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颈裸露在空气当中,宋静原鼻尖和眼眶都泛着红,她用力抓着身下的床单吗,宛如飘落在大海中的独行者。
陈砚扣住她的手腕,一滴汗滴在了她的锁骨上。
七年的纠缠与欲望释放在这个雪夜当中。
像是针锋相对。
更像是两个无助的人在海浪中相互救赎着。
汗泪交融,不知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对彼此的爱融入到了各自的血肉当中。
再也无法割舍。
一片恍惚当中,宋静原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梦。
她置身孤岛,坠落在周围的海水当中。
兜兜转转,她还是找到了归处。
情绪被推到顶峰那个刹那,一个吻嵌进她的颈窝,潮湿的鼻息交融,他们紧密地贴在一起。
她从喉间呜咽一声,叫了他的名字。
“陈砚。”
声线颤抖,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催化剂。
陈砚轻轻抚上了她的额头,被汗水打湿的发被拨弄开,他声音嘶哑:“嗯。”
“你知道吗?”
“我真的好想你。”
陈砚动作没停,像是故意在折磨她:“那七年前为什么要走?”
宋静原心口泛酸。
她能鼓起勇气走向陈砚,但还是没有勇气把七年前的事情讲给他听。
像是不敢面对那个怯弱的自己一样。
那些被逼到绝处的崩溃、那些深夜里做的噩梦,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索性选择了沉默。
陈砚含着她的耳垂,嘶磨发泄:“说话。”
宋静原咬紧了下唇,紧紧闭着眼睛。
于是陈砚撬开她的唇,黑沉的眸子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也有心痛。
“宋静原你到底什么意思,一边说着想我一边继续瞒我是么?”
“是不是把我留身边消遣一段时间然后再次翻脸走人?”
“老子不想重蹈这个覆辙了。”
宋静原勾着他脖子,被动地承受一切,陈砚则压着她的双肩,力道逐渐加重,咬在她的耳垂,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像是要急切地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到最后,他们彼此都是破碎的、倦怠的,却又一小股火在心里燃了起来。
-
宋静原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骨头好像是被人拆了重新拼接上去的,就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身边的人没了踪影,她盯着天花板发呆。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觉得浑身疲倦,像是个机械娃娃一样任由陈砚摆布。
漫天铺地的荷尔蒙气息朝她扑来,陈砚粗暴地按着自己的腰,一遍又一遍质问她当年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到后来,他已经不想要答案了,只是在发泄。
发泄自己这七年的不甘。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宋静原被他抱到洗手间洗澡。
她的头搭在他的肩窝上,虽然意识不清醒,但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每个动作都是温柔的。
结束之后,宋静原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颠沛流离了七年,在这个晚上好像找到了归属,这也是她七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梦里她迷迷糊糊地叫了陈砚的名字,陈砚搂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低声说:“我在。”
他还是舍不得冷落了她。
想到这儿,眼眶不太争气地发酸。
她知道陈砚为什么会生气。
不过这次她没打算再逃避。
她已经决定要勇敢一次,心里的障碍就一定能够克服。
宋静原又在床上窝了会,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伸手去够放在床头上的手机。
许多条未读消息。
她最先点进去了陈砚的。
【1:公司有急事要出差,大概要三天能回,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了,早餐在家里什么东西都有。】
意思是她可以在这住下。
宋静原不知道该怎么回这条消息,索性没回。
再往下看,祁安也发了消息。
【祁安姐: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y:没有啦,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你有没有头晕?可以吃一点药。】
【祁安姐:秦泽已经给我弄了醒酒的东西,放心吧。】
【祁安姐:对了,听秦泽说,你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
【祁安姐:是他吗?】
【y:是。】
【祁安姐:还好吗?没吵起来吧?】
宋静原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脸隐隐有点发烫,她用手背贴了贴,勉强降温:【没事,不用担心我。】
【祁安姐:那就好。】
宋静原在床上躺够了,掀开被子下地。
身上粘腻的不太舒服,她准备借陈砚家的浴室洗个澡。
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宋静原顺势打量着他的家,和浑河北路那个房子不太一样,装修风格以黑白简约风为主,没有什么生活气息,倒像是商务旅馆。
宋静原到柜子里找了一套新的洗漱工具,慢慢吞吞地挪到浴室里面,打开花洒,热水从淋浴头中洒下来,镜子上蒙了一层白雾。
她擦了擦,看见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显眼的红色印记,就连脖子上都没放过。
都是昨晚陈砚留下来的。
幸好年假还没结束,不然这班都没法上了。
洗完澡后,宋静原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
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胸前,她用毛巾擦了擦,放在卧室里面的手机剧烈地响了起来。
是陈砚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宋静原愣了几秒,滑动接听。
他看起来在机场里面,身上穿着件黑色西装,神色倦怠,声音很哑:“醒了?”
宋静原“啊”了声:“刚才去洗了个澡。”
“消息看见没?”
“看见了。”
陈砚点点头,视线盯在她领口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上,看见那些印记,倒也丝毫不见尴尬的神色。
“疼吗?”他突然问。
宋静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睫毛上沾着水汽,眸子雾蒙蒙的,她疑惑地看着陈砚,直到听筒里传出一声轻笑——
这才明白过来。
几抹绯红突然爬到脸上,宋静原神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乱看,磕磕巴巴:“不、不疼。”
“嘴还挺硬。”
陈砚嗤笑一声。
他从前最喜欢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逗她,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她害羞的反应,现在他发现,不管过去了多少年,这事儿还是很有趣。
“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哪儿没看见过?”
宋静原抿着嘴不说话了。
“好像是有点儿狠了。”他自言自语,脸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带着几分混不吝,“没办法,第一次没经验,你又让我忍了这么多年,担待点儿?”
“下次再磨合磨合。”
宋静原:“……”
“陈砚!”
“行。”那人哂笑了下,“我不说了。”
“记着吃饭。”
宋静原点点头,两个人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