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警官。”明琛忍不住喊道,没想到她竟然又一次护在了自己身前。
孟一荻却没有回他,而是牢牢地盯着屋内,神色戒备。
只见男人身旁服侍的人第一时间就给他递了干净的丝帕过去,男人接过后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并不以为意。
而服侍的人似乎也早已习以为常,沉默着收拾了桌上残局,甚至还重新沏了茶,换了茶具。
这犄角旮旯的补给站,孟一荻根本就没有放置茶叶和茶具,这些精致的玩意儿,肯定都是hawk这次带来的,还真是个变态的男人。
想到此,孟一荻愈发警惕。
“呵,”谁知道hawk竟然轻笑一声,敛了杀意,反而邀请道,“孟警官,不如过来喝杯茶?”
孟一荻疑惑,他为何迟迟不动手?
明琛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不敢让她一个人进去。
孟一荻略微迟疑。一旦进屋,她和明琛两人分散开来,直升机抵达后营救难度会直线上升;但即便不进屋,直升机一出现就会有动静,只怕到时候她和明琛还是会被迫分开,甚至直接毙命,还不如现在进去会一会这个神秘变态的男人——h组织的首脑之一。
“请她进来。”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失去了耐性,孟一荻还没做出决定就被庞鸿飞推着往前走去。
但由于她的脚是受伤的,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推,她当即摔了个狗吃屎,下一瞬,茶壶就直接砸到了庞鸿飞身上。
“废物!”男人怒道。
茶壶从庞鸿飞身上弹了下来,砰的一声碎在了孟一荻腿边,滚烫的茶水立即飞溅到她身上。
幸亏她的穿的是皮裤,防止了水渗入,但那一瞬间的烫意依旧让她吃痛的皱起了眉头。
但她却没有去管自己的腿,而是抬眸直直地看向屋里。
细竹帘半遮,此时她扑倒在地,从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男人的脸。
瘦削的下巴,凉薄的唇,唇角的弧度阴冷狠戾,令人不寒而栗。再往上,男人竟然戴了面具。
也是,这个男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既然要见自己,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看到他的真面孔?即便眼下自己看似完全无法逃脱他的掌心,他也会做最坏的打算,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考虑在内。
“孟警官!”见孟一荻摔到在地,明琛焦急的喊道,生怕孟一荻摔到了哪里。
孟一荻刚想让他安心,就被回过神来的庞鸿飞一把提起,然后直接架着来到了门口。
而明琛也被两个大汉狠狠地拧住手臂,动弹不得。
看到他还不老实,先前被他打喷嚏喷到口水的那个大汉握拳就往他肚子上揍了两下,直接把他揍得躬身变成一只煮熟的小虾米。
“咳,咳咳。”明琛痛苦咳嗽,口腔里甚至有了腥甜的味道。
手臂被人拽着,他如丧家之犬一般,吊着身子垂着头,视线却固执的盯着前方。
前方门口处,庞鸿飞松开了孟一荻,然后沉默着退了一步。
孟一荻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屋子,而是隔着细竹帘问道:“您都把茶壶摔碎了,我还喝什么茶呢?”
庞鸿飞听到这话,心脏立即一紧,为这个女人的胆大包天而感到震惊。
hawk却笑了,“茶有什么意思?我还有更有趣的东西给你,比如——”
说着,hawk手掌里突然多了一小袋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他把小袋子推到桌面上,偏头朝孟一荻看去。
即便隔着细竹帘,孟一荻也能够感受到他的眸光落在自己脸上,戏谑的、嘲弄的、阴鸷的眸光。
刷的一声,她掀开竹帘走了进去。
明琛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想要阻止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但竹帘刷的落下来,很快隔绝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看到两人的神色。
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两人对坐的身体,以及孟一荻并没有伸手去接那袋白色的粉末,也没有动那个男人后来让人泡的所谓的茶。
至于他们谈论了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到。
千万不要出事啊。
正当他担心不已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轰隆的声音,他费力的抬起头来,只看到天边的森林里有鸟儿被集体惊飞。
“老大!”庞鸿飞立即喊道,与此同时,周围的大汉一个个立即警戒。
明琛顿时反应过来,是直升机!是救援的人来了!
但是——
他刚想要挣扎,谁知道后脑勺就挨了一下,顿时痛得他头晕眼花,下一瞬整个人就被重重的扔在地上。
与此同时,屋子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枪响,他的心顿时一凉,连忙抬眸看去。
在模糊的视线里,他只能看到屋子里走出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西裤笔挺,脚上考究的皮鞋与这环境格格不入,漆黑锃亮。另外一个人也是西裤,是那个变态身边服侍的人,不是孟一荻。
手指动了一下,他挣扎着起身,但本就绵软无力的身体被那大汉铁拳往死里揍了那两下,根本无法再站立起来。
转眼那双锃亮的皮鞋来到他跟前,从他挣扎的手背上踩了过去。
痛楚来得急剧而尖锐,明琛死死的咬住嘴唇,却只听到男人不屑的一声轻嗤。
有一瞬间,明琛甚至觉得生不如死,躺在地上的他就像一条死狗,毫无尊严。
随后,那人似乎走了,好像所有人都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怎么突然撤了,孟一荻呢?她怎么样了!
他立即扭头朝屋内望去,但竹帘竟然全落了下来,挡住了屋内的光景,他甚至连孟一荻的身子都看不到了。
霎时间,他惊慌不已。
深吸了一口气,明琛不断的告诫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死死忍住了眼中屈辱的、恐慌的、痛苦的眼泪,然后挣扎着抬起头来,伸出手往门口的方向艰难地爬去。
他必须去确认孟一荻的安危。
地上全是带刺的灌木枝条,还有尖锐的碎石,他却视而不见,拼尽全身力气往门口艰难爬行,而他身后被他的身体拖出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