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在家里正准备入睡的瀚海县委副书记司徒芳菲那“叮咚!”作响的手机短信提示音,把年轻貌美的司徒芳菲从睡意朦胧中唤醒过来。
司徒芳菲以为是她那在远海市分管“三防”工作的年轻博士副市长丈夫公孙云斓,在远海市“三防”指挥部值班指挥防御当天晚上的强台风工作无暇给她通电话,而是抽空给她发来温情脉脉的短信传情达意。
司徒芳菲发现竟然是一个老婆移居国外的官场无聊之徒,肯定是看到她对刚才所收到的“内涵”段子置之不理以为是她心中默许,因而愈加肆无忌惮起来,于是再次给她发来“内涵”更加丰富的“段子”加以骚扰。
司徒芳菲秒删那“内涵段子”之后,心想:幸好自己从未给那官场无聊之徒以任何可趁之机,总有一天自己的官阶和地位会让那无聊之徒再也不敢频频发来“内涵”段子加以骚扰,也许时间会稍嫌漫长,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眼下只是蓄势待发而已。
时间已过凌晨零点,司徒芳菲丈夫公孙云斓的每日一电仍然未能响起,甚至连一条简简单单的手机短信也未收到。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浪潮一般在司徒芳菲的心海涌动起来:莫非天气预报并不准确,公孙云斓所在远海市已经遭到强台风袭击,分管“三防”工作的公孙云斓正在抗击强台风的沿海一线现场靠前指挥,根本无暇顾及向家人报个平安?
司徒芳菲心想沿海天气有时瞬息万变,天气预报并不精准也似有可能,唯有期盼公孙云斓在抗击强台风的一线现场能够确保平安。
正在这时,司徒芳菲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司徒芳菲立马抓起手机,连手机显示屏都来不及看,赶紧先声夺人:“喂,云斓,你那边一切可好?是遇到强台风袭击吗?”
手机那头的来电者倏地一愣:“司徒书记,我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有个紧急情况要向你汇报,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实荏从他家所住的十四楼坠楼身亡,刚刚他的家属来电告知;我已将情况向金县长电话进行汇报,现在赶紧向你汇报这一急事。”
司徒芳菲作为瀚海县委分管党群工作的专职副书记,因而,柳樯冬在向瀚海县政府一把手金新异县长电话汇报紧急情况之后,也没忘记向她电话汇报相关情况。
司徒芳菲赶紧一边披衣下床,一边在电话中向柳樯冬迅速布置:“柳主任,你立刻赶往出事现场启动处置工作,并迅速通知县警方到场处置;你把现场详细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赶赴现场,对了,有关现场处置工作,你注意向金县长多请示和汇报。”
司徒芳菲匆匆换好衣服,急急下楼,开车朝出事现场疾驶而去。
司徒芳菲赶到现场时,发现从十四楼坠楼的黄实荏已是血肉模糊,瀚海县警方已经在其周围设置了警戒线,警戒线外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一些市民在一边大看热闹,一边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
司徒芳菲发现县长金新异已经赶到现场,正在紧急布置现场处置工作,他指示柳樯冬迅捷抓好善事处置工作,同时指示瀚海县警方迅速投入现场调查工作,尽快查清黄实荏的死因。
司徒芳菲站在县长金新异旁边,细心地听着他的相关工作布置。金新异布置完相应工作之后,便请司徒芳菲对现场处置工作发表意见。
司徒芳菲心想:黄实荏作为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是属于瀚海县政府系列的干部,既然瀚海县政府一把手金新异县长已经就相关处置工作进行了布置,她便不必喧宾夺主再作什么讲话,而是把县长金新异拉到一边,远远离开围观的人群,向金新异适当提醒了一句:“金县长,这事看来非同小可,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向县委书记东方云天同志电话汇报一下?”
金新异听了司徒芳菲的建议,心想黄实荏作为分工联系协调全县城市建设和城市规划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在瀚海县算得上是一个实权派,可谓是一个官职不高,权力不小的干部,此时突然坠楼身亡,事情有些蹊跷,把此事向县委书记东方云天作个电话汇报也确有必要。
金新异作为瀚海县一县之长,平素在工作方面主要直接指挥和调配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无论是出行视察还是召开会议,一般都是由柳樯冬陪同,因而与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实荏接触不多,在金新异的记忆中,黄实荏那一个贼亮贼亮的光头和一双似乎总也睡不醒的鱼泡眼让人印象深刻,那家伙平时似乎比较高调张狂,据反映喜欢对其分工联系协调的县城市建设局和城市规划局等单位指手划脚;特别是有一次分管全县城市建设和城市规划工作的副县长还当着他一县之长的面,希望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有必要对作为其下属的副主任黄实荏适当敲打一番,要求他不可绕开分管全县城市建设和城市规划工作的县领导而对全县城市建设和城市规划工作轻易表态甚至越权干预。
就在此刻,黄实荏的老婆走到金新异和司徒芳菲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道:“金县长,司徒书记,实荏他死得好惨哪,他这些日子一直说工作任务重,工作压力大,他可是得了严重的忧郁症啊,晚上要靠吃安眠药才能睡得着,他这一去,撇下咱和女儿孤女寡母两个人无依无靠,那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金新异和司徒芳菲感觉在黄实荏死因尚未调查清楚之前,不宜说出什么带有表态性质的话,便安慰了黄实荏老婆一番,并希望她节哀顺变。
此后,金新异走到一旁,向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电话汇报了黄实荏坠楼身亡一事。
东方云天听了金新异的电话汇报,心里不禁一震:就在今天下午下班要去县机关食堂吃饭的时候,县纪委书记专门到他办公室向他汇报,说有署名为“一个嫉恶如仇的老百姓”举报分工联系协调全县城市建设和城市规划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实荏与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魏夏璀关系异常密切,两人之间存在利益输送问题,东方云天当即指示县纪委书记一定要彻查此事,对贪赃枉法者必须严惩不贷;没想到当天晚上黄实荏便坠楼身亡。
东方云天考虑到此时此刻如果他赶赴现场的话,黄实荏老婆兴许会向他提要求,谈条件,然而在黄实荏的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之前,他又不便在众人面前当场表态拍板,于是便在电话中吩咐金新异和司徒芳菲不必就此事向死者家属轻易表态,并通知金新异和司徒芳菲迅速赶到县委三楼小会议室,他也马上赶过去,三人紧急召开一个碰头会,紧急研究相关处置工作。
在瀚海县委三楼小会议室,虽灯火通明,却气氛凝重。瀚海县委书记东方云天首先向县长金新异和县委副书记司徒芳菲通报了今天下午县纪委书记向他汇报的相关情况,即有署名为“一个嫉恶如仇的老百姓”举报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黄实荏与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魏夏璀关系异常密切,两人之间存在利益输送的问题。
金新异和司徒芳菲听了东方云天的有关情况通报,异口同声地说幸好刚才在现场把握了分寸,未在众人面前向黄实荏老婆当场作出什么明确表态。
司徒芳菲接着说道:“东方书记,说起魏夏璀这家伙,我记得不久前在县群众工作局接访现场接访一个老大爷的时候,那老大爷声泪俱下地投诉他的祖传大宅被魏夏璀的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强行拆除,当时我就要求县群众工作局局长邓森田要专门抽出时间前往魏夏璀的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着手进行调查,后来邓森田不幸突遇车祸身故;现在黄实荏又遭人举报与魏夏璀存在利益输送问题且突然坠楼身亡,看样子这个魏夏璀及其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水很深,事很复杂啊。”
金新异听了东方云天和司徒芳菲的话,心中暗想:好险啊,魏夏璀那家伙以前三番五次想巴结进而“套牢”本县长,隔三差五就电话邀请本县长去他的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视察,昨天晚上那家伙还在“清心斋”茶庄想与本县长套近乎,拉关系,幸好本县长听闻那家伙胆大、心狠、手辣而对他早有戒备并严加防范,因而才没跟那家伙有任何关联。
金新异于是提议道:“东方书记,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魏夏璀及其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可是异乎寻常啊,县群众工作局局长邓森田突然不幸遭遇车祸身故,是不是在前往魏夏璀的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着手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了那公司或者与那公司相关的什么人不可告人的秘密?加之又有“一个嫉恶如仇的老百姓”的举报以及接访老大爷的投诉,那么瀚海县警方可以介入对魏夏璀及其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进行调查了,要尽快让真相***!”
东方云天听罢金新异和司徒芳菲的话,沉思片刻,接着语气严肃地说:“新异同志和芳菲同志,你们俩的分析都很有道理,至少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魏夏璀及其瀚海县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显然异乎寻常;明天一上班,我们三位同志再加上县纪委书记以及县公安局长,还是在这个小会议室,再开一个碰头会,具体研究布置对魏夏璀及其环璀房地产集团公司的调查工作,不管魏夏璀及其公司水有多深,事有多复杂,也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一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