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澹澹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虞庆丰家族和王振邦家族,你应该知道,他们也是通过向西军捐钱粮的方式获得勋官,按照规定,两家能拥有的土地上限都是十五顷,可实际上,两家拥有的土地都在两百顷以上,是什么缘故呢?”
“恳请殿下解惑!”
“我可以告诉你,郑家在雍国境内拥有的土地只有二十顷,是一座占地两千亩的庄园,还是我赏赐给郑平的,郑家其他的两百八十顷土地都在海外,虞庆丰家族和王振邦家族也是一样,他们家族的土地也是海外,海外就不受土地限制。”
“海外?海外是什么意思?”向奎一头雾水。
“目前的海外就是指南洋,以后还会更加广阔,我们会打造一支强大的水军,不断占领海外广阔的无主之地,你们可以进行土地置换,把手中的农田置换成海外土地,按照一比十进行置换,目前的一顷江南土地置换成海外的十顷土地,三百顷土地置换成三千顷海外土地,可以换一座大岛了,这其实是最好的办法,当然,也可以把土地卖掉,我们没有强迫,也会给一定的处理时间,但不能超过一年。”
向奎叹口气,“殿下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
陈庆又道:“你们肯表态效忠,我很高兴,但我也有底线,到了哪一步,就做哪一步的事情,如果我已经兵临城下你们才表示效忠,你们想保住财产就不可能了,最多保住性命,所以我对你们只有一句忠告,务实才是保命之道!”
说完,陈庆写了一行字递给向奎,“带回去吧!”
向奎看得清楚,雍王殿下写的字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
向奎当天就离开京兆返回临安,他在京兆呆的时间还不到半天,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向奎刚走,陈庆又立刻召见了曹德,曹德抱拳道:“殿下,他已经离去,返回临安了!”
陈庆点点头,“我知道,他是急于回去禀报,最后他们会怎么选择我不知道,但我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大事!”
陈庆沉思片刻道:“你父亲还在临安,对吧?”
曹德点点头,“不光我父亲,我们整个曹家都在临安。”
“财产转移出来了吗?”陈庆又问道。
“父亲信上说,财产正在向福建路转移!”
“我给你写了一张纸条,你立刻派人送给你父亲,让他拿着纸条向吕纲求援,吕纲会用海船将曹氏家族转移到泉州,事情比较紧急,你赶紧行动。”
说着,陈庆将一只信封递给了曹德,曹德一惊,急问道:“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一个预防,我担心权贵和天子的矛盾会激化,天子为了保住皇位会对权贵下手,只是有这个可能性,如果天子真的下手,首当其冲就是和雍国有关系的家族,比如你们曹家、呼延家族、高家、杨家、刘家等等,这些家族我都要保护,所以先通知你一声。”
“卑职明白了,卑职立刻派人骑快马赶往临安!”
曹德快步走了,陈庆负手在官房内来回踱步,他知道让这些权贵家族放弃土地,同样也危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肯定不会接受,那么他们必然就会采取另一种自保手段,或者说,他们另一种手段已经准备好了,来向自己效忠只是他们最后找的退路,而绝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陈庆拭目以待......
次日,一场小雪沸沸扬扬笼罩在京兆城,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小雪,一夜飘雪,次日京兆城内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天气也变得寒冷起来。
今天是休日,也是他全家搬到内宫后第一个休日,但陈庆却没有时间陪同妻儿,这段时间他的事情特别多,件件重大,昨天刚刚接见了从临安赶来的向奎,而今天他又要接见从燕山路刚回到京兆的种桓。
陈庆是在内宫麒麟阁接见了王浩和种桓,这里是他在内宫处理朝务以及接见大臣的地方。
种桓和四名手下都在燕山路得到了陈庆的升官受赏,种桓升为副统制,李宛和王赋升为指挥使,耶律康和船夫也被升为都头,每人各赏银一千两。
这次种桓返回京兆府也是为了向陈庆汇报详细经过,主要是细节,陈庆格外关注金国铁火雷的研制情况。
种桓汇报得格外仔细从,他们进入辽河开始汇报,详细讲述了沿途的情况以及抵达上京城,这时陈庆打断了他的汇报,“从辽河到上京城,你们都是走的水路,我想知道,三千石的船只能否直接从渤海抵达上京城?”
“回禀殿下,三千石应该还可以,但再大一些船只恐怕就不行了,有几段河流比较狭窄。”
陈庆点点头,“继续说!”
“我们上岸后直接上山,山上只有十名哨兵,当时我们想不通为何哨兵这么少,后来才想通原因,一个原因是我们是直接盘山崖上来,没有走周围小路,周围小路上一定有岗哨,让人上不了山岗,第二个原因,是各种试验比较绝密,金国不想让更多士兵看到试验,所以山顶上的士兵很少,也成全了我们。”
种桓又将他怎么部署,对方怎么试验铁火雷,怎么射杀胡沙图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陈庆负手走了几步,问道:“你是说前一天试验的是木火雷,刺杀当天试验铁火雷,现场只有一座砖屋,对吧!”
“回禀殿下,正是如此!”
“完颜昌也是刺杀当天出现在试验场?”陈庆又问道。
“正是,卑职认为他就是专门来查看铁火雷爆炸,看得出他事先并不知情?”
“这话怎么说?”
“因为铁火雷已经安放进砖房了,士兵又把它搬出来给完颜昌查看,他很惊喜,反复抚摸铁火雷,所以卑职说他事先并不知情,而且火绳点燃后,士兵们都没有反应,直到胡沙图大喊捂耳蹲下后,士兵才反应过来,纷纷捂住耳朵蹲下,也由此可推断,这是第一次做铁火雷试验,所以大家不懂防范。”
陈庆沉思不语,从种种迹象表明,这应该是金国第一次爆炸铁火雷,不管胡沙图有没有被刺杀,只要铁火雷成功爆炸,那他们都迟早能制造出第二颗铁火雷,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留给自己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除了胡沙图和铁火雷外,陈庆关注的另一个重点就是种桓他们的返程,从统门水进入鲸海,再沿着高丽国沿海南下,再绕进渤海,让陈又看到了另一条进攻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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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返回时,海船遇到了什么危险和困难吗?”
种桓想了想道:“大船是沿着高丽国的海岸线走,没有什么狂风暴雨,如果说困难,那就是补给有点吃力,如果中间有个补给点,那就完全顺利了。”
陈庆缓缓点头,补给点的问题,应该尽快拿下耽罗大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