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瀚海县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副县长招锝难于入眠,反复琢磨着协助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的县长助理诸葛嫣然与海归博士商人尉迟云韬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边厢,瀚海县协助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的县长助理诸葛嫣然也是辗转反侧,琢磨着与大学时代相恋时候相比变得更加成功优秀和善解人意的海归博士商人尉迟云韬。
诸葛嫣然回忆起她与尉迟云韬在京城那一所名校相恋的时候,尉迟云韬还是那么地青涩,两人的恋爱节目基本上就是在课余时间漫步校园小径,相约人工湖畔,醉心花前月下,那时候尉迟云韬由于囊中羞涩,连请诸葛嫣然去下一次馆子,搓一顿好菜,打一下牙祭都要好好掂量一番。
可是眼下的尉迟云韬,利用从大洋彼岸的全球一流名校留学攻读博士之后,在硅谷打拼一番积攒下来的第一桶金,以及他自己所掌握的高科技知识优势和技术优势,选择在沿海城市瀚海县投资兴办高科技企业,并且风生水起,一举成为瀚海县工业园一张亮丽的“名片”。
如今的尉迟云韬已经成为一名引人注目的青年企业家,坐拥亿万身家,开的是豪华名车,住的是高端别墅,请客吃饭选的是私人会所。
当天尤其让诸葛嫣然对尉迟云韬印象深刻的是:尉迟云韬变得更加善解人意,他看到咱这个协助分管全县招商引资工作的瀚海县县长助理,急于成功引进吉谦岩这个海归博士来瀚海县投资兴办高科技企业,不但鞍前马后载着吉谦岩跟着咱这个县长助理实地参观瀚海县的投资环境,而且他还在中午的餐桌上现身说法,帮咱这个县长助理向吉谦岩宣传推介瀚海县的投资环境;尤其是在县迎宾馆吃完晚餐之后,尉迟云韬为了让咱这个县长助理的招商引资工作能够再加一把劲,再添一把火,又特意请咱到那私人会所利用喝茶的机会,进一步加大力度向吉谦岩宣传推介瀚海县的投资环境,姐对尉迟云韬的善解人意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时候,诸葛嫣然不禁在内心深处涌起对尉迟云韬的一份好感。
此时此刻,诸葛嫣然开始浮想联翩起来:姐当时以为与尉迟云韬各奔东西之后,一个在省城,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两人今生今世已经是难于重新相遇;没料到姐竟然从省文化厅到了这瀚海县挂职担任县长助理,全省上百个县和区,姐偏偏被组织安排到了瀚海县;同样,全省有那么多沿海城市,可是前男友尉迟云韬竟然就选择了在瀚海县投资兴办高科技企业,姐和尉迟云韬于是就这样久别重逢,这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天赐良缘呢?
诸葛嫣然这时候突然心里一动:既然天赐良缘的话,那么姐究竟要不要与前男友再续前缘呢?今天中午在会所午餐的时候,尉迟云韬喝了两杯酒之后,竟然不知不觉地揽起姐的小蛮腰来,尉迟云韬究竟是不是也有意想对姐再续前缘呢?俗话说酒醉心明,那么尉迟云韬内心深处应该是重新燃烧起对姐的爱的火花了啊,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示爱举动呢?
就在这个时候,诸葛嫣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诸葛嫣然一看,是他那在省城的男友来电。
诸葛嫣然懒洋洋地接听起来“喂,风扬,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吗?”
电话那头的邵风扬隐隐约约听出了诸葛嫣然语气中的不耐烦,他心里一震:今天晚上女朋友诸葛嫣然究竟怎么啦?诸葛嫣然去瀚海县挂职的这半个月以来,哥可是雷打不动地每天午夜都要给她打去电话,对远在三百公里之遥的女朋友捎去一份情真意切的问候,以抚慰她那颗孤寂的心灵,每次她都在电话里面与哥温馨长谈,最后都是依依不舍地挂电话;可是今天晚上,女朋友诸葛嫣然却对接听哥的电话兴致不高,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邵风扬充满关切地问道:“嫣然,怎么啦?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是工作上的事吗?还是人事上的事呢?”
诸葛嫣然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失态,于是赶紧掩饰道:“风扬,没有呀,哪能遇到什么不开心事啊?咱这个从省文化厅来瀚海县挂职的县长助理,县里的主要领导都对咱这个省直机关下挂干部充满期待呢,就是今天陪同一个客商参观考察投资环境,晚上的公务接待又应酬到很晚,所以就感到有些身心疲惫罢了。”
邵风扬对诸葛嫣然的话有点半信半疑,他于是又追问了一句:“嫣然,真没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如果有的话,那就尽管告诉咱吧,不管遇到什么,咱都可以与你分担啊。”
诸葛嫣然在电话里面对邵风扬坚称:“风扬,真没有什么不开心事呀,你这个市委常委的秘书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神经过敏啊;又或者你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就由己推人,认为咱也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呢?你要是遇到了闹心事的话,不妨告诉咱,咱这个知心妹妹现在就可以对你这个帅哥开导开导哟,你尽管放心好了,咱这个知心妹妹不像那些心理咨询专家那样收费昂贵,可以免费提供电话咨询,嘻嘻。”
邵风扬听到诸葛嫣然在电话里面如此这般的嬉笑逗闹,似乎相信了诸葛嫣然的话,于是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互道晚安,挂掉电话。
邵风扬这个省城所在市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的秘书,在鞍前马后跟随市领导的过程中,已经历练得心思敏锐甚至可以说是心思缜密。
邵风扬挂掉电话之后,一字一句地回忆并分析着诸葛嫣然的话语和语气,邵风扬猜测人在瀚海县官场的诸葛嫣然要么是遇到工作方面的烦心事,要么是遇到人事方面闹心事,只是她不想向自己这个男友坦露而已;可是诸葛嫣然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不想或者不愿意向哥这个男友坦露心迹呢?是因为不想让哥担心吗?以诸葛嫣然那国内一流名校毕业的背景,她是一个要强和不愿服输的人,她不愿说出工作方面或者人事方面的烦恼事和闹心事,那也是可以理解。
邵风扬在继续对诸葛嫣然刚才电话里面的话语逐字逐句的分析和推敲之中,忽然又察觉出了诸葛嫣然语气中那隐隐约约不耐烦口吻。
邵风扬心里突然滚过一阵忧虑:诸葛嫣然今天上午和今天晚上在电话里面的语气,似乎有点截然不同的意味,可这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是因为诸葛嫣然可能在工作方面或者人事方面遇到什么烦心事吗?又或者她自己上午得到瀚海县委方面的挽留意向,依稀看到她在仕途上的一片光明,从而对咱这个男朋友开始尾巴翘起来,语气张扬起来吗?如果这样的话,诸葛嫣然在瀚海县的美好仕途刚刚开始不久,就似乎已经开始对咱这个男朋友不耐烦起来,那以后她在瀚海县甚至云海市步步高升的话,那岂不是更加不把咱这个男朋友放在眼里?
邵风扬于是心里开始纠结起来:凭心而论,咱这个男朋友当然希望诸葛嫣然这个心爱的女朋友在官场上步步高升,可是以后随着她可能出现的不断升迁,那就意味着咱这个男朋友无论是在官职上还是在级别上都可能被诸葛嫣然甩出几条街?那以后哥岂不是可能就渐渐成为诸葛嫣然背后默默无闻的男人?看样子,咱这做男朋友的,可得加把劲,努把力,一方面在诸葛嫣然面前好好表现,争取比以前更博得诸葛嫣然的欢心;另一方面在咱的顶头上司省会所在市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面前好好表现,力争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当然最好是步步高升,以便今后与诸葛嫣然共同进步,比翼齐飞。
邵风扬转念一想:咱要在诸葛嫣然面前好好表现倒是不难,可是咱要在顶头上司省会所在市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面前好好表现也并不难,然而,要不断升迁那可不容易,那可是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各方面的综合因素,那可不是咱想步步高升就能步步高升;咱的顶头上司省会所在市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干满这一届,已经到了去市人大担任副主任或者市政协担任副主席的年龄,那以后咱要继续升迁难度可能更大了。
邵风扬心中暗想:眼下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趁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还在市里重要岗位任上的时候,提拨提拨自己这个贴身秘书,要么到市直实权部门担任一个副局长,要么下到市里所设区去担任区委常委或者副区长,可是这得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欣赏器重并主动提拨咱这个秘书才有可能,不然的话仅仅是咱这个秘书的一厢情愿而已;或者只能等到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干满这一届,在去市人大担任副主任或者市政协担任副主席之前,出于对咱这个秘书的安慰,而提拨一下,可是那个时候咱已经错过了提拨的最佳时机,虽说是提拨,但是只能被摆放到一些非重要岗位而已。
邵风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下想也白想,只好顺其自然吧,于是悻悻然关灯睡觉。
此时此刻,远在三百多公里之遥的瀚海县,诸葛嫣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诸葛嫣然以为又是男朋友的来电,于是连来电显示都没顾得上看,便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亲爱的,是不是太想念咱这个大美女了,想念得连觉也睡不着了啊?”
可是,手机那头传过来的声音却让诸葛嫣然深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