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初语说话,刘淑琴高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办完了?”
“妈……”
“小语啊,看见你找了个好人家你不知道妈多开心。为人.妻后就要多几分成熟,你有自己的家了,以后做事要多考虑……”顿了顿,刘淑琴声音一哽,“改天找个时间去看看你公婆,别让他们挑理……
“妈,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哎,你二姨过来了,妈去跟你二姨说一声,先挂了啊!”
初语从头到尾只说了几个字刘淑琴就挂了电话。但初语听得出来,她哭了。不知怎么自己心里也有几分酸涩。
“……你提前告诉我妈了?”
刘淑琴那些话一听就是提前知道的。
“昨天晚上打了电话过去。”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去?”
叶深摸了摸她的脸,声音低低的:“不从就扛你去。”
初语笑了两声:“你土匪啊!”
“嗯。那你就是压寨夫人。”
“我怎么一不小心就进了你的坑?”
将人搂紧,叶深在她耳边低语:“你进我的坑,我进你的身这很公平。”
“叶深,你驾龄到底多少?”
“十来年。”他笑的眉眼都柔软了几分,“名副其实的老司机。”
——
双方见面的日子已经定好,初语这边却有些踌躇。最后,还是给初建业打了电话。却没想到,见到的会是两个人。
“后天跟叶深家人见面,你记得把时间腾出来。”
即使当初不待见叶深,但是初语结婚初建业仍然很高兴。初家需要好事冲冲喜。
“好,我和你妈……”
“我妈我已经告诉她了,会提前一天把她接过来。”
初语这话一出,杜丽芬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小语……”
“我和她谈谈。”杜丽芬抿了抿唇,“你先出去一下。”
初建业叹口气,缓缓起身走出去。
包房里被尴尬的沉默充斥,初语喝了一口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不管怎么样,亲家会面我不应该缺席。”杜丽芬话一顿,又补一句,“这对你也好。”
“你都已经缺席了好多年,现在怎么就觉得非你不可了?这是我的事情,并不需要你操心。”
杜丽芬一窒:“我希望你在这方面不要跟我置气,明明有亲生母亲却带着养母去,人家会怎么想你?”
初语将茶杯重重放下,看着她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是啊,我有亲生母亲怎么还会多了个养母呢?你说,有几个人像我这么幸运?可是这么多年,你这个亲生母亲都对我做了什么?关心?照顾?生病的时候得到你一句问候?你说啊!有没有?!”
初语的声音渐渐抑制不住,情绪有些失控:“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装瞎看不见,现在我什么都不缺了你跳出来说为我好?对不起啊,我不稀罕了。”
初语站起来,看着泣不成声的杜丽芬心底一片死寂:“回去照顾你儿子吧,他都那样了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我……真的受不起。”
深吸了几口气,初语大步走向门口。
杜丽芬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哭的难以自持。自从家里出事后,她看清了太多事,看清了也就看轻了。每次照顾初望还要忍着他的脾气时,她总会想,这些年她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是做对的。
现在看来,她真的是一塌糊涂。
杜丽芬捂着脸,颤抖着说:“妈……对不起你。”
这几个字险些将初语砸的崩溃,她闭了闭眼,大力拉开门昂步离去。
有些事,不用说对不起。因为根本没有意义。
——
最后,会面是初建业和刘淑琴出席。双方谈的很融洽,李云开夫妻并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给的聘礼让初语有些不淡定。
最后经过协商,将婚礼定在半年后。
叶深还记得初语的话,起初还想干脆旅行结婚。只是话一出,被所有人否决。
李云开如果有胡子的话肯定要边吹边瞪眼。气的直骂叶深:“一声不吭就领证,现在连婚礼都不想办,要不要我给你买窜天猴?”
初语听了赶紧表明他们愿意办婚礼,还加了一句:“妈,我们都听你的。”
她可不要因为这种事跟李云开闹不和,也不想叶深不好做。
李云开这才有点笑意:“生儿子就是用来心塞的。”
齐北铭在一旁直接笑喷了,获得叶深眼刀一枚。
……
回到家,初语直接摊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叶深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就这么沉思着。
半晌:“你……”
手机铃声将他的话打断,叶深抿了抿唇,不爽的蹙起眉头。
初语正跟郑沛涵聊天,没注意到叶深的情绪。
知道他们把婚礼定在半年后,郑沛涵有些遗憾:“太久了吧?我当伴娘的热情都没了。”
“不久,要忙的事一大堆。”
“我家的猪终于被大白菜钓走了。”
初语笑骂:“你才是猪!”
郑沛涵骄傲的说:“我就算是猪,也是最漂亮的猪女王!”
“啊呸!”
“得得,不跟你贫了,赶紧造你的小人去吧。”
“寂寞的夜不用我陪你吗?”
“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跪安吧!”
初语笑着将电话挂掉,然后注意到叶深站在那里正一脸沉思的看着她。
“……怎么了?”
“我明天不出去。”
“嗯?”
叶深抬手将领带扯下来,看着她吐出两个字:“搬家。”
——
所谓搬家,是让初语搬到隔壁。
对于叶深如此迅速的行动力,初语有点反应不过来。对此,叶深只说了一句话。
“新婚夫妇没有分居的道理。”
其实对于新房,两人已经商量过。准备是要准备,但是不会搬过去。偶尔去小住几夜维持一下新鲜感可以,毕竟这边住的很舒服。
既然要搬家,两人直接进行了一次大扫除。
初语以为她要拿过来的东西不多,但是等搬了才知道,零零散散的东西一大堆。
叶深看着初语将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仿佛被占满的不是衣柜里的空间,而是他的心。
“我需要一张梳妆台。”
叶深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扶上她的腰:“还有吗?”
“嗯……暂时想不到了。”
“你可以慢慢想。”
初语偏过头看他:“我好像又想到了。”
“什么?”
“叶先生,你老婆饿了。”
一早上都没闲着,这会儿感觉肚子已经空了。
叶深被老婆两个字激得瞳孔一缩,钳着她的下巴唇就压了下去。狠厉又热烈,像跟她的嘴有仇。
初语吃痛的哼了一声,叶深才将她放开。而后又不够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才作罢。
“……我去订饭。”
初语靠在衣柜上顺了顺呼吸。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由笑出来。这人哪里是什么冰山,简直就是火焰山。
地上还有一些零散的东西,初语走过去蹲下,将它们放进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很空,只有一本黑皮本子。初语拿出来翻看两眼,是一些像代码一样的东西,就像天书。
将本子放回去的时候一样东西从夹缝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看尺寸是一张二寸照片。初语捡起来,端详半天,没了言语,表情却是惊讶万分。
一时间,模糊的影像变得清晰无比。
青草地,大树下,给她纸巾的男孩儿,手腕处的痣……
门被推开,叶深走了进来。初语听见声音,抬头与他对望。
不知何时天阴了下来,骤急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传来一阵密集的声响。门口处那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就像冲破乌云的阳光,绚丽,耀眼。
有些人相遇后擦肩而过,有些人却在惊鸿一瞥那一刻起便开始羁绊。
岁月静好,因为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