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陶陶就有点尴尬了, 抿唇笑了笑,解释说:“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在读研究生。”
朱俪惊讶, “看不出来呀,你看着好小,像高中生。”
林陶陶笑,露出唇边两个甜甜的小梨涡。
朱俪:“有男朋友了吗?”
一个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林陶陶眼神闪烁了一下,抿唇摇了摇头。
朱俪笑了笑,问道:“想不想找个军人做男朋友?你哥哥战友多, 让他给你介绍一个。”
林陶陶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栩之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小孩子谈什么恋爱,先好好学习。”
林陶陶:“……”
晚饭后出来, 送走陈良策和朱俪, 林陶陶跟着林栩之和许岑往停车位走。
许岑先上了车,林栩之双臂抱胸靠在后座的车门前眼神审视林陶陶,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陶陶懵了懵,“没有啊。”
林栩之:“真没有?”
林陶陶:“我跟谁谈恋爱呀?”
没谈恋爱那她在饭桌上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这个妹妹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太了解她了,绝对有猫腻。
林栩之揪了下她的脸颊, “算了,回家再审你。”
黑色吉普开出车位很快融入夜色,站在不远处一辆车前的魏晋一脸裂开的表情。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沉哥家的小朋友有新男朋友了?那他沉哥该怎么办?这不是要他沉哥的命么!
夜晚的明城车水马龙,喧嚣依旧。而此时的西南边境一带,漆黑静谧。
江面上有星星点点的渔火在闪烁,靠在岸边的一艘小渔船的甲板上有两个男人在低声交谈,时不时警惕的环顾四周。
历经两百多天的布控和准备,所有人都枕戈待旦,一刻也不敢懈怠。
江风裹挟着湿润水汽轻拂过面庞,温凉舒爽,中年男人指缝间猩红的烟头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望向江对岸的点点灯火,目光深远,“快了。”
季沉神色冷峻,深黑眼眸目光深沉,“嗯,快了。”
中年男人抽了口烟,浓白色的烟随着吐出的的那口气,随风飘远,笑了下,语气变得轻松,“出来的时候我女儿才有我的腿那么高,等回去,该到我的腰了。”
又看了眼季沉,问:“你结婚了吗?”
季沉:“还没。”
中年男人打量了他一眼,“你看着就很招姑娘喜欢啊,有女朋友吗?”
季沉仰头看向满天星河,想起那双干净柔软的眼眸,唇边可爱的小梨涡,他眉眼变得温和深邃,弯了下唇,“有的。”
中年男人笑,也仰头看向星河,唇边笑意尽是对未来的期盼,“应该是个好姑娘吧,等回去要好好对人家。”
季沉笑了下,“嗯”了一声。
尽管所有人都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但都还是心照不宣的给彼此未来的希望,“等回去”这三个字就是最美好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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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栩之审了林陶陶一晚上没审出个所以然来,第二天接送她去学校,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看她确实也不像是恋爱中的状态,也就没再说什么。
周末,林陶陶和林栩之回荃园吃了顿饭。晚上,兄妹三人一起离开的荃园,时间还早,林陶陶便提议三人一起去逛街,林栩之和袁硕难得很有默契的一致否决了她,跟她说钱不够了可以找哥哥,但是想逛街就找自己的小姐妹去。
林陶陶无奈,又提议看电影,于是,兄妹三人就去看了场电影。
回到柏萃华庭已经很晚了,可能是因为那场电影是部警匪片,林陶陶洗完澡躺在床上,入睡前思绪飘远,忽然想起了季沉。
她从床上坐起来,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了那盏龙猫小夜灯,打开。小夜灯的光线暖黄柔和,照在林陶陶的脸上,衬得她眉眼格外的柔软。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林陶陶垂眸,轻呼了口气,关上小夜灯,把它重新塞回最底层的抽屉,卧室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
此时,在三千多公里外的西南边境,丛林茂密遮挡了星河的光亮和明月的清晖,在一片漆黑中,所有人员都已就位,目光如炬的盯着不远处掩映在丛林中灯火通明的庭院别墅,静待收网指令。
别墅院内院外人影晃动,有一小队特警队员潜入,解决了沿途巡逻站岗的武装分子,径直潜到了别墅内。
随着一声枪响,瞬间,整个别墅枪声和叫喊声此起彼伏,重型机枪突突扫射的声音响彻整个丛林。
丛林别墅外围区域,全副武装的特警、刑警、缉毒警手持武器从里面八方突围,配合默契,井然有序。
别墅内外夹杂着枪声爆炸声,火光冲天,四处都是受伤倒地的武装分子。
索良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准备逃窜,季沉带着小队成员突击追捕,他一直都有着超高的敏锐力,追到一处开阔地,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他眸光暗沉锐利猛地推开了身旁的队友……
“季队!”
“有狙击手!”
“别管我,快追!”
……
林陶陶猛地睁眼从床上坐起,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急促的喘息着,眼睛里渐渐聚集起水光,她唇瓣蠕动了一下,声音轻细的呢喃,“季沉……”
她咽了咽喉咙,慌乱的掀开被子跑下床往外面跑。
林栩之在特种部队,平时训练和作战早就习惯了时刻处在警醒的状态,睡眠很浅,此刻听到有动静就立马起了身出来看。
见林陶陶光着脚跑到了客厅,径直的往玄关处走像是要出门,他便上前拉住了她,皱眉问:“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林陶陶怔怔的没回过神来,语气急切带着哭腔,“我…我要下楼……”
林栩之皱眉,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下楼干嘛,怎么了你?”
林陶陶摸了摸额头,意识清醒了不少,但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她瘪了瘪嘴眼泪喷涌而出,抱住亲哥就放声大哭,“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梦到…有人中弹了满身是血,我害怕……”
林栩之无奈的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头,“看个警匪片你也能做噩梦,行了,别哭了,有你哥在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林陶陶哭个不停,林栩之却笑个不停,觉得他这个妹妹太好笑了,又傻又好玩,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做噩梦了你往楼下跑什么,吓傻了?”
林陶陶顿时哽住,松开亲哥,擦了擦眼泪,平静了一下咕哝说:“我就是吓傻了又怎么样,我去睡觉了。”
林栩之笑着摇了摇头,也回了房间。
林陶陶坐在床上睡不着,又拿出抽屉里的龙猫小夜灯,曲膝把脸埋在臂弯。
她刚才梦到季沉了,她之前经常会想起他但却从来没有梦到过他,今天是第一次,她梦到他满身是血还喊了她的名字,下意识的就想下楼去找他,冷静下来想想,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好傻。
他这么厉害肯定不会受伤的,就算受伤了也不会喊她的名字,更不会在楼下。
都分手这么久了,他说不定早就不记得她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抹霞光染红了天际,枪声渐渐平息,丛林别墅周围一片狼藉。
索良已经落网,季沉全身好像卸了力气一般跌倒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黑色的特警|作战服看不到血迹,只能看到胸前一片暗渍。
他偏头看向天边曙光,眸光跳动了一下,耳边的警笛声和呼喊声渐渐遥远,渐渐消失,大脑也开始混沌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在暖金色的夕阳下,有一个像小天使一样的女孩,柔软的眉眼,清亮的眸子,干净温暖的笑容,唇边有两个甜而可爱的小梨涡,坐在旋转木马上在冲他招手,声音软软糯糯的,音质干净清澈,在喊他——
“季沉。”
他还没有告诉那个小傻子他喜欢她呢。
他还想再抱抱她……
那天她喝醉,仰着小脸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跟他说不想分手了。
他的心像被扎了一刀般疼痛,没忍住抱了她。
她哭着问他,“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
他说,“好,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天光逐渐亮起,季沉闭上了眼睛,眼前的幻影消散,恍惚间,耳边又响起了她软糯的呢喃,她喊他,“季沉……”
他还能再见到她吗?
他好想见她啊。
他还想再看看她的梨涡。
还想再抱抱她,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告诉她,他也不想分手了。
第三十章 他快不行了
那晚过后, 林陶陶没再梦到过季沉,生活还是像以前,平平淡淡的向前推进。
时间已悄然推进到十一月, 路边银杏叶落, 遍地金黄。
林陶陶从图书馆出来, 翻着手机微信列表找她师姐的对话框,准备把手里一叠看完的资料还给师姐。
列表下拉,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同时落入视线内的,还有他的头像。
他换头像了。
以前是一张黑漆漆的图,上面什么也没有,现在换成了一张小拉布拉多幼犬。
圆滚滚肉嘟嘟的小狗崽, 小耳朵软趴趴的耷拉在两边,乖巧趴在地上,仰着小脑袋, 看起来懵懂又无辜,巨可爱。
像他这样的人八百年都不会换一次头像吧,现在换头像,是不是代表谈恋爱了?
林陶陶抿唇, 心里闷闷的, 像被针扎一般,绵密的刺痛感在心脏蔓延,都这么久了,她觉得自己都已经不喜欢他了,可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她还记得,他以前说过她像拉布拉多幼犬,很可爱……
林陶陶咬了咬唇, 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点击了删除联系人。
与林陶陶一同发现季沉换了头像的还有魏晋,他立马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此时季沉正坐在医院的病床上翻着林陶陶的朋友圈,他想知道这十个多月她是怎么过的,刚翻了两条就翻不动了,再一刷新朋友圈就剩下一道杠了,正懵逼着,接到了魏晋的电话。
魏晋一上来就嚎:“沉哥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季沉语气淡淡,“刚回。”
魏晋:“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在哪呢,出来聚聚?”
季沉:“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