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但讲无妨。”商邑点头道。
海丞相瞥了一眼司马彻,高声道“据臣得知,衍州玄武城如今久攻不下,而平武与坤武城艰难困守,如此下去,怕是会损去一道防线,敌军深入衍州,寒阳危矣!”
海丞相这番话在座得都心知肚明,可他说出这番话来定是有后话未说出口,司马彻看着海丞相得背影摇了摇头,他倒是猜到接下了海丞相要说什么话了,可不知这殿中何人听后会生怒。
“海丞相有何建议?”商邑问道。
旋即,海丞相面色严肃一本正经道“皇上,老臣细想一番,如今玄武城久攻不下,自然是有一名令人闻风丧胆得人守在城中,此人正是巫乐天,听闻他以雪狼王的身份与平西将军有过交锋,可又听说二人在风雪中切磋,都完好无损的撤兵了..这让老臣觉得....莫非...”
“莫非什么?海丞相是认为我儿云天辰与巫乐天有勾结?”这时云啸沉声问道,语中含着怒意。
海丞相立即摆手,朝着云啸施礼,笑说道“大将军不必动怒,老臣并非此意,只是怕有人听后说了闲话,您也知道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就越来越难以解释了。”
云啸脸色沉了沉,看着海丞相那张虚假的笑脸,道“没想到海丞相也会管此等闲事。”
海丞相听后立刻接话道“这可不是闲事,皇上,当初巫乐天与云天辰一同去了离天关,这二人的关系,让人难以猜测,事到如今,此二人又是敌对关系,不由得会另人猜想,若是二人刀兵相见,还会分出胜负吗?”
这话一出,殿中众人都紧蹙眉头,特别是云啸,这也正是他担忧的,不知皇上会作何决定。
商邑轻轻点了点头,蹙眉思索一番后,沉声问道“那么海丞相觉得该如何?”
海丞相立即俯身,高声激昂道“老臣不敢替皇上作决定,只能谏言,若让此事无后顾之忧,平西将军又是名声大盛,有勇有谋的将领,如今驻守铜雀城,铜雀城无恙,也无需太多兵力看守,便命他带兵前去攻下玄武城,取了巫乐天的首级,以表衷心!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此刻,一直站在殿旁屏风后的商鸠身子一怔,紧蹙起眉头,海丞相这番话定会左右他父皇的想法,若是真的派天辰去攻打玄武城,二人只能是你死我活的下场,这该如何是好?他细细思索一番,旋即想到一个可能扭转局势的人,便疾步离开了此处,独自出了皇宫。
商邑蹙眉思索着,点头道“此事海丞相说得在理,不过,还得问问云将军的意思,如今战事只有云将军最为清楚。”
海丞相听后施礼道“是,皇上。”
云啸还能怎样,海丞相都已经将话说明了,他还能如何袒护?随即站起身来抱拳道“皇上,臣并无异议。”
商邑点头道“那朕随后便拟旨,司马爱卿可有话要说?”
司马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施礼道“臣有一事要禀告皇上,此事与云啸将军也有关。”
众人都将视线投向了云啸,云啸自然知道司马彻说得是何事,他二人在殿外交谈过片刻,司马彻也是为了阎王的事而来。
商邑点头道“朕已知道,云啸将军的爱女被贼人所抓,司马爱卿可知此人是何身份?”
司马卿回道“阎王的身份暂且不知,不过此人不是怀南王的人,种种迹象表明阎王与前朝余党有联系,或许到了如今的局势,前朝党人终于现身,想要趁势夺下衍州,皇上,切不可大意,阎王的势力必定强大,且隐藏得极深,如今除了防范怀南王的人,还得防范前朝党人,就怕...”
说道此处,司马彻紧蹙眉头,眼中满是忧虑疲惫,他是好几日都未合眼了,拱手继续道“就怕怀南王的人与前朝党人勾结在一起,难以对付。”
司马彻是真正的说到了商邑的心口上,前朝党人一直是他的心头刺,势必要拔去,沉声道“云啸将军,加派兵力驻守衍州各个重要关口,严查各个大小城镇,出入城必须要官府特批的通关文书,特别是通往寒阳的城镇道路。”
云啸站起身来抱拳道“是,皇上,如今还不知小女被抓到了何处,臣会派人调查,一有消息便即刻禀告皇上。”
司马彻接话道“衍州如今成为敌军必攻之地,可也不能疏于防范其余几地,玉楔及酉阳皆是重中之重,这其中也定有前朝贼人盘踞,不可松懈。”
“爱卿说得在理,云啸将军,你可有想要说的?”商邑问道。
云啸深吸一口气,高声道“臣定将银朔江山完好无损交予皇上!”
“好,云啸将军从未让朕失望过,朕便将兵符交予你,一切都交给云啸将军了。”商邑凝目看着云啸道。
云啸跪地领命道“臣遵旨!”
海丞相饮茶看着这一幕幕,也说不上话,他本就是来看好戏的,看云啸的反应,好似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孩儿而在皇上面前有半分偏袒,如此衷心,这还真是让人佩服。
“昱侯尉迟韦可还在寒阳?”商邑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司马彻回道“回禀皇上,昱侯如今还在寒阳,是否要立刻召见?”
商邑点了点头,揉了揉太阳穴道“暂且不用,若是无事商议,夜已深,都快回去休息吧,朕也累了。”
殿中几人站起身来施礼后离开了御书房,商邑凝目看着桌案上的那只陈旧的箭矢,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随后深吸一口气,继续翻看奏折。
商鸠出城找来了韩权,夜里冷,韩权裹着厚厚的棉衣入了宫,商邑刚躺下,听说韩权来此,便将韩权召来了寝宫,跟来的自然还有商鸠。
韩权裹着棉衣盘坐在桌案前,这副模样让商邑摇头笑道“看来夜里风雪大,太过寒冷了,爱卿深夜入宫求见,到底有何事啊?”
韩权看了一眼商鸠,身上寒气还未散,全身打了个颤,开口道“有人大半夜敲门把我吵醒了,非让我进宫来,皇上,您看老臣这张脸,还没醒过来呢。”
商邑笑道“老三,你找来韩先生有何事啊?”
商鸠回禀道“父皇,之前在御书房的谈话,儿臣都听见了,父皇让儿臣在一旁听着,不也是为了找来韩先生吗?”
商邑笑着点头道“如你所说,那么韩爱卿来此可有话要说?”
韩权饮茶道“臣听说海丞相谏言云天辰去攻打玄武城?”
商邑点头道“正是,韩爱卿有何看法?”
韩权紧了紧身上的棉衣道“臣猜想皇上心中已经有了定数,就不用老臣再多说了。”
一旁的商鸠听后眉头一紧,开口问道“韩先生..您真的没有谏言?”
韩权知道商鸠在想什么,在来得路上就一直暗示他,可他之前收到了云天辰的信,也有自己的计划,况且皇上已经认定的事情,怎是那么容易左右的,饮茶道“自然没有。”
商鸠不懂为何韩权不开口,却也知道韩权向来看不透,便也不再说话,默默的蹙眉饮茶。
“韩爱卿可知阎王的事?”商邑问道。
韩权点头道“知道,此人臣也在调查之中,有消息会告诉皇上的。”
韩权赖在商邑的寝宫饮茶,笑说此处暖和,自己的宅院里炭火早就用没了,冻得晚上睡不着,商邑这才命人给韩权宅院里送去供暖的碳。
同样夜里睡不着的自然还有云天辰,这些时日没有心思照看他的腿,不寒也不在,没人督促他喝药,如今夜里疼的厉害了,始终无法入睡。
他索性披上毛裘坐在桌案前,整理最近的书信,却见这叠书信中掉出一样东西,落在桌案上,是一块薄薄的玉片,呈圆形乳白色,有些陈旧,而且极为普通。
云天辰拿在手上翻看,看到玉片背后刻了一个黑色的周字,蹙眉道”此物怎会在这些书信之中?这到底是何物?”
思索片刻实在不知这是何物,便将其收好。
次日,距离铜雀城不远的坤武城燃起了狼烟,赤狼令的统领奉钊,带领着军队攻入了坤武城,平东将军带兵正竭力抵抗,燃起狼烟等待援军。
然而平武城在此刻也遭遇了敌军,怀南王的人正猛攻这两处要塞。
云天辰得知后,立刻亲自带兵,与项凌一同赶往坤武城,命鲁志带兵前去平武城支援,而陈卓留下驻守铜雀城。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坤武城,百米远外就能闻到硝烟味以及血腥味,城门被破开,此刻城中正混战一片,云天辰眉头一紧,命令道“项凌,你带兵去另一侧城门进入,若是不敌,不可恋战。”
项凌眸子一凝,点头道“是,将军。”
云天辰带兵从破开的城门进入,发现城门外守着一批敌军,一声令下,士卒冲杀上前与敌军混战。
喊杀声刀剑声不断,云天辰带兵冲入了城中,城中更是混乱,敌军烧杀抢掠,我军奋力抗敌,可却敌不过赤狼令的战士,此次敌军突袭坤武城,且人数众多,坤武城前些日子每日都在迎敌,并无喘息可言,死伤无数,受伤的士卒太多,自然不如这次带兵攻城的赤狼令战士精力充沛。
而此刻的平东将军沈燃,正遭遇上了赤狼令的奉钊,二人在混战中比拼,势必要有一人死在对方的刀剑之下。
沈燃是老将,但舞起手中的刀剑却毫不生涩,与奉钊过招也有片刻,还未分出个输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