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 出去吃不犯戒
马车入山,秋寒更盛,卫箬衣刚刚留意了一下,骊山脚下是有一个不小的镇子,名为骊山镇。骊山书院闻名遐迩,护国寺香火又盛,所以山下的这个镇子十分的繁华,商铺林立。
卫燕身上的衣衫比较单薄,一定是扛不住山中的秋寒的。
路过镇子的时候,卫箬衣已经让陈嬷嬷带着两个小厮留下,取了一件卫燕的旧衣为样,在镇子上购置一些厚实的衣服带上山来。
侯府早就和护国寺说过,所以卫箬衣到的时候护国寺主持在外相迎。卫箬衣是朝廷敕封的县主,又是镇国大将军的掌上明珠,自然是十分受重视的。
他们被安排在护国寺里一个清幽雅致的禅院之中,独立的一个院子,两进两出,有两个十分禅意十足的小院子相隔。卫燕住在外面一进院子里,卫箬衣则住在里面,除了贴身丫鬟之外,其他仆从皆住在套院的厢房之中。
这些禅院本就是为了皇亲贵胄所准备的,里面的陈设用品一应俱全,就连地龙都有,卫箬衣怕卫燕冷,就和方丈说了,早早的将地龙烧起,这样至少在房中能让卫燕感觉到温暖如春。
等和方丈详谈了祈福的过程,卫箬衣才发现兰姨娘果然是不负众望的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来的时候,兰姨娘说一来一去半个月足矣,但是等真正到了这里,问过方丈,要将一整套祈福流程做足的话,半个月根本不够。
按照大梁的风俗,首先要选取吉日为祈福起始的日子,祈福前要沐浴焚香,吉日那天要供奉鲜花蔬果,由高僧诵经,连续九日,这还不算完,祈福者要亲自抄写一部经文,供奉于佛像之前,最后,还要种十方善田,广获法益,正善正行,以满所愿。
卫箬衣就呵呵了,这一套繁琐的步骤,就是她听了都觉得眼晕,要是换成原来的卫箬衣,估计现在已经是不耐烦的掀了桌子了。
居然还要种田……
只要原主稍稍流露出些许的不耐,或者那牛脾气一上来,觉得厌烦,撂了挑子,应该就会马上传回京中。
卫大将军平安倒也算了,只要是在战场上受点伤,出点事,这一切便会归结到卫箬衣祈福的时候对神明不敬,所以神明降罪震怒之上。即便是卫大将军运气好,豪发无伤的回来,要是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在自己出征的时候祈福一点都不上心,估计也不免会心寒,继而渐渐的疏远吧。
兰姨娘好手段,真是一扣连一扣,连个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要是她在这里认认真真的将所有的步骤做完,估计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京。
一个月的时间,都已经入冬了。梅姨做不了主,亦是什么消息都不知,只知卫燕要出门一回,几天便回。兰姨娘心知肚明,却是一件冬衣都不曾替大哥准备,大哥又是那种隐忍不发的性子,只怕便是冻死都不会开口相求。
到时候祈福不利,大哥再出点事情,卫箬衣这是要被人一点点的架在火上烤的节奏。
实在是太阴损了,温水煮青蛙,让卫大将军在潜移默化之中与自己疼爱的女儿离心。
卫箬衣赶紧又问了方丈有没有什么禁忌之事,方丈想了想,只要在山寺之中不能沾染荤腥,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什么需要忌讳的。卫箬衣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总算不需要她一直跪着陪诵经什么的。只要她抄写一部经书,外加不能在寺里吃肉。
等送走了方丈,卫箬衣就一把拽着绿蕊,和没骨头一样靠在了她的身上。
“县主这是怎么了?”绿蕊拍了拍卫箬衣的肩膀,温柔的笑道。
“呜呜呜,我感觉到生活好艰难。”卫箬衣嘴一扁。
“奴婢感觉到这里很好啊。”绿蕊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陈设简单了点,但是住起来并不比在侯府的时候差多少。况且被褥都是从府上带来的。
“为什么我感觉一点都不好?”卫箬衣叹息道。
“哪里不好?县主倒是说说,奴婢去想想办法。”绿蕊笑问道。
“不能吃肉,便是大大的不好。”卫箬衣站直了身体,她是纯正的肉食动物啊,三天不吃肉,她已经觉得很难熬了,想想自己在这里要那么多天不能吃肉,简直就是人间惨剧,惨绝人寰。
绿蕊……
好吧,她和县主的想法永远都不在一个平面上。
绿蕊犹豫了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道,“隔壁便是骊山书院,山下有骊山镇,若是县主真的熬不住,咱们到这两处地方吃……不在护国寺里面,应该不算犯戒吧……”
卫箬衣眸光一亮,再度抱住了绿蕊,狠狠的亲了她一口,“我的好绿蕊,要是我没了你和绿萼两个,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绿蕊这些日子陪伴卫箬衣,即便早就对她诸多惊世骇俗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现在也不免满脸通红,笑着挣脱开,跑了出去。
因为经书要供奉在佛前,所以要在吉日之前抄好。卫箬衣不敢怠慢,打发了绿萼去找方丈取了一部经书又取了纸笔过来。
等她一切都铺开,坐在桌子后面翻开经书这么一看,又惊悚了!
全面的字,愣是没几个能看懂的……
卫箬衣抓耳挠腮的,明明都是字,从现代搬来古代咋就变得那么难……
比照着经书卫箬衣试着抄写了两张,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油然而生,恨不得一口老血吐死,她完全用不惯毛笔啊,软塌塌的,都不敢用力,那字写出来比螃蟹爬也好不了多少了。
卫箬衣泄气的趴在了桌子上装死。
绿萼走了进来,见到自家县主这副德行,顿时忍俊不禁,“让县主写这个是难了点。”
一脸呆滞的卫箬衣缓缓的抬起头来,“笑吧,笑吧,尽情的笑吧,你家县主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连写字都不会。”她心底的忧伤已经逆流成河,好好的一个学霸,如今沦落到被自己家丫鬟耻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