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和冬梅将宫里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太后娘娘,虽然她人并不在这宫中,但是苏泽身边发生的事情她也都略知一二。
“景柔,宫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还望你能够好好利用苏泽,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要忘记了你的血肉至亲还在我这里。”景柔将这封信中的内容轻读出声。
最近太后逼问苏泽的情况逼问的紧,大概是因为尧国上下对苏泽这位新皇的评价越来越高了,太后有些着急了,迫不及待想要抓住一个时机立刻行动。
上次随信送来的是表哥的玉佩,这次则是表哥的一缕头发。太后的心思深,旁人都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景柔将一些无关紧要但看上去却十分有用的信息写在一张纸上,算是给太后回了一封信,在信的末尾还不忘写道:望太后善待我的表哥。
黄觉寺中。
有一个老妇佝偻着身体,岁月让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干瘪。她长得极瘦,四肢上并没有多少肉,并且她不苟言笑,常年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她就是太后娘娘的奴婢桂嬷嬷。
她的声音冰冷,神情冷漠,她一脸严肃地对太后娘娘说:“娘娘,景柔姑娘来信了。”
太后即使是在黄觉寺中,穿着最朴素的衣服,仍是掩盖不住她养尊处优的气质。
“快拿过来让我看看。”信中的内容似乎令她非常满意,她看完信之后频频点头。
“还算这个景柔识相,终于提供了一点有用的情报,对了,她的表哥还好吗?”太后娘娘不确定地追问着景柔表哥的消息。
嬷嬷回应说:“娘娘请放心,好好地关着呢,那个地方我已经派人严加看守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太后充满深意地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可得好好看住他,只要用他压制景柔,她就能成功地为我所用。”
嬷嬷夸赞着太后,她双手放在胸前说道:“娘娘这招果然是高,先发制人。”
“我一直对她都不放心,当年她既然能叛变苏泽,难保这次不会帮着苏泽对付我等。只要握住她的把柄,就不怕她在背后乱使什么手段。”
太后站在黄觉寺的庭院里,凉风萧瑟,这么看她倒是真有些老了。活了大半辈子了,心思太深,几乎没有什么真正高兴的时候。
这几日小柔的身体感到有些不适。她闻见稍带荤腥的食物就想吐。就像平日里她最喜欢吃的鱼肉之类的现在是闻不得。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婢女哭丧着一张脸,深深地担忧着小柔。毕竟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怕小柔患了什么病。
小柔强忍住呼之欲出的恶心感,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尽失,尤其是四肢更是显得无力。即使这样,她也不想让其他人为她太过担忧,她强露出一个微笑,劝慰着他们,说道:“我没事,大概是之前吃坏了什么东西吧。”
在小柔之前十几年的人生里,这样的病根本就不算病,她甚至觉得是她自己这几天养尊处优惯了得的富贵病。
从小她就不受父母的宠爱,因为家里穷,更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尽管年纪小,她对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也是有感觉的,知道自己不受父母的待见,所以她总是在家里干很多活,希望让父母开心。
然而等她稍微大些,父母便急忙将她送进了宫,因为进宫能够得到五两银子,这算是他们卖女儿的钱。对于穷困潦倒的他们家来说,这钱相当于他们一年的生活费。
她是这样才进的宫,当时年纪小,身上穿的又邋遢,只能去浣衣局做事,一做便是这么多年。
想到以前的事,小柔心里还是会难过。她很爱她的家庭和她的父母,尽管他们抛弃了她。
“娘娘,在奴婢看来,咱们还是去请太医看看吧,这要是伤了身子,将来奴婢在皇上和宛嫔娘娘面前也不好交差啊。”婢女苦劝着小柔,她看见小柔难受的样子,明明脸色已经发白了,让人感觉随时都会晕过去,却还要在这里逞强。
“我没事,不用这么麻烦。”小柔坚持拒绝,她感觉去请太医太兴师动众了,传出去也并不是很好听。
因为小柔倔强的坚持,这件事情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有一天,小柔开始吐了,宫内的公公和婢女都坐不住了,他们齐齐跪在地上。
“娘娘,这样下去可不行了,您一定要看太医啊。您已经吐了好几天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让我们怎么办呢?”他们字字苦口婆心,又句句在理,十几个人跪在地上,让小柔有些不知所措。
本来以为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小柔并不想这么兴师动众。况且她也有些害怕起来,生怕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她漱了漱口,将嘴里的异味除去之后对他们说:“你们说的在理,都怪我太过于倔强。如此,你们去请个太医帮我瞧瞧吧。”
得到了小柔的命令,几个公公立刻跑去太医院请太医前来。
婢女向太医说明小柔这几天的情况:“大人,我们娘娘已经吐了好几天了,食欲不振,什么都不想吃,她这是怎么了啊,还望大人为我们娘娘仔细看一看。”
太医听着症状,像是怀孕的迹象。但是他不敢轻易下结论,毕竟这事关皇家命脉,不能随意说出口。他已经活了五十岁了,也见过许多的疑难杂症和生离死别。
他安抚着婢女的情绪,说道:“你先别急,听描述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且待我诊治。”
太医将食指和中指放在小柔的手腕上方,调整了很多角度,把了又把。
空气仿佛都安静了,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太医的手上,等着他宣布最终的结果。等的时间越长,大家就越显得丧气。
没成想太医竟然跪在地上,满脸高兴地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怀了皇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