱了;沈绮呢,太精明;沈绵吧,又太心宽;大嫂他太了解,也不知道她私底下是什么样子。
沈瑞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沈绵拉着沈瑞在青云寺里住了三日才回家,开始准备过年。
等她回家的时候,吃的用的都准备好了,沈绵整日里除了看书,就是流连厨房,羊肉鱼肉的,不知道吃了多少。
腊月二十九沈瓒去宫中当值,叫沈绵过去陪关钰铃,沈绵心想她大哥当值的日子多了,怎么今天特地让她过去。
沈绵没来得及多问,便抱着经书过去了。
沈绵过来的时候,关钰铃正在给孩子缝小衣服,看见沈绵之后,朝她招手,“绵绵来了,过来看看。”
沈绵看着小衣服,笑道,“嫂子真是手巧,不像我,是连扣子都缝不上去的,拿着针就知道扎自己的手指头。”
她翻看着,又说,“这衣服可真小,小孩子都这么小的吗。”
关钰铃身边伺候的嬷嬷笑道,“二娘子没见过刚生下来的孩子,就这么点大。”
“是吗,”沈绵?看着关钰铃的肚子,“嫂子,我能摸摸吗?”
关钰铃把她的手拉过来,沈绵轻轻摸了一下,关钰铃说,“等你和江世子成婚,到时候自己怀一个,就知道了。”
沈绵道,“我常在祖父和闻空大师身边,去了青州,也是陪着红霞寺的虚云大师,一向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没想到我明年就十六了。”
关钰铃听了笑起来,道,“我嫁的晚,十七了才嫁给你兄长,前几日看江世子那样,恨不得立刻把你迎进府中,你肯定是明年就要过去的。”
沈绵吃了块点心,“?父亲和静国公他们两人,在朝堂之中就时常争吵,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淑和郡主也可厉害了,我心里头担心着呢。”
关钰铃放下手里的针线,说,“江世子心里有你,肯定处处护着你。”
关钰铃想起那一日江星列看沈绵的眼神,好像缠着红绳一样。
“至于如何与婆母相处,咱们母亲实在是天下少见的好脾气,把我当亲生的一样,我也不教不了你。”?她实话实说。
沈绵听了,没有再拐弯抹角,“嫂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大哥做了什么糊涂事情,惹你生气了,你跟我说,他虽是我大哥,可咱们都是女子,我肯定向着你的。”
关钰铃一听,忙说,“你从哪里听来的话,你大哥一向待我极好?。”
沈绵道,“前日去青云寺,我和二哥都瞧见了,你眼睛红红的,嫂子你长在军中,一向爽直,?那样子,肯定就是受委屈了没处说,我这几日思来想去,也不该怎么问你,今日便直说了。”
关钰铃的眼眶又红起来,一旁的嬷嬷说道,“二娘子,你快劝劝夫人,奴婢这几日也问过,她连奴婢也不肯说,可这怀着孩子,心里又藏着事情,怎么熬的过去呢。”
沈绵拉着她的手,有些担心,人心里有事说不出来,肯定是不舒服的,她就藏不住事情,于是催促道,“嫂子你悄悄跟我说,我不跟别人说。”
关钰铃听了,笑了一声,“我也说不清楚,大约是怀着身子,身上不舒服,便总爱胡思乱想,想的多了,心思就多起来。”
“那嫂子怎么不跟大哥哥说呢,”沈绵道,“这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也是大哥哥的,嫂子?你不高兴,就要跟他说明白。”
关钰铃摇摇头,“你大哥确实待我极好,这桩婚事,也是我自己求来的,我不知道别人家的年轻夫妇是怎么样的,我总觉得我与你大哥之中,隔了些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不痛快。”
沈绵听了也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关钰铃为何伤怀,心想,回头去问问姐姐吧,都是嫁了人的,肯定有一样的心思。
关钰铃道,“你别担心,没事,我跟你说一说,心里痛快了很多,我听母亲说,你会画花样子,又精通佛经,来给你侄儿画几个好看的。”
“行啊,”沈绵从嬷嬷手中接过纸笔,当下就画了几个,关钰铃看过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