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觉得自己大概是不能好了,或许因为昨晚上没睡好的缘故?
英明神武,威武霸气的北定王怎么会跟“可爱”这种词联系上呢?
但她的心口就是出奇的软,故作帅气也好,假装不能动让自己喂他也好,厉天涧或许只在她的面前才会这样吧。
小秋越发仔细地给他擦拭,擦干净之后又去拿了一碗粥过来。
“大夫说可以吃一些,他们过会儿就过来给您检查伤口。”
小秋先将厉天涧扶着坐起来,用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温度差不多的时候,才将勺子喂到厉天涧的嘴边。
厉天涧垂眸,行吧,总比给他自己吃要好。
小秋一勺一勺地将一小碗粥喂完,给他擦了擦嘴角,冷不丁手被厉天涧握住。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喂法……”
厉天涧漂亮的眼睛含着深意,小秋这一次没有避开,而是抿着嘴笑起来,在厉天涧的注视下忽然凑过去,在他的嘴角轻啄了一下。
厉天涧的手因为惊愕而松开,小秋顺利抽回手,脸颊染着浅浅的红色。
她低着头收拾粥碗,“但是我不喜欢那样”,她皱了皱鼻子,“药太苦了……”
说完,她赶紧拿着空碗离开了屋子……明明送碗这种事可以让下人来做。
厉天涧靠坐在那儿,微薄的嘴唇绷得紧紧的,稍稍放松一下,或许他就制止不了上扬的弧度。
他忽然得意地笑了一下,他就说吧,没有人能逃得过自己的魅力,没有人,小丫头开始动心了呢。
……
小秋借着送碗出了屋子,又干脆直接回去了她的院子更衣。
进屋的时候,团子哼哼唧唧地扑过来,委屈的尾巴直晃。
“抱歉抱歉,这几日没能顾得上你。”
小秋将团子抱在怀里,坐在床榻上一边安慰地抚摸它一边走神。
她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心里想法的变动。
可是那层悸动雀跃之下,藏着小秋不敢去深想的茫然和对自己的唾弃。
她怎么能喜欢厉天涧了呢?难道她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她不赶紧找机会去如卿的身边,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如卿若是有危险呢?
小秋从厉天涧那里出来后脸上的红晕,此刻已经又变成了苍白。
“团子,我可真是个讨厌的人。”
团子呜呜咽咽,毛茸茸的身子在小秋的怀里钻来钻去地安慰她。
小秋闭上了眼睛,连她自己,都有点讨厌她了。
……
大夫给厉天涧检查了一番伤口,仍旧是让他养着。
“王爷不愧是王爷,寻常人受了这样的伤,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能动弹的,王爷竟然已经可以半躺着了。”
大夫一个个都觉得十分惊奇,简直医学上的奇迹,夸赞的话如同流水一样地往外倒。
厉天涧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一直飘向门口,她怎么还没来?
“我们再给王爷换个方子,王爷请好生休养。”
大夫们退了出去,厉天涧指使邢凡,“出去看看,她来了没有。”
邢凡叹气,“尊上,我察觉人的气息比我的眼睛好使,小秋姑娘没来。”
厉天涧瞪了他一眼,“那么好使之前也没见有什么用处。”
“尊上,真好使,早上我那不是不知道嘛。”
邢凡觉得自己无辜死了,从那会儿开始尊上就没给他好脸色看,他哪儿知道尊上又做了什么。
厉天涧就静静地看着他,邢凡硬抗了一会儿,还是憋屈地低头,“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你放心,这事儿也拖不了多久,很快,我就能收到我想要的赌注。”
邢凡眼睛一亮,只是很快又恢复平静。
尊上有自信是好事,可是他觉得吧,未必就真的那么顺利,小秋姑娘的性子,有时候连他都觉得棘手……
……
接下来的日子,小秋都是亲自照顾厉天涧,也在厉天涧的强烈要求下,日日都留宿在他的屋里。
闲暇的时候,小秋会给他念书听,在他与邢凡商量事情的时候,安静地在一旁绣个荷包什么的。
两人像是完全没有任何阻隔,仿佛从一开始,就是一对感情不错的夫妻。
只除了……
厉天涧皱着眉,他面前的大夫冷汗涔涔,“王爷,您身子确实是还没好,只要再养个把月……”
“本王觉得,我的伤已经好了,能动了,没事了。”
大夫想要反驳,可在厉天涧威严的注视下,抖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没见过这样的病患。
小秋叹了口气,“大夫,您去继续给王爷开方子吧,劳烦您了。”
她对溯溪使了个眼色,溯溪塞了个特别大的荷包过去,给大夫压压惊送他出去。
小秋转身,露出不赞同的目光,“王爷,您要听大夫的。”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大夫也是为了您好,每日心惊胆颤的来,也是想您能恢复如初。”
厉天涧偏过头,绷着脸不说话。
小秋坐过去,捧着他的脸转过来,“王爷,你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如今也没有需要您费心的事,您就安心养着不好吗。”
厉天涧将她的手捉住,黑沉的眸子紧盯着她,“谁说没有?我不赶紧好起来,你都不让我碰。”
小秋:“……”
她温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异样,脸红扑扑地使劲往外拽自己的手。
还以为王爷是心系北疆的百姓,想赶紧露面让大家安心,却没想到他、他……
小秋想把自己刚刚劝说的话都吞回去。
小秋拽了半天没拽动自己的手,她的这点力气对恢复大半的厉天涧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厉天涧轻轻一带,她就整个人都跌进了他的怀里。
“王爷,您的伤!”
小秋轻呼,下意识地避开,人撞进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厉天涧手臂环着她,特别不要脸,“嗯,别动,这会儿没压着,你要是动了我就不知道了。”
小秋咬了咬嘴唇,真的没有再挣扎,她放软了身体靠在厉天涧的怀里,耳朵听着他胸口强劲有力的跳动声,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