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爷爷这才没再追问下去,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吃早餐。”
颜颂心里松了口气,可算把她爷爷糊弄过去了,也不知道这纸能包住火多久。
都说祸害遗千年,许星纬这样坏的人,不指望千年百年,活到寿终正寝就行。
颜颂真心希望许星纬一切顺利,艾滋病毒阻断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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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脚伤,颜颂练不了基本功也开不了车,但电影学院的系统课,和徐慧芳老师那里的小课倒是不受影响。
颜爷爷最近不怎么出门,他用了二十年的老司机就被颜颂临时借了过来。
老司机姓陈,因为比颜宽年轻几岁,颜颂一直叫他陈叔叔,主要负责送颜颂去电影学院上课。
电影学院的课是两个小时,下午2点-4点。
徐慧芳老师家里的课,颜颂原本不准备麻烦许星纬,想让陈叔叔一并代劳,因为许星纬最近一段时间公司加班,忙的连家都没时间回去的人,接送这种小事情,完全可以让别人代替一下。
但许星纬很坚持,他虽然人不过来,但他给颜颂派了他的御用司机——小张。
小张最近不用跟许星纬,只需下午四点准时到电影学院接颜颂,然后把她送到徐慧芳老师家上课,晚上八点钟,再把她送回崇明湖的别墅就行。
颜小姐不像大boss,她是个脾气好事不多的人,说话声音好听,也特别会说话,小张跟着她清闲的很,比跟着大boss省事,也轻松些。
颜颂的时间排的很满,每天都在理论课和实践课中往返。许星纬忙,她也忙,倒是有七八天两人没见面。
不过两个人每天都通电话,大多数时候是颜颂给许星纬打过去,以前喜欢时不时在颜颂面前刷存在感的许星纬,大概最近太忙,忙的都不见踪影。
颜颂脚伤好的差不多,最后一次坐小张的车那天,两个人不知道怎么聊起了许星纬,颜颂问他:“小张,你们公司最近又在忙什么大的收购案?忙的你们许总连家都没时间回了。”
小张道:“颜小姐,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平时主要就负责给许总开车,和保护他人身安全,其他的我不管,我有心管我也听不懂。许总和他的那些特助,个个都是国际名牌大学毕业的学霸,有时候他们交谈,都是五六个外国语言穿插着来,一点障碍都没有,我在旁边就像听天书一样。”
颜颂笑:“这倒是,你们许总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是稳坐年级第一,关键他还不怎么认真学,该玩就玩,我们高中班主任都说他这学习能力叫老天爷赏饭吃,他不管学什么都特别快,很多东西都是看一看就一遍上手。”
说到这个,跟了许星纬几个年头的小张也是与有荣焉,自豪道:“我们许总做生意也不是一般的厉害,他投资就没有失过手的时候,他只要看准了哪个,哪怕再差再烂,只要到了他手里都能翻盘,所以好多生意上的人都喜欢叫我们许总‘财神’,因为他只要看中的项目,真的就是给人家送财去的。”
颜颂笑:“你还挺维护你们许总?不觉得他脾气很差吗?”
“许总也不是脾气差,只是他自己的能力就摆在那里,所以对身边人的要求就会高,他也没要求别人能跟他完全同步,差一点不要差太离谱就行。他对我就很好,知道我水平就那样,所以对我没那么多要求,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没见许总对我发过脾气。”
气氛轻松,小张想给自家老板,在老板的心上人面前拉点好感度,所以又道:“其实我们许总这几年变了很多。”
“嗯?”
“我刚给我们许总开车的时候,他总喜欢带着我往国外跑,不是去看这里的表演,就是去看那里的演出。当时我还奇怪,我们老板也不像是对芭蕾情有独钟的人,怎么每次国外演出季,他哪怕公司再忙事再多,就算一诺明天股价暴跌,他都是不管不顾,一定要跑出去看几场芭蕾演出,有时候在巴黎,有时候在伦敦,有时候在纽约,有时候就跟着芭蕾舞团到处跑。现在我才知道,许总哪里是去看芭蕾舞演出,许总是去看颜小姐。”
颜颂一愣,这真的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我还真不知道。”
小张又呵呵笑:“颜小姐不知道正常,许总心思藏的深,别说我们这种小人物,就是手机新闻里常出现的那些商业大佬,都没人敢说能看透我们许总,但许总对颜小姐,真的是我见过最巴心巴肺最上心的,所以说这世界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颜小姐就是专门来降服我们许总的。”
“别这么说。”颜颂道,“他这样的人,没有谁能降服,我也不能。”
小张又道:“颜小姐你别不承认,我都看得出来,我们许总心里的人只有颜小姐你,这些年我也不是没见过我们许总找女人,但正儿八经找女人哪是我们许总这样找的?连个交往都算不上,有些只吃过一顿饭许总就厌烦了。”
颜颂看了他一眼:“这话你还真敢在我面前说。”
小张嘻嘻笑:“我不说,这些事颜小姐你也知道,我们许总也没想过瞒着颜小姐,我只是实话实说。”
颜颂笑一笑,倒没再说什么。
小张见她没说话,一时以为自己说的太忘情惹她反感,心里反思了一下嘴快,也不敢开口。
到了崇明湖别墅,颜颂下了车,对小张道:“这几天谢谢你,明天开始不用过来接我,我的脚伤已经好了,可以自己开车过去上课。”
小张道:“颜小姐,那恐怕不行,许总说了让我跟着你,那片地鱼龙混杂,颜小姐单身一个人那么晚回来不安全。”
“没事,我晚点跟你们许总说一声,不会让你为难,你是他用惯了的司机,你不在他肯定很不习惯,还是回去继续跟着他吧!再另外派一个过来就行。”
只不过,没等她回房洗完澡给许星纬打电话说这个事,方衡先给她打电话过来了。
颜颂看到她电话还挺意外,她最近有段时间没听到她的消息了,许星纬好像派她去非洲分公司稳定军心去了。
出于某种原因,她一直没有拉黑方衡的手机号码,所以方衡还能打的通她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没有假惺惺的问候,没有你来我往的软刀子,方衡劈头就问:“星纬在哪里?”
颜颂听到她这话有些好笑:“许星纬在哪里你问他就是,你问我做什么?”
“颜颂,我没有时间跟你磨嘴皮子。”方衡的口气很不客气,“我再问一遍,星纬在哪里?我找不到他。”
“方衡,你真是好笑,你找不到许星纬就来问我?你就没想过是他根本不想接你电话?”
“颜颂!”方衡在那边几近失控的吼道:
“星纬已经整整八天没有到过公司了,他这样事业心的男人,八天没有一点音信,公司谁也联系不上他,他们没办法才找到我,可我也找不到他,打电话都不接,现在公司乱成一锅粥,颜颂,你以为我打电话过来是跟你耍嘴皮子?”
“你说什么?许星纬八天没到公司?可他跟我说他天天要加班,我们每天都会保持通话,这到底怎么回事?”
“星纬一定是出事了!”方衡笃定道。
颜颂心里一跳:“出什么事?”
“颜颂,他天天跟你通话,你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方衡在电话那边问。
“没有!”颜颂心里再虚,她也不可能在方衡面前露怯。
“颜颂,我六年前说的没错,你当年配不上他,你现在还是配不上他,你从来不会珍惜他,只会轻贱他,你不知道他的苦,也没经历过他的难,你只是一个从来没有付出过,却可以坐享其成,但还挑三拣四的恶心女人。”
方衡说完,便气恨的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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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颜颂这下也没有心思洗澡,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给许星纬打了个电话。
电话倒是接的很快,别人联系不上他,她倒是一次都没联系不上,难怪能瞒她七八天。
电话接通, 还没等颜颂问, 那边许星纬先开了口:“嗯,颜颂, 有事?”
颜颂憋着气, 答道:“对, 我有事, 许星纬,你在哪呢?”
“我在公司,有什么事吗颜颂?”
许星纬的声音很冷静,其实只要细心去听,就能发现他的不对劲。
这份不对劲,来自于许星纬对颜颂的态度过于克制, 从他和颜颂重逢以来,什么时候见他在颜颂这里反应这么淡过, 颜颂给他一点阳光就能灿烂的人。
“你还要骗我?方衡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说你八九天没去公司,公司的人也找不到你,她问我你在哪儿?”
“方衡的电话你还没拉黑?”许星纬问, “我的电话你倒是拉的挺勤的。”
“你别转移话题, 你现在在哪?”颜颂有点急的问,她才没那么容易被许星纬带着跑。
7?
许星纬叹了一口气:“颜颂, 我在家。”
颜颂起身拿车钥匙:“那我过来看看你, 你吃晚饭了没?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吃的?”
“不用, 我吃过了,家政每天都会过来做饭打扫卫生。”
颜颂挂了电话,往电梯口走,刚按了下行键,想了想,还是回卧室拿了一套换洗衣服。
从崇明湖到澜庭,不堵车的情况下来去将近两个小时,那时候她大概没精力开车回家,就在许星纬家客房睡一晚算了。
颜颂快到澜庭的时候,还是给许星纬打包了一份他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许星纬是穿着睡衣给她开的门,客厅的灯只落地窗那开了一排,办公桌上笔记本电脑打来着,旁边是摊开的记事本和笔。
“你在工作?”颜颂进门换了鞋,将打包盒放在饭厅餐桌上,问道。
“随便查点资料。”许星纬言简意赅。
颜颂瞄了一眼,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的是跟艾滋病有关的页面。
“你八天没去公司,是在家里查这些资料?”颜颂原本还想质问他一下,结果看到这个,莫名就心虚不敢说重话。
“也不是,我白天在处理别的事,晚上才有时间看这个。”
“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公司也不管了?一诺不是你的命根子吗?”
许星纬笑了一下,看着她,低声道:“我的命根子不是你吗?”
声音太小,颜颂有点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许星纬回了一句,改而又道,“方衡的电话你还是拉黑了吧!你在她手里吃的亏还不够多?她找你一般没什么好事。”
颜颂看着他:“许星纬,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奇怪,我看你对方衡也没什么好感,但我们都因为她分了手,你都没把她赶走,你感情能割裂的这么清吗?真能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
“我只是活的太清醒,太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和不需要什么,如果是你,我也就是个普通人,我没办法′这么清。”
“那你明天去公司吗?方衡跟我说,一诺联系不到你,都快乱套了。”
“乱了才好,趁这次机会,倒是可以让我看清一诺的抗风险能力,我也好早日部署。我要的一诺是个成熟的公司,不管没了谁都不会影响到它的运转。”
“那你明天还呆在家里?”颜颂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
“最近要处理的事挺多,暂时就不去公司了。”
“你有什么事要处理?”颜颂问,“我可以帮你吗?”
许星纬摇头:“你帮不上,都是文件,需要我亲手签才行。”
“哦!”颜颂应了一声。
颜颂问一句,许星纬答一句,颜颂不问了,两人一时就没了话头。
颜颂今天到家的时间本来就不早,刚到家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车赶到许星纬这里,其实这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过了好一会儿,颜颂才问道:“许星纬,你是不是特别后悔?”
“后悔什么?”许星纬问。
“后悔替我挡了这一针啊!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该承受这种风险的人是我。”
“颜颂,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特差劲?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在你这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什么都只考虑自己,不会为你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