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回去的时候,林守仁已然在同济堂内。
此刻,同济堂内聚集了不少的人,都是云水镇中各个药堂的坐堂的大夫,且都一脸凝重,眉头深锁,不时低声耳语一番。
林守仁见着陈永生和晏安过来,朝着二人询问道:“荣家巷子里的百姓可安顿好了?”
晏安点了点头:“林大人放心,有过前车之鉴,百姓们心中都知晓这吐血瘟的厉害。”
一伸手,请林守仁去另外一边低声谈话。
苏凝站在书架旁,双眸低垂,手上捧着一本医书。
“12580系统,我要同你兑换药材。”苏凝忽的开口想要唤醒脑海中的12580系统。
自从上次与之发生激烈的口角之争后,12580系统就一直沉默不语。
脑海里嗡的一声,系统界面打开,苏凝看见有两个药品栏可以兑换药物。
如今她可以兑换中级草药,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能治疗吐血瘟的草药是什么?
许是感应到她的想法,12580系统忽的开口,与过往的口吻不同,它如今的声音异常冰冷,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程序功能发出的声音般。
“你想要治疗吐血瘟的草药?”
“有吗?”苏凝反问,没有在意它的语气。
嘀的一声,界面被关闭,一团灰色的云雾出现在眼前,苏凝有些惊骇这团围绕着自己的雾气。
“没有。”只听这团雾气忽的开口,声音居然是12580系统的声音,且还听它道,“你如今有二十二积分,可以兑换下品和中品药栏里的药,只是想要治疗吐血瘟得开启上品药栏。”
苏凝盯着那团灰色的云雾,犹豫半晌,她还未开口,那团云雾已然回答她心中所想。
“不能提前给你开启,得根据你救人所得的积分。”话音刚落,眼前那团灰色云雾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陈永生的脸。
“凝儿,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永生站在她眼前已经有了很长时间,且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苏凝恍惚了片刻,阖上手中的书:“我没事儿,就是在想要用什么草药才能根治这吐血瘟。”
望着药堂里的大夫,陈永生扶着苏凝坐了下来,低声道:“这吐血瘟医书上并没有记载解药的配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你且顾着自己的身子,我这些日子得跟着那些衙役们一起巡视云水镇。”
说罢,就要离开药堂,苏凝连忙抓住他的手细声叮嘱:“你也要小心。”
“我知道。”陈永生拍了拍她的手背,跟着一批衙役去了城门口张贴告示。
苏凝揉了揉眉心,刚要上前同张广白他们讨论疫情,只听耳边响起一声慌乱的叫声,一群大夫纷纷后退,挤的她跌倒在地上,还被踩了好几脚。
“快让开,大伙儿都散开,散开!”人群中爆发一声吼叫。
苏凝正要起身,忽的一只手将自己搀扶了起来,顺着那修长的手指,一抬眸便对上了一双褐色的双眸。
因为众人都用白布遮着口鼻,所以只能根据服饰辨别。
“多谢!”苏凝站起身来。
李言哲双眸微微带着笑意:“不必,苏大夫且往后退,那名妇人恐怕已过了病气儿。”
闻言,苏凝立刻回头看向崇家嫂子,果不其然,真的如同那人所说,崇家嫂子已经被感染,脖颈处的衣襟已然被鲜血感染,且她的气色居然还不如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苏、苏大夫,救救我当——”崇家嫂子朝着四散的大夫们伸出被鲜血染了的手。
然而,大夫们都避之不及,且有的趁着混乱逃出了同济堂。
苏凝听见妇人的喊叫,想要跑过去,可胳膊却被旁人给拽住。
“她已然没救了,你现在过去只怕会被过了病。”李言哲拉住苏凝的胳膊,不让她冲动行事。
苏凝直接甩开他的手,双眸森冷:“我们当大夫的不就是救死扶伤,现在见死不救,贪生怕死,还算什么大夫。”
说罢,径直将趴在地上的崇家嫂子给抱了起来。
崇家嫂子之所以这般快得了吐血瘟,乃是她将蒙着脸的帕子给摘了,瞧着她气若游丝的模样,苏凝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一手把着她的脉象。
方才那人说的没错,崇家嫂子确实没救了。
“苏、苏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当家的,求你了。”崇家嫂子想要伸手握住苏凝的手,还未等苏凝握住,便已然断了最后一口气。
瞧着这吐血瘟如此厉害,不过片刻便要了人的性命,苏凝双眸微怔,好半晌才在白术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
晏安瞧着药堂里死了一个吐血瘟的病人,当即便下令将这人抬出去给烧了。
张广白上前出言:“诸位都是云水镇的大夫,如今吐血瘟横行,少不得死很多人,若是咱们都畏首畏尾,那这全镇的百姓又该如何自处,如今我愿将我这药堂作为治疗吐血瘟的临时地点,凡是家中有任何人得了此症,皆可抬到我处医治,老夫必竭尽所能。”
张广白虽上了年纪,但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加之有晏安和林守仁两位大人在一旁,剩下的大夫们皆是不敢吱声。
李言哲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朝着张广白作揖:“晚辈着实佩服,愿将回春堂一并开放。”
“你是?”张广白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听着这声音不像是回春堂的任大夫啊。
任重连忙上前解释:“张大夫,这是我们回春堂的少东家。”
“可是李老爷的公子——李言哲?”晏安在一旁问道。
“难为大人还记得小生。”李言哲拱手。
“那是自然,你可是咱们云水镇上的廪生。”晏安说完,打量了一眼剩下的几个大夫,瞧着只是普通的坐堂大夫,叹了一口气。
“你们且跟着一块儿想办法,若是度过此次病情,官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是,大人。”剩下的几名大夫唯唯诺诺的应了,躲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看着医书,根本不敢上前查看那躺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