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桑气得用力推开他站起:“裴孤锦!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裴孤锦真想说“我很正经”, 可见宋云桑气得都哆嗦了,到底没敢。他也起身, 跟去宋云桑身旁:“多大点事呢?不就是去余御医那看看吗?去就去吧, 一两个月去看一次,看上几次,你的身体也调理好了, 咱们再怀孕便是。”
宋云桑瞪大了眼:“可是去余御医那看, 不是就坐实了你不能人道的名声?到时就算我怀了孩子,他们都还要以为你是便宜爹呢!”
裴孤锦一声冷笑:“我倒是要看看, 谁敢这么想!”见宋云桑看着他, 又连忙敛了冷意:“那不去就不去, 我再想想办法。”
他拧眉, 片刻有了主意:“这样吧, 秋狩刚过, 围场还有许多小动物。不如我去请爹爹还有余御医,明日去围场玩一玩。”
宋云桑被他的办法惊了一回,都不敢太相信他了:“去围场玩, 就能证明你行?”她狐疑问:“怎么证明?”
裴孤锦竟还卖起了关子, 只在她脸侧轻啄了下:“你只管信我便是, 什么问题我会搞不定?”
宋云桑有些犹豫, 可考虑到狩猎这种事裴孤锦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还是应了好。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日, 裴孤锦和宋云桑接了宋侯爷和余御医,一行人去了围场。
宋侯爷只带了个小厮,余御医却带了四个人高马大的家丁。见裴孤锦去安排马匹, 宋侯爷便私下调侃余御医:“老余, 这围场里大些的动物都被猎光了,剩下的不过是些兔子獐子之流,你没必要带四个打手保护你吧?”
余御医竟是压低声道:“你当我是在防着老虎和熊?我这是防着裴孤锦啊!”他叹了口气:“我抖露了他的秘密,他心中指不定怎么恨我呢,此次邀请我来狩猎,怎么可能是好心?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
宋侯爷嘴角便是一抽。他倒是不相信裴孤锦会对余御医下杀手,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这老丈人可摆在这里。可宋侯爷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裴孤锦会邀请余御医。他问余御医:“既然你担心他暗害你,干吗还要来?”
余御医沧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要杀我,我逃得过初一,还逃得过十五?不如赴他这局……”
被余御医提防的裴孤锦,才没心思管他在想什么。他兴致勃勃挑了匹高头大马,又背上弓箭和箭矢,灵巧翻身上马:“桑桑,来!”
宋云桑将手递给他,裴孤锦却躬身一抄,将宋云桑拎去了马背上!宋云桑只觉身体腾空,下一秒,便正正坐在了裴孤锦身前!她一声惊呼:“你把我弄上来干吗?不是说去证明吗?”
裴孤锦在她耳旁轻笑:“急什么呢?”他勒马掉头,行到宋侯爷和余御医身前:“爹爹,余御医,我带桑桑去转一转。”
宋侯爷和余御医应好,裴孤锦这才朝着围场而去。他附在宋云桑耳旁道:“桑桑,我早就想带你来这里。”
宋云桑被他的呼气吹得耳朵都烫了,缩了缩脖子:“为什么啊?”
裴孤锦低低笑了笑:“你可知道,我最初入圣上的眼,是为什么吗?”
宋云桑不曾听闻这事:“难道和围场有关?”
裴孤锦声音拖得长长的:“对。那年圣上来了兴致,让随行官兵比赛骑射,我得了第一。”
宋云桑偏头仰慕看他:“阿锦好厉害!”
女子眸中泛着水光,夸得真情实意。裴孤锦心中滚烫,将她搂得更紧:“那今日便让你看看,你夫君有多厉害,好不好?”
宋云桑应好。裴孤锦便一甩马鞭,喝了声驾,马儿飞快冲了出去!
秋高气爽,阳光正好,宋云桑坐在裴孤锦身前,感受着风呼啸而过,心情也明媚起来。她不会骑马,不曾如此策马奔腾,如今倒是生出了种天高任鸟飞的洒脱与愉悦来:“阿锦,骑马真好玩!我想学!”
裴孤锦的声音有些哑:“好,我教你便是。”
宋云桑此时,还不明白为什么裴孤锦声音哑了。可是奔腾的新奇感逐渐消退,她才慢慢觉察出了不对:裴孤锦的呼吸有些重,而她的身后……有个硬硬的东西,正一下一下戳着她的尾椎。
宋云桑如今可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瞬便明白了那东西是什么。她腾地涨红了脸,什么洒脱感愉悦感都跑了干净,只觉万般羞耻:“阿锦,你、你……”
裴孤锦见她发现了,也不藏着掖着了,愈发放肆,手便朝上而去。宋云桑被他揉了一把,呜咽一声:“阿锦不要……”
裴孤锦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个严厉的夫子:“不要什么?是你自己要学骑马的,”他手上动作不停:“好好学啊。”
宋云桑身体都在颤,也不知道是马儿的颠簸,还是被裴孤锦弄的。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会、会被人看到的……”
裴孤锦在她颈侧一咬,含混道:“哪来得人?我清过场的。”
这、这还是有蓄谋的!宋云桑又羞又气,可裴孤锦平日对她十分顺从,独独这种事上放肆得很:“你、你还有正事要做啊!你是过来证明你行的!”
马儿一颠簸,宋云桑又是一声呜咽。裴孤锦彻底不老实了,闷声笑道:“我这不是正在证明么?”
宋云桑被吓哭了:“你、你敢在这里做什么,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裴孤锦总算松开她,明知故问:“做什么?”他到底不敢闹得太过,放慢了马速,拿出了弓箭:“我不就是狩个猎吗,桑桑哭什么啊?”
他弯弓搭弦,箭矢如流星射出!一旁的草丛中,一只小鹿便倒了下去。男子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被身前的人影响。宋云桑心砰砰乱跳,也不知道是被裴孤锦闹得,还是被他帅得。却感觉又被人狠狠顶了下。裴孤锦问:“夫君厉害吗?”
这若是方才,宋云桑定是要好好夸他的,可裴孤锦这般闹……宋云桑已经无法直视这个问题了!她不肯答话,裴孤锦便继续:“说啊,是你夫君厉害,还是你爹爹厉害?”
宋云桑要哭了:“这、这能比吗?”
裴孤锦才不放过她:“怎么不能比!你还在我面前夸你爹爹什么都懂呢!”他将她往怀里勒:“夸我,不夸好听点,我可不依。”
宋云桑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想得到夸人的话。可裴孤锦闹得厉害,宋云桑只想让他停:“阿锦你厉害,你最厉害,你比谁都厉害!”
裴孤锦这才松开了些,却又道:“好,厉害的夫君教你骑马。拿起马缰绳。”
宋云桑胡乱拿起马缰绳。裴孤锦教导她:“喝驾,夹马肚子。”
宋云桑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心慌意乱下,反倒扯住了马缰绳。马儿停步,裴孤锦惩罚一掐:“没叫你扯缰绳,夹它肚子!怎么不会夹了?往日夹我腰上时,不是夹得挺好么?”
宋云桑被这话羞得抽噎起来:“阿锦你、你别说了……”
…………
这场狩猎,裴孤锦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停。猎物没少打,宋云桑的眼泪也没少流,独独这骑马教学毫无进展。裴孤锦到底是放过了宋云桑,没真与她露天席地——他怕他真这么干了,宋云桑得疯。他带着宋云桑慢悠悠往回骑行,口中人模狗样道:“桑桑今日骑马学得不好,往后我再找时间教你。”
宋云桑脸红透了,低垂着头哽咽:“我才不要学了……”
裴孤锦勒马,吻她的耳垂:“那行,我今天便教会你。”
宋云桑:“呜呜呜……还是下次吧……”
裴孤锦满意了。他帮她整理衣裳,又擦了眼泪,回去见宋侯爷和余御医。宋云桑勉强平复了情绪,下马柔弱状扶额道:“爹爹,余御医,我不习惯骑马,骑了这许久,已经觉得累了,便先回马车歇息。”
宋侯爷自是应好,宋云桑赶紧躲去了马车里。裴孤锦这才下马,朝着宋侯爷和余御医一颔首:“我去让人收拾下,爹爹你们随意。”
他行动间,便于活动的紧身衣清晰勾勒出他的好身材,也将某个地方的异状展示得一览无余。裴孤锦目不斜视昂首阔步自宋侯爷和余御医身前行过,好似丝毫没发现,那两人在用震惊的眼神盯着他哪里。他离开后,宋侯爷半响方开了口:“老余,你说他,嗯?”
余御医抹了把汗:“老宋,这你不能怪我啊!那话可是你女儿说的!”
两人并肩而立,看着裴孤锦的背影,神情一言难尽。还是余御医拍拍宋侯爷的肩膀:“你女儿……有福气。”
宋云桑进马车没缓多久,其余人便也回来了。时间这般短,宋云桑料定裴孤锦是什么也没做的。她只当他来这围场就是想玩花样,气得不轻。可奇怪的是,自此之后,宋侯爷再也没有提过让裴孤锦去看大夫,甚至几次聚餐,宋侯爷还委婉提醒裴孤锦,桑桑体弱,女婿你多担待,不要太纵情。
这情况,很显然宋侯爷是已经认为裴孤锦“行”了的。宋云桑百思不得其解,问裴孤锦:“那天我离开后,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爹爹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裴孤锦十分无辜:“我什么也没做啊。可能你爹爹看到我狩猎时的英武,觉得我这般厉害这般男子气概,便改变了想法吧。”
宋云桑狐疑看他,不大相信,却又想不到其他原因。裴孤锦理直气壮:他的确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又实现了一个小小愿望,有点激动,不小心被人看了出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