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这才恭敬道“是,将军,属下先退下了,就候在帐外,您有事随时叫我。”
陈卓瞥了一眼余寻欢,转身退下后,帐中只剩下余寻欢和云天辰,顿时帐中异常安静。
云天辰给余寻欢斟茶,微笑道“余兄,很久不见了,可还好”
余寻欢满脸笑意的点头道“一如既往,不过看前些日子你这里很热闹,所以我就没有前来叨扰。”
“你来此有何事?”云天辰问道。
“并无其他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祝贺云兄当上将军,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你我二人相识也快一载了。”余寻欢微笑道。
云天辰勾起嘴角,抬眼看着余寻欢道“是啊,你我二人还有很多账没算,你说呢余兄?”
余寻欢不以为然,摇着扇子笑道“哈哈哈,难道因为我太久没来见你,你生气了?”
云天辰看着余寻欢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也不知又在玩哪一出,旋即笑道“哈哈哈,那倒没有,余兄说笑了,我只是有个疑惑,当初在寒阳花灯展那晚,你我的相遇并非巧合,对吗?”
余寻欢手中动作一顿,他见云天辰的眼里,多了一丝冷意,这却让他觉得有趣,微笑道“此话怎讲?云兄似乎对我的态度不同以往,难道是谁在你耳边说了我的坏话?”
云天辰轻声笑了笑道“余兄,话都说得如此明了,就别再玩你的把戏了,或许我该称呼你为阎王…”
余寻欢眸子瞬间一凝,猛然抬眼看向云天辰,两人对视了片刻,余寻欢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云天辰,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云天辰看着依旧一脸笑意的余寻欢,似乎对于揭露他身份的事毫不诧异,饮茶道“你并不叫余寻欢,你到底是何身份?”
余寻欢手撑着头斜依在桌前,微笑的看着云天辰,道“你能猜到这份上,那么我的身份也定不是什么难事…”
云天辰捏起了拳头,沉声道“余寻欢,今日你自投罗网,我定抓你归案。”
“你不念旧情?难道你忘了,你和巫乐天能重聚,还是拜我所赐。”余寻欢微笑道。
云天辰轻蹙眉头,问道“为何是我,让我来玩你的游戏?”
余寻欢眼珠子转了转道“因为你有趣,你和巫乐天的之间的事情也有趣,这让我想要看看你二人后来会如何,如果没有乐趣可言的话,还叫什么游戏…”
“游戏…”
云天辰讥笑一声,抬眼看着余寻欢,他和阿呜之间发生的所有,被此人视为游戏,当真是让他生怒。
“来人!”云天辰冷声道。
话音刚落,帐外便冲进十余名精兵,手持刀剑将余寻欢团团包围。
“禀将军,一切安排妥当。”
项凌走入帐中抱拳道。
“哈哈哈,你觉得这样能困住我?”余寻欢笑道,毫不慌乱。
云天辰冷眼看着余寻欢,开口道“我知道你化千面有本事逃走,所以这帐中熏香是专为你准备的。”
余寻欢顿时察觉自己全身逐渐无力,眸子却闪烁起光芒,拍手道“好!云兄果然让人惊喜,不过待我喝完这盏茶再动手吧,别急。”
云天辰轻蹙眉头,余寻欢定是有脱身的手段才会如此泰然自若,到底是什么把戏?
余寻欢给云天辰斟茶,微笑道“云兄喝茶,别冷着一张脸。”
“余寻欢,你到底在等什么?”云天辰沉声问道。
“当然是保命的东西。”余寻欢微笑道。
云天辰猛的抓住余寻欢的手,茶碗落到地面摔碎,余寻欢身上无力,无法挣脱,看着洒了满地的茶水,摇头叹道“这可是云酥茶啊,云兄不心疼?”
“将军,别和他废话,擒了便是!”陈卓拔出身侧大刀大喝道。
余寻欢还是毫无反应,自顾自的用云天辰的茶杯饮茶。
云天辰凝目看着余寻欢,冲着陈卓与项凌点了点头,陈卓将刀放在了余寻欢的脖子上,项凌手握黑蛟枪,站在余寻欢身后,谨防此人逃跑。
“还不赶紧起来,难道还等爷请你?”陈卓大声道。
余寻欢瞥了一眼陈卓道“没劲,站不起来。”
陈卓刚想大声呵斥,忽听帐外传来声音,是士卒一路跑来时口中念着的“报”字。
一名士卒疾步入了帐中,手中还端着个大木盒子,跪地道“禀将军,城外有人送来此物,说是让将军亲启!”
云天辰点了点头道“拿上来。”
大木盒放在了桌案上,余寻欢在这时一喜,笑看着盒子道“我给你的点心终于送来了,云兄打开来看看。”
云天辰盯着余寻欢的笑脸,预感这盒内不是什么好东西,脸色沉了沉,伸手打开木盒来。
陈卓提醒道“将军小心!”
云天辰的手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打开木盒,盒中的东西终于入了他的眼。
下一刻,云天辰怔了怔,缓缓拽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全身因为愤怒轻轻颤抖着,双眸充斥着怒意,紧紧的咬着牙根强忍着杀意。
见此状,余寻欢问道“这点心云兄可还喜欢?”
云天辰闭上眸子,不再去看盒子里那颗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头颅,这颗头颅他再熟悉不过,是奶牛的头,如今血迹还未干,旁边还躺着一块染了血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大雁,是他送给不寒的。
不用想也知道,云萌和不寒此刻在余寻欢的手里。
“将军,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陈卓见云天辰脸色阴沉,便蹙眉问道。
云天辰睁开眼,将盒子合上后,咬牙沉声道“放他走…”
陈卓与项凌皆是一脸疑惑,项凌开口问道“为何要放他走,如今正是捉他归案的好机会!”
云天辰抬眼看着余寻欢,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冷声道“余寻欢,若是萌儿和不寒伤了一根汗毛,我会让你拿命偿还…”
“把路让开,放他走…”云天辰继续道。
余寻欢站起身来,微笑道“你放心,他们平安无事,游戏还得继续,以后我还会有礼物送给你,云兄,再会,哈哈哈哈…”
众人让开了路,余寻欢摇着折扇笑着走出了营帐,离开了军营,消失在人群中。
云天辰一直坐在桌案前,紧紧的盯着桌案上的木盒出神,帐中人尽数退下,只剩项凌和陈卓。
项凌蹙眉走到桌前,将木盒打开,入眼的东西让他也为之一惊,顿时咬牙道“余寻欢..下次见到此人,定将他千刀万剐!”
陈卓也瞥见了木盒里的东西,顿时惊呼道“他奶奶个腿儿,这个木桩子将不寒和四小姐给抓走了!”
云天辰深深吸了一口气,垂眸道“奶牛的头,命人拿去埋了...”
“是,将军。”
陈卓走上前,待云天辰将那块大雁玉佩拿出后,他端着木盒出了帐,云天辰才抬眼看着项凌,沉声道“表弟,萌儿不寒是和我爹一起走的,余寻欢抓了萌儿和不寒,说明我爹没事,可若我爹与萌儿在一起,余寻欢绝对不会得逞,去打探消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项凌紧握着黑蛟枪,黑着一张脸抱拳道“是,将军!萌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取余寻欢狗命!”
项凌怒气冲天的甩开帐帘离去,云天辰垂着头,他都未曾想到,余寻欢会对萌儿下手,只要萌儿在余寻欢手里,他就是被捏住了软肋,根本对余寻欢无可奈何,余寻欢若敢动他的家人,这本账他云天辰就算是拼死都要让余寻欢偿命。
“余寻欢....”
云天辰冷声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余寻欢所谓的游戏,就如同当初在三角地域一般,绝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管百姓的生死,在余寻欢的眼里,这只是他游戏里计划的一部分,别人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他的游戏早就鲜血淋漓尸横遍野了,他云天辰也不过是这场游戏里的一颗棋子,就连阿呜也逃不过。
再细想,他都深觉余寻欢太过可怕,此人为何会如此,到底只是为了玩游戏,还是别有目的,可他看不透,他一直都看不透余寻欢,此人言行变幻无常,根本无从拿捏。
“战场上归去来数次,杀伐果断,刀刀见血,早就看淡了生死,可这心里有个人,还得留着命陪他过完一生,怎舍得离去...”云天辰闭上双眸喃喃道。
他可以与余寻欢拼个你死我活,这场游戏不也就是以生死定输赢吗,余寻欢之前是在掌控着这场游戏,那为何他不能呢,他也能将这场游戏的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不管是阎王也好,前朝余党,怀南王也罢,招惹他的,他一并除去。
“不寒...萌儿,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
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更是悲愤,更是愧疚,他未能保护好萌儿和不寒,若这二人有事,他怎能安稳度日?
“来人,将之前送木盒进帐中的那名士卒叫来,我有话问他。”云天辰吩咐道。
片刻后,那名士卒跪在云天辰面前,不敢抬头看,他能感受到这帐中的肃杀之气,问道“将军召属下来,有何吩咐?”
云天辰凝目问道“那个送木盒来此的人,你可看清了模样?”
士卒回想片刻,点头道“来者仅那一人,看模样像是酉阳人士,年龄在五十左右,身着裘皮衣,身高七尺,长脸凶目,留着个络腮胡。”
云天辰轻点头道“你将此人的面容形容给画师,让他画出来,然后拿来给我看。”
“属下遵命!”
士卒退出营帐后,云天辰提笔写了一封密信给韩权以及阿呜,信中内容自然是关于余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