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微微摇头,“那时间线上就不对了,按照我们推测来看,蓝叶成僵应该是很早之前的事,她不可能寄身在画上,从而杀了冯旧。”也就是说,蓝叶只能够在遇到冯旧之前,已经舍去了僵的肉身,寄身于画,后来又不知道怎么机缘巧合下,重新捏塑了一个肉身,却不受限制,可以以魂魄的方式,藏身
于画内。
如果当时蓝叶还是僵,冯旧势必会发现她。
那蓝叶如何从港城跟冯旧回到南海市,又不让冯旧忌惮,从而杀了冯旧?
这里面蹊跷的点太多了。
李乾看着那幅画,赞同谢欢道:“姑娘说得不错,从这画上颜料的老旧程度看上去,这外面一层颜料最少是十多年前就画出来的了。”
那个时候,蓝叶自然没有遇到冯旧。
没有冯旧,那就只能是旁人,帮助蓝叶修复这幅画的同事,用蓝叶的肉身,按照蓝叶的梦境,编造出一个画内的世界。
那么,这个人是谁?
谢欢想到这儿,便提出了这个疑问。
秦羽一听,有些后悔道:“怪我当时出手太着急,直接杀了蓝叶,若是留着她,现在我们的疑问,便可迎刃而解了。”
“她在也未必能够解答我们的疑惑。”谢欢蹙眉道:“并且,这幅画不是关键,在这幅画下面,我们发现了一个阵法——招阴阵。”
解九千一听便皱起眉来,“招阴阵?”
“是。”谢欢点头道:“跟我们之前在西山岛以及始皇墓下发现的招阴阵类同,也就是说,跟你之前在兰城游乐园下面发现的招阴符箓纹路一致,都是出自R国之手。”
众人闻言,神色变得正经起来,不再像刚才还有些玩笑的意味。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么多地方都发现了招阴阵或是招阴符,绝对不是个巧合。谢欢看了看连擎,继续道:“在半山别墅的时候,我和连亦一致在想,这几处招阴阵到底有什么练习,但后来,连亦的猜测说服了我,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复杂,布
置下这些招阴阵的人,单纯只是想要扩大阴气范围,制造更恐怖难以对付的邪物,归根结底,还是想要对整个国家不利。”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是R国做的?”桑苏沉声问道。
谢欢微微摇头:“不确定,连亦说了两种可能,一是R国内的人做的,二是有人挑拨,但无论哪种,现在都没有办法肯定。”
秦羽沉吟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我叫你们来说这件事,就是在想,无论背后的人是想扩展阴气范围,还是挑拨离间,都不会轻易罢手,而且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他们是很早之前就开始埋伏动手了,
所以我觉得各地呈报给天师协会的案子里,也许里面都有隐情。”
“你是怀疑,天师协会接手的案子下面,可能都藏着招阴阵或是招阴符这些手段?”解九千了然道。谢欢嗯了一声,“我觉得可能性很大,所以让你和连然还有雨梦都过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看看能否通知一下天师协会,多多注意一下手头上的案子,也通知一下已经接了任务出去的人,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如果真有招阴阵的话,即便他们处理掉了邪物,但招阴阵日复一日运转的情况下,很可能再次蕴生更难对付的邪物,要处理
的话,必须得一次性处理干净。”
解九千正色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给会长他们打电话。”
“对了。”谢欢闻言补充道:“你记得跟他们说,这招阴阵非同寻常,不是我们常见的招阴阵,是R国那边经过改造的招阴阵,处理方法会比较麻烦,让他们多多注意一下。”
解九千再次点头,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连然看了看解九千的背影,扭过头来,道:“小婶婶,那招阴阵很多的话,是不是很麻烦?”
“嗯。”谢欢道:“阴气邪物扩展开来,阴气就会混合在空气里,四处传播,就会增加各地邪物频发伤人的事件,甚至活人都会感染阴气,变成邪物也未可知。”
连然一听紧张起来,没想到这事儿那么严重,连忙问道:“那还有没有我们现在能做的事儿啊?”
“现在只能看看各地其他报上来的任务里,有没有招阴阵的出现。”谢欢说着,顿了一下,“对了然然,你还得帮我查一个人。”
连然坐直身体,“小婶婶你尽管说。”“其实这个人,我也不太清楚是谁。”谢欢道:“就是绿夏和乔医生在西山岛上遇见的,那个帮助她们的老爷爷,我怀疑这个人和当初帮助刘明在游乐场里做一切布置的人,
是同一个人。”
连然糊涂了,“帮助刘明的,那不是也坏人吗?帮助夏夏她们的,不是好人吗?”“帮助刘明的人,未必是坏人。”谢欢微微摇头,“当初我们都以为帮助刘明遏制游乐场阴气不被发现的人是坏人,但换个角度想,或许那个时候,游乐场里已经被人放置了
招阴符,才召集了那么多阴祟,若不遏制阴气发展的话,不是更麻烦吗?”
连然还是不解,“可他不是教唆刘明杀人,复活自己的妻儿吗?这能是好人?”“但若是他不教唆刘明杀人,那些阴祟就会继续肆无忌惮地在那里聚集扩展,这样反倒更不妙。后来是死了几个人,可消息却一下子传出去,引起了天师协会的注意,这也
说不好是坏事还是好事。”
谢欢蹙眉,当然这些现在只是她的猜测,她没办法力证那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只是直觉告诉她,这多次出现或是帮助好人或是帮助阴祟的人,是同一个人。
而且关于这个人,她甚至隐约有了明确的猜想,但内心并不愿意相信真的是这个人。
连然听得谢欢的话,只觉得脑袋里有一团麻绳,全部搅和在一起,理不出个头来。
秦羽和桑苏并不知道兰城的事,但听得谢欢和连然的对话后,两人稍微捋一下,便明白了不少。秦羽沉声道:“确实,凡事都有双面性,是好是坏未必那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