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妞的妹妹甜花听到动静就出来了,一出来看到七只鸡在地上,她惊喜极了。
“姐,鸡,鸡……”
“甜花,你别叫那么大声。”
甜花用手捂住嘴,傻笑着。家里那么穷,半年都吃不上一次肉。一下子见到那么多鸡,能不乐吗?
“甜花,你怎么不问这鸡怎么来的?”
“姐,这鸡怎么来的?”
“我上山砍柴,脚崴了,遇到一个好心人,他把我送回来了,还把他打到的鸡都留给我了。”
“姐,那你还真是遇到好心人了!你的脚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大事了。”
“姐,这鸡怎么办啊?”
甜妞看了看地上的鸡,发现有一只公的,其余全都是母的。
“公鸡杀了给娘补一补,母鸡留两只下蛋,另外四只拿到集市上卖了。”
甜花特别高兴,有肉吃了,“太好了,可以吃肉了。”
“甜花,你把鸡用笼子关起来,等铁蛋回来拿去卖。”
“好的,姐。”
甜花去关鸡了,甜妞小心翼翼地去烧水了。
烧好一锅水,甜妞和甜花杀了一只公鸡,把公鸡拿去炖汤了。
村里办了学堂,读书还不要钱,甜妞就做主让两个弟弟去读书了,反正上学只是上午去,下午不用去。两个弟弟都上学堂了,甜妞要干的活就更多了,她每天更加努力在野外找吃的,挖野菜,采野果,野菜和野果都要拿到城里去卖,有人买就能挣几个铜板,没人买就带回来自家吃。妹妹甜花才八岁,干不了太多活,就留在家里照顾娘。
铁蛋和铁牛放学了,回来的路上还捡了一些柴拖回来,走到茅草屋不远处,他们闻到了一股香味。
铁牛停下来,“哥,你有没有闻到香味?”
铁蛋用力吸了一口气,“嗯,闻到了,好香!”
“哪里来的香味?”
“好像是我们家飘出来的。”
铁牛不解地问:“可是我们家怎么会有呢?”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对,赶紧回去看看。”
铁蛋和铁牛把拖回来的树枝放到了院子里,他们赶紧跑进屋子里去。
铁牛第一个跑进来,“姐,我们做什么了?怎么那么香?”
甜花抢着回答:“二哥,我们家炖鸡。”
铁牛非常吃惊,他们家只有三只母鸡,那是下蛋的鸡,他们一家人都把这三只下蛋鸡当宝贝的。
铁蛋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杀鸡呀?”
“这不是我们家里的鸡。”
铁蛋非常着急,“那哪里来的鸡?甜花,我们可不能偷人家的鸡。”
甜花快急哭了,“我没偷鸡。”
甜妞站出来,“这鸡不是偷的,是人家送给我们家的。是这样的,今天我上山砍柴,脚崴了,遇到一个人,这个人打了好几只野鸡,他把我送回家,还把鸡送给了我们。”
铁蛋不放心地追问:“姐,那人是谁?他有什么企图?”
“他叫李大壮,听他说他是刚来黄沙村的,你别疑神疑鬼的,他能有什么企图?”
“姐,你不能随便相信别人。”
“我没有随便相信别人,他把鸡丢下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哪,想把鸡送回去都不知道送哪去。既然他留给我们了,我就收下了,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他打了七只野鸡,有一只公鸡,我杀了炖汤给娘补补。我们家留两只母鸡下蛋,还有四只你吃完饭拿到城里卖了,买些糙米回来。”
“知道了。”
铁牛高兴死了,“太好了,有鸡肉吃了。”
甜妞心疼地看着弟弟妹妹,每天都吃不饱,他们都长得瘦瘦的。
“准备吃饭了。”
甜妞准备去厨房,被铁蛋拦住了。
“姐,你的脚扭伤了,你别乱走动,我去。”
铁蛋去了厨房,把饭菜全部拿到了饭桌上。
铁牛和甜花去把他们的娘钱氏扶出来了,钱氏生孩子没做好月子,得了月子病,身体非常虚,加上丈夫去世,伤心过度,郁结于心,病倒了,后来就完全干不了活,走来都要有人扶了。
钱氏坐下来,看到自己面前有一大碗的鸡肉,很感动。孩子好不容易有肉吃了,却把大部分的鸡肉都留给她了,她的孩子都很孝顺,就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拖累了孩子。
“你们不要给我那么多的鸡肉,你们也要吃。娘的身体没用,吃再多肉也没有用的。”
甜妞拉着钱氏的手,“娘,你不要那样说。你是我们的娘,我们孝顺你是应该的。今天我们家遇到贵人了,你多吃一点鸡肉,你的身体补好了,你就会好起来的。”
钱氏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了,“我苦命的孩子呀!娘给你们拖后腿了。”
甜花抱着钱氏,“娘,你别哭。”
钱氏擦擦眼泪,“好,娘不哭了,你们快坐下吃饭吧。”
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喝稀粥,非常稀,里面只有几粒米,粥里掺了很多野菜。
钱氏慢慢地吃鸡肉,吃了几块,就喝了两大碗鸡汤,再把她的粥吃了。
“娘吃饱了,剩下的肉你们吃了。”
甜妞很着急,“娘,你才吃了几块鸡肉,你再多吃一点。”
“娘真的吃不下了,娘的肚子很饱了,你们吃。”
甜妞想到刚才她娘一下子喝了两碗鸡汤,又喝了一碗粥,她娘的胃口不大,真的是撑饱了。她猜想她娘是故意这么做的,想把肉留给她们吃。甜妞想:把肉留一些给娘,晚上她还可以吃肉。
甜妞站起来,“娘,我扶你回房躺着。”
铁蛋夹了几块鸡肉放到甜妞的碗里,再夹了几块放到钱氏吃过的碗。
“这鸡肉给娘留着,她晚上吃。盆里还有鸡肉,你们吃了。”
铁牛和甜花点点头,吃得满嘴都是油。
甜妞回来看到她的碗里多了几块鸡肉,她就知道是铁蛋夹给她的,真是一个体贴的弟弟。
吃过饭后,铁蛋就领着铁牛拿着四只母鸡进城了,四只母鸡卖了一百多文钱。铁蛋拿出50文钱买了糙米背回家了。
回到家,铁蛋把剩下的九十文钱交给甜妞。
“姐,卖了140文,买糙米花了50文,还有90文,你收好。”
“好,我们家好久没有挣这么多钱了,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姐,等我再多读几个月的书,我就不读了,我去城里找工做,我读过书一定能找到工的。”
“这以后再说吧。”
甜妞知道一直在土里刨食是没有出息的,读书识字了以后就能有大出息了,她希望她的两个弟弟以后都有出息,所以家里那么艰难了,她还是坚持让他们去学堂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