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二人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一直不分伯仲,双方一直僵持不下。 这让胡姑娘犯了难,胡老爷上台打了个圆场:“二位公子果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啊,二人既然比文采不相上下,那我们便比些其他的吧。”
百执上前:“胡老爷,比什么您说了就是,小生一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宋子探自然也是不甘示弱:“胡老爷尽管出题,小生定会一一破解。”
胡老爷摸着山羊胡子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这一场我们就不比文了,咱们来比比运气,来人呐。”
一个家丁上前,胡老爷在家丁旁边耳言几句,那家丁点头便下了太,不一会几个家丁抬着一个圆形的靶子上来了。
那靶子上面要有八个花球,花球上面印着不同的动物,有:老鼠、山羊、骏马、兔子、公鸡、猴子、小狗。
几个家丁将靶子放置在擂台的不远处,接着又有几个家丁上前给白执和小道士宋子探递了一把弓箭。
胡老爷解释道:“这些花球里面其中有一个里面放了一把同心锁,只要能够射中的就能迎娶我女儿。”
台下面纷纷叫好,宋子探思索片刻:“这花球一定是有些窍门儿的,靶子上面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些动物,说不定……”
白执倒是一眼就看出了动物和花球之间的关系,拉弓瞄准准备射击了,站在靶子旁边的家丁见此便开始转动靶子。
白执见此稍有停顿,宋子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也拿起了弓箭蓄势待发,两个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将弓拉成满月。
又几乎是同时将手松开,两只箭破空而去发出“飕飕”的声音,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那两支箭上。
几乎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只见那两支箭,几乎是同时射中了同一个花球。
那花球被射中之后爆裂开来,果然里面有一个同心锁,那两支箭正好插在同心锁的中间。
台下一片哗然,这是有多大的运气才会遇见这种事情啊,看来这又是一场平局。
但有人不解,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同心锁就在这个花球里面的呢?
宋子探听见台下有人问,微微一笑:“不知在站的各位有没有注意到这把在上面每一个花球旁边都有一个对应的动物?然而这些动物恰好都是生肖里面的。
于是小生斗胆猜想,这花球是与胡姑娘的生宵有关,胡姑娘年方18,那生肖必定是猴了,不曾想,白兄也与我想的一样,正好射中了那同心锁。”
白执笑而不语,胡老爷上前:“两位公子果然是厉害啊,老夫准备的这几场比试全都破解了,如今这……”
白执打开扇子扇了扇自己的胸口,随即又收了起来,一拍手说:“胡老爷,您看,要不这样,既然因为我二人准备的难题全都解决了,那我二人在互相比一场。
比什么由我们自己决定,可好?”
胡老爷点了点头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两位,请。”说罢便走下了台。
白执胸有成竹的走到宋子探面前:“宋兄你说比什么,小生奉陪就是。”
宋子探哈哈大笑:“小生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要说出这题,还是由白公子来吧。”
“哦?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听闻道家之人都心里清静,那咱们来比一比茶艺吧。”
宋子探点了点头,转身对各位观众鞠了一躬:“各位父老乡亲,我二人决定比试茶艺,请各位乡亲,稍等片刻,我二人取来茶饼再来比试。”说罢两个人便下了台,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一个奔南一个奔北。
胡老爷此刻也没有闲着,命了两个家丁找来了一副上好的茶具摆在擂台正中央,接着下了台,悄悄地与胡兰商量。
“女儿啊,这两位公子你中意哪一个?”胡老爷面色严肃的说。
“那白执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但家中有些钱财能够让我二人下半生过得更好,相比较来说,宋子探虽说家中不如白纸,富有,但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技艺过人,在她的一颦一笑里,小女觉得这人甚是温柔。”胡兰面色有些微红的说道。
“女儿啊,你是糊涂了吗?这明摆着白公子比那宋子探更好一些,况且是名门之子,怎么着也比那道士好一些。”胡老爷脸色有些不好。
“父亲……这选如意郎君,并不是看家中有多少才有多少权力,而是看这个人到底对我好不好,您说不是吗?
那白执,家财万贯又如何?权倾朝野又如何?对女儿我不好,还不是一样的,现在女儿我年轻貌美,再过几年他定嫌我人老珠黄,又另选他人了。”胡兰撅着嘴说道。
“哎……你这丫头,罢了罢了,待会儿看他二人到底谁赢谁输吧,赢的那一方不管他是谁,我都会同意将你嫁给他的,到时候若是那白公子赢了你也别拒绝。
你若是当众结了婚,那咱们胡家面子上也挂不住啊,一切就看他二人的造化了。”
“女儿知道了,但女儿还是希望那宋公子能够赢得这场比赛。”胡兰低着头绞了绞裙摆说。
不一会儿那二人又回到了台中,他们各自手里拿着一块茶饼,相对而坐。
白执先动手泡起了茶,水壶内的水渐渐的开了,盖碗分为盖、身、托三者,取天地人三才之义。
只见他取一新碗盖,从碗盖的斜上方注水到八成深处,盖和碗身微微敲击,微微轻响,然后静待了片刻。
接着食指顶住碗盖的提耳处,将热水分到公道杯中,再分入两只茶杯中。
他轻轻的提了一口气,取了一些茶,投入了碗盖封好,右手提起碗盖,左手托住,腕扬手震,碗盖打在左手掌心处,反复了三次。
叶珑仪看出了些门道:“这是在摇香?好兵法,看这手法,也算得上是中规中距,看来这又是一场硬战。”
接着他把碗盖放回杯子右后方,左手引盖,右手提壶单边注水,悬壶高冲,热水沿着碗身急速流下,带动茶叶从底部团团翻转,水恰好慢出碗盖。
第一遍注水是为洗茶,第二遍注水是为醒茶,两冲水都叠加在公道杯中,致此茶以醒杯以热,再稍等会儿,白执将杯中水倒掉。
接着第三遍注水,第四遍注水,提壶沿壁高冲,这茶便出了汤。
白执迅速分了汤,宋子探微微一笑,接过茶杯。
茶还没端送至唇边,就闻到香气,定睛细看,汤色又亮清透,煞是喜人,一嘬一咂摸,滋味微涩甘甜,喉韵沉香鲜爽,茶气醇厚,缕缕生津,非同凡响堪称完美。
宋子探放下茶杯,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昔归。”
接着宋子探微微一笑,出手了,去了茶铸铁壶蓄水煮水,清洗杯具。
第一遍洗茶提壶,高温高冲,直接冲于茶面上,一会儿就出了汤,第二遍醒茶提壶沿杯壁底冲泡,片刻左右出汤。
两遍茶倒入公道杯中,再分与口杯之中,温杯洁具,最后再次蓄水煮水,水沸之后,将那水壶放在了一旁,并把壶盖打开来。
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他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并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众人不解,在台下议论纷纷,白执倒也不恼。
“他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叶妙仪有些不解。
“这我也不知道,但从他之前的那些表现来看,他定不是等闲之辈,等等看吧。”叶珑仪虽满脸疑云但也只能这样说了。
宋子探忽然有了动作,放下了手里的书,伸了个懒腰,抓过碗盖看了眼里面的茶叶,而后手一翻,把茶叶全部倒进了铁壶里。
接着又看起了书,此举引起了台下的一阵骚乱。
“这宋子探怕是不会泡茶吧,不会就赶紧下来,别在上面丢人现眼。”
“对对,赶紧把位置让出来,好让胡姑娘早日嫁得如意郎君。”
“我当是多厉害的人呢,原来也只有这几下子,赶紧下来吧,别耽误大伙的时间。”
听见台下这些人的吵闹声,宋子探也不怒面不改色的继续看着他的书。
白执有些坐不住了,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宋公子,你……”
还没等白执说完,宋子探哈哈大笑,将手里的书收了起来:“白公子是有些等不及了么?那边尝一尝我这茶吧。”
说罢,宋子探将那茶壶提了起来,分在公道杯里:“请。”
白执有些生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仿佛他喝的不是茶,是酒。
他喝完之后,身体有些摇晃,继而颓然的坐了下来,脸色瞬间煞白,又忽然羞得通红。
片刻过后,白执站了起来,对宋词,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是我输了。”
底下的人一片哗然,接着白执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台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人群中,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去了哪里。
即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这场比赛既然白执说,是宋子探赢了,那便是宋子探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