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顷言醒了,苏染那颗紧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从昨天晌午到现在,每隔一刻钟的时间她都会给陆顷言把一次脉。
可谓是一直都在时刻关注着他的身体状况了。
而在半个时辰前,她就发现陆顷言体内的毒已经被解的差不多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所以,早在半个时辰前她就煎好了最后一次的药,等他醒来喝。
因为放的时间久了,药有些凉了。
她赶紧把药又放回小药炉上去热一热,而后端给他喝。
她又试了试陆顷言的脉搏。
值得庆幸的是,他体内的毒此刻已经被全部解了。
可又因为她给他解毒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方法,两种毒药在陆顷言体内折腾了一天…
此刻的陆顷言浑身都像是虚脱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就连坐起来也都还是苏染搀扶着他好不容易才起来的。
因为一直熬夜到现在,苏染的眼周已经起了一圈大大的黑眼圈。
陆顷言看着有点说不出的酸涩。
他问,“你一直都没睡?”
苏染淡淡点点头,“嗯啊。”
又接着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你身体的毒全都解了。”
而后,就见她又将小药炉里的药倒出在桌上的碗里。
递给陆顷言面前,道,“喝了这碗药,你就能退烧了,身体也会慢慢恢复的。”
这一刻,陆顷言的心底五味杂陈。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药碗。
目光则是落在了苏染那仍然还有些潮湿的衣裳上。
他从青山庄强忍着身体的难受回来,终于在走到家门口时坚持不住的晕倒了。
那时候还在下着雨,是她冒着雨把他搀扶进来的吧?
她的衣裳也应该是被雨水打湿过了吧?
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看上去是干的,却又有些软软的潮湿。
苏染见他一直没接药碗,心想他应该是身体太虚弱没力气。
她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我喂你!”
说着,就舀起了一勺子药送到他面前。
陆顷言…
他刚才只是想事情入神了,没注意到她送过来的药而已…
苏染这边催促着他快点喝。
陆某人却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了。
是喝?
还是不喝?
若是喝…那要怎么喝?
他长这么大,除了他还是个婴儿时被李氏喂过还从未被其他人喂过东西。
时隔太久,他早已忘记了被人喂是什么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好长一会儿,他就那么愣愣的看着苏染。
苏染眨巴下水灵灵的大眼睛,将勺子又往他嘴边送过去一点到了他的唇边。
又笑着催促道,“相公若再不喝,药就该凉了!”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某个敏感词的称呼还是真的怕药凉了,某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口就喝了勺子里的药。
喔,似乎是被喂的有些生疏,还流出了他的唇角一滴。
苏染想都不想的用手帮他擦了掉。
陆顷言再次愣住。
随后,他就在一副大脑空白的状态被苏染喂了一碗药。
喂完自家相公,苏染将药碗和小药炉拿去了厨房里,然后又将小药炉收进空间。
而后,她又回来叮嘱陆顷言道,“半个时辰内先不要睡觉,半个时辰后再睡。”
说罢,又将地上那些她给陆顷言换下来的衣裳全部抱起来。
“这些衣裳已经被你在昏迷时被身体发出来的冷汗浸湿了,我就给你换了。“
“正好你醒了,我就先去洗洗,你若是口渴就吆喝我,我给你倒水。”
说完,不等陆顷言回应就走了出去。
床榻上的陆顷言其实是不想让她洗的。
毕竟天都已经这么晚了,她照顾他一天也该休息一下了。
等明天他身体好了自己洗就可以。
可是…
等等。
换衣裳?
苏染刚才说什么?
她给他换的衣裳?
某男人下意识掀开被子看了下自己身上那早已经与他昨天出门时截然不同的衣裳。
就连裤子也…
漆黑的夜色中,皎洁的月光穿过西屋的窗户映在某男人的脸上。
咦,好像有点绯红?
苏染洗完衣裳,将衣裳晒在了院子里,再次回来陆顷言的西屋。
陆顷言正在看书。
苏染突然发现,他好像每次只要一有空闲了,就喜欢看书。
她走过来,就准备伸手去试一下他的脉搏。
却就在她的小爪爪即将要放在陆顷言的脉搏上时,她又突然给撤了回来。
她刚洗完衣裳,手有点凉。
她将手背在身后,两只小手用力的搓搓,直到感觉搓的有些热乎了,这才重新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她以为他并未注意到她这一点的小动作,殊不知他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更记在了心里。
话说,苏染之所以让陆顷言一个时辰内不要睡觉是因为以毒攻毒的方法虽然可以解毒,却也有可能会让人脑受到损伤。
让他保持清醒一段时间也是为了让他的大脑处于一个工作的状态,预防损伤。
她又在他的床旁旁坐了下来,直到守他满一个时辰。
陆顷言的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精神头却很好。
苏染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他却都依旧可以保持精神饱满。
也是,他都睡了一个白天了。
一个时辰过后,陆顷言平安无事,苏染默默舒了口气。
这一晚上可给她累坏了,既然他已经没事了,那她也该回去睡一会儿了。
却在她刚站起身准备回去时,目光不轻易间扫了眼窗外,这才发现外面的天竟都已经微微亮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着外面竟会有点小愣神。
这一晚,过的有点快?!
陆顷言这时开了口,“回去睡会儿吧!”
苏染微微蹙眉,有点小心塞的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不能睡了,我今天还要去镇上做工!”
她与乔素素说好了,去茶馆工作一天休息一天。
陆顷言闻言,脸色却有些沉。
他…好像…有点心疼她?
他沉默了片刻,就在苏染准备离开西屋时,突然开口道,“今天可不可以…别去做工了?”
他的声音是那种病态中却又带着几分低哑磁性的嗓音。
听在耳朵里,竟还有点撩人~
苏染停住脚步,愣了下后才转身看向他有点懵懵的问,“什么?”
她的耳朵刚才有点不太好使,竟好像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陆顷言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下刚才的那句话。
苏染…
她再次愣住了。
许久,她好像才回过神来的问,“为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