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翻的时候,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冷着声音询问:“我床下的一个盒子么?!”
苏静雅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盯着皇甫御不停眨了很久。
再明显不过,她完全不知道皇甫御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他口中的盒子是指什么。
“我问你,我的东西呢?!”皇甫御语气一寒,气势瞬间迫人起来。
苏静雅吓得浑身一抖,怯懦地指了指外面:“那个……那个……被扔了!!!!”
“……”刹那,皇甫御阴戾的黑眸,寒冻得吓人,他杀人般的瞪着她,一副恨不得把她吃了。
三更半夜。
苏静雅裹着厚厚的毛毯,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着在垃圾堆,不停翻找盒子的男人,心里很愧疚。
“欢欢,你别找了,你告诉我是什么,我……”让大哥帮你重买。
结果,话还来不及讲完,皇甫御愤怒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眸光,再次犀利射向她,她顿时将脑袋埋得低低的。
皇甫御大半夜翻找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盒子,里面居然只是装了一本书。
苏静雅有些憋屈地翘起小嘴。一本书,居然能这般的恐吓她,简直……呜呜呜……混蛋!!!
晚上,皇甫御不准她上床睡觉,所以……她只得可怜巴巴继续蜷缩在沙发上,盖着毛毯,眼睛都不眨的,一直盯着靠在床头,正专注看书的男人。
是一本英文书籍。
而且还是一本医术。
苏静雅不明白皇甫御看医书做什么,有什么问题,直接去医院咨询医生,或者跟她讲,她去问奥尔就好了。
这样既方便,又便捷,还节省时间。
何必这么辛苦,大晚上的,浪费自己的休息时间看书呢。
皇甫御看得很认真,英挺浓密的剑眉,一会儿微蹙,一会儿深拧,一会儿松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苏静雅就那样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困了,打算缩在沙发上睡觉。
可是,沙发实在太小,又大着肚子,她睡得特别不舒服。
呼吸困难。
实在熬不下去了,苏静雅穿着拖鞋,小心翼翼地往大床上挪动。
皇甫御似乎看得特别专注,压根就没留意到她的动作。
心中无比窃喜,没发现才好呢,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床睡觉。
苏静雅展露出无比奸.诈的笑容,刚动作轻柔的掀开被子准备缩上床。
皇甫御冷冰冰的声音,兀兀地传来:“滚,下去”
闻言,苏静雅浑身一僵。不过,她却没有乖乖听话“滚”下去,而是,依旧小心翼翼爬上去。
好不容易钻进被窝,苏静雅木木地瞄了眼身旁正用杀人般目光,恶狠狠、眨都不眨地瞪着她的男人,她只觉头皮发麻,每一根发丝都“吱吱吱”的竖立而气。
她愣了愣,然后
“咚~”的一声巨响,她以闪电般的速度倒下睡好,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然后怯懦地说:“你别瞪我!!!你自己说的,要跟你保持五十公分的距离!!!大床的中央,绝对超过五十公分了!!!还有……呜呜……欢欢~,我缩在沙发上睡觉真的很难受,不对……是咱们女儿难受,呜呜……它们一直在哭,哭得我都睡不着了”
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甜美声音,从被窝里闷闷地传来。
地下室安静了许久,苏静雅一直竖着耳朵聆听注意着皇甫御的一举一动,感受到大床的一侧,没有丝毫的动静,她砰砰直跳的心脏,稍稍平静了些。
她真的挺害怕将皇甫御激怒了,然后把她赶出去。
依照他现在的性子,这种可能性极大。
又留意了一会儿,任然没有动静。
苏静雅蹙了蹙弯弯细细的柳叶眉,转而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话:“我保证不会逾越距离,欢欢,你就让我睡床上吧。”
可是,皇甫御依然没有反应。
苏静雅这下好奇了。心里特别纳闷,他不讲话是什么意思?!是答应默许了,还是……正在酝酿怒意?!抑或是……正在冥思苦想,接下来应该使用怎样的手段,让她死得最凄惨?!
怀揣着惴惴忐忑的复杂心情,苏静雅谨慎缓慢一小点一小点拉下被褥,想要瞅瞅皇甫御到底在干嘛,以便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应对决策。
然而,当她露出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看向皇甫御时,却发现他正别过完美无缺的俊脸,眼睛不眨地盯着旁边的床头柜。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苏静雅一眼就瞄到下午她整理房间时,精心摆放在床头柜上他们一家人的全家福。
之所以放上照片,她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放一张。
任何一个家庭,已为人父人母的男女,恐怕都会在自己房间最醒目的地方摆放上自己孩子,或者含有孩子的夫妻之间的照片。
她也不例外。
想要放几张温馨而美好的照片。
有他们一家人合照的照片。
当然了,她已经构想了无数次,小小的相框内,如若再增添两个小小的人儿,会是怎样的一副画面?!
见皇甫御一直一直盯着照片看,久久没有挪动分毫。
苏静雅咬了咬下嘴唇,然后,她蓦然从被窝里钻出来,一点点往皇甫御身边挪。
直到,倚在皇甫御的侧身,她环抱住皇甫御的胳臂,很自然的将脑袋靠在他的*上,目光盯着一旁床头柜上的全家福不放,然后柔声道:“他,是我们的儿子,是不是很诧异怎么跟你长得如此相似?!照片而已,其实现实生活中,他更像你!”
皇甫御一直抿着薄薄的唇,不言不语,一双阴郁幽邃的黑眸,在听了苏静雅这番话后,陡然变得更阴沉了。
苏静雅看着照片中,儿子跟他一模一样的表情,冷冷的,酷酷的,不言苟笑,她眉目都晕染上一层再明显不过的温柔笑意。
只是,笑过之后,所剩的只有无尽的落寞与愧疚。
苏静雅眨了眨刺痛的眼睛,想要把眼底泛起的泪水晕染不见。
她努力扬起笑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向皇甫御汇报儿子的近况。
“儿子在春城,云姨在帮忙照顾他。他已经满了九岁,现在念五年级,虽然五年级,但是……他的功课都到八年级了……”
与其说儿子是云姨在费心照料,还不如说是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