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雕棠怒道:“颜非,你以为主上为什么要那么煞费苦心地提升你的修为,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不想保护好你吗!?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让你好好的,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他比任何人都不想让你对跟王鸥那群人对上。”
“你只知道他现在活得好好的,以为他是在假死骗你!但是你可知道,在太初大陆上的风长殷,他是真真切切的死了!只不过他是主上灵体的一个化身而已!化身死了,灵魄回归在鬼界的主体,而主上本身要因为这个灵体的死亡,损失上几百年的功体修为!”
雕棠一句话喝出,颜非瞳孔一缩,有些难以置信。
洵澈紧紧看着颜非:“颜非,我知道让你接受很困难,但是当初在太初大陆,你中了散灵丹的毒,主上眼看着你就要气绝身亡,这才将散灵丹过渡到自己的身上,而那个时候,解药已经没有用了,主上只能因为一次次地动用灵力而加速死亡。”
洵澈握紧拳头,“你要他当时怎么办?你那时候处于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但是四面楚歌之下,主上要不要出手?他若是不出手,就是眼睁睁看着你们死,但是他每一次出手,也是让自己的灵体不断迈向死亡。”
“所以最后主上才决定毕其功于一役,帮你解决最大的隐患,蜚。”
洵澈的眼睛通红,“你当时真以为主上是假死吗?我告诉你,就算那只是主上的一个化身,他死的时候,伤的是主上的灵魄,回归鬼界主体之后,主上在天池中沉睡了一年才把那受伤的灵魄补回来,然后在五年的时间里,每一次催动灵力,那受伤的一魄都会在体内剧痛不已。”
“你们说得好听,谁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苍墨忽然开口,满脸的不屑,但是口气却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雕棠径直走到颜非的身前,道:“这几年来,主上因为灵魄受损,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在天池中根本无法行动,你以为你在知言不妄楼看到的是谁,那是主上的另一魄。”
“即便在自己无法行动的情况下,主上还是冒险化出另一魄在大陆上暗中保护你。那日在苦集灭道,你在叫唤天煞的攻击下性命垂危,主上硬生生冲破了自身的功体限制,提早从天池中出来救你。颜非,你还有哪些不满意?”
颜非银灰色的瞳孔有些失焦,她看向怒火中烧的雕棠,看到洵澈的目光又是恨又是希冀,她还看到空桑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口说无凭!这话全让你们说了去了!你们所谓的真相都是在我们不在场的情况下的解读,谁知道是真是假!”
苍墨害怕颜非再次被风长殷愚弄,于是拉了颜非的手臂就往外面走。
“奴隶!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千万别再被他们给牵着鼻子走了。”
颜非面色有些长边,被苍墨拉住手臂,浑浑噩噩地就被拉走了,燃途和郞殊回头看了那几人一眼,然后立即跟上。
而雕棠和洵澈则像是被重重一击一般,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看着颜非被拉着往洞口外走。
雕棠忍不住低声自嘲一句,“主上说等十年,最后就等来这样一个结局,呵呵。幻中道真兽,道真如何,终究也不过是他人梦中的环境而已。”
颜非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心头乱成了一团扯不清的麻线,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相信。
毕竟,她已经被骗过这么多次了。
但是在听到雕棠喃喃念出的那句话时,颜非却禁不住浑身一颤。
等十年。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幻中道真兽的法阵中,与那个男子的约定,与不夜羽的约定?
颜非猛地回头,看向雕棠。
“你说什么?什么约定?”
雕棠浅浅一笑,已经是满脸疲惫,“你想起来了?你想起不夜羽了吗?”
“你怎么知道不夜羽?!”
那是她回到过去认识的人,而那个法阵,只有他自己进去过,别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雕棠道:“我不仅知道不夜羽,我还知道风雨客。”
颜非瞳孔猛然骤缩,她怔怔地看着雕棠,然后瞬间失神。
……
风长殷在百里诛灵台上默然站立,双眸微阖。
而坐在神座上的风司白看到无论他说说什么都无动于衷的风长殷,忽然之间勃然大怒,然后猛地一拍椅子,瞬间就站了起来。
风长殷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细线,阴鸷的目光宛如毒蛇一般射向风长殷。
任谁看了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主宰三界大陆的帝君。
“风长殷!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只要我挖了你的灵台的五莲珠,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跟我争夺这帝君之位!”
然而风长殷缓缓张开双眸,赤色的瞳孔淡淡看了暴跳如雷的风司白一眼之后,嘴角忽然勾起浅浅一笑。
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奈。
那浅淡得映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根本不将风司白的一举一动放在眼中,尽管风司白就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但是风司白根本就在这个人的眼中看到他的身影。
他是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目中无人”这一词的真切含义。
“风长殷!!”
风司白几乎是咬牙切齿。
风长殷面色淡定地看着风司白,忽然轻声开口道:“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这么容易生气,但是却一点都不可爱了。”
风司白先是猛地一愣,然后是更加暴躁的怒火被点燃。
风司白一掌拍在百里诛灵台的屏障之上,然后无数银色的闪电便瞬间朝着风长殷的方向击去。
风长殷面色惨白,细密的汗珠不断从颊边淌下,但是风长殷依旧屹立不动,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风司白看到风长殷受尽痛苦的折磨,不知道是自己更痛苦,还是风长殷更痛苦一些,但是至少看到风长殷痛,他面上的笑意愈加艳丽起来。
风司白猛地一收手,风长殷便一个踉跄,但是他堪堪稳住了身形,才不致跌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