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湘宇单手从车内的置物盒里掏出一小块巧克力,递过去给他:“吃么?”
崇秋伸手接,邵湘宇趁机碰了他的食指,他捏着巧克力快速缩了回去。
对方每一个变化,邵湘宇都看在眼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心情可以因为这点小事而变得那么雀跃,跟崇秋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享受。
这样比起来,不管是以前自己花花公子般的玩世不恭,还是和姚莳四年冠冕堂皇的麻木交往,都让人觉得是白糟蹋“恋爱”这个词了。
这一次的心动,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只因为是他。乐于看对方的任何表情与反应,一点点肉体的接触,都让人血流加速,甚至会被极小的事情挑起情欲……
这些……才应该是真正的恋爱吧。
***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k市会合点,邵湘宇老远看见秦海他们倚在春山那辆炫目的车边聊天,后座车窗开着,宋云远坐在车内,眯着眼睛吸烟。
邵湘宇把车开过去,移下车窗:“等多久了?”
“妈的你开的什么龟车!花都等谢了!”霍春山依旧那副德行,话说三句不离国骂。“哎哟……”对方眼尖地发现了副驾驶座的崇秋。
这位就是邵湘宇惦记的正主儿了吧!小家伙正眨着眼打量自己呢,看上去挺聪明挺水灵的。
秦海也凑上来,好奇道:“湘宇,不介绍一下?”
“崇秋,高山崇,秋天的秋。”
宋云远道:“崇山之秋,好诗意的名字。”
“呵,他是我高中以前的同学。”邵湘宇又说。
“哎呀,是老同学啊……”霍春山嗤嗤笑着。
“嗨,我是秦海。”秦海倒是客气地伸出手。
崇秋看看他,又看看邵湘宇,仿佛在征求意见。见某人点头,才放大胆子握上去:“你好。”
秦海忍不住就面部抽搐了。
“噗哈哈哈哈……”霍春山一阵狂笑,邵湘宇这是哪找的这么极品的孩子,握个手还要先看熟人的脸色。
“喂,你多大了啊?”其实他很想问,你成年了嘛……
邵湘宇替崇秋答道:“都说是同学了,也是二十八吧。”
霍春山凌乱了,二十八,骗人的吧?
宋云远灭了烟:“春山,时间差不多了,先带路出发吧。”
原本还想再多勾搭几句的,被宋云远一招呼,霍春山只能乖乖回去开车。他又把车当飞机开,邵湘宇紧紧跟着,不忘看崇秋反应,见他脸色白白的,不会晕车了吧?
“我们现在去预定的会所,你累了?”
“不累。”就是遇到生人他还是不太习惯,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什么好。
“就快到了。”说着,车子拐进了一家巨大中式别院,院落外围设计得古色古香,是仿清建筑。前边霍春山出示身份,门童接过车去停,不一会儿就有经理出来接待贵宾,看架势那甲方安排得很周到。
“这地方真看不出来能打保龄球。”秦海在外面看着感叹。
“现在的建筑,外面和里面是不用统一的。”霍春山率先进去,一边说,“国内这些娱乐场所,都做得一个比一个奢侈,天朝有个hk马会,入会员都要一袋子金。”
进到室内果然便是另一番光景,空间格局让人根本看不出外面的传统结构。他们被领着里外参观了一番,之后那经理问他们先自由活动还是先用餐,霍春山笑问看得晕头转向的崇秋:“崇秋,饿不饿啊?”
“我?”崇秋一愣。
“对啊,你可是邵湘宇带来的主要客人,我们都是沾你的光才来的。”
崇秋受宠若惊,看向邵湘宇,只见对方笑眯眯的,并不接话。他只能颤颤悠悠道:“有点……”
霍春山忍笑,对那经理说:“先吃饭吧。”经理点点头去准备,霍春山指着崇秋又补了一句:“之后的行程,都他决定。”
就餐处被一大片玻璃金鱼缸围着,眼花缭乱。崇秋从未到过这么奢华的场所,灵魂有点跟不上身体的节奏。望着桌上各式各样的海鲜珍品,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条鱼,梦游在海底龙宫……
邵湘宇夹了一只大闸蟹给他,体贴地问:“还喜欢么?”
崇秋抓着蟹,嘴边还衔着虾尾巴,含糊道:“唔……”
邵湘宇若有所思地看着崇秋。他想到了姚莳,姚莳每次吃东西都会算着精确到个位数的卡路里,就算喝咖啡也能分辨里面加的是全脂还是脱脂的鲜奶,在餐桌上永远让人没有食欲……
崇秋不会吃大闸蟹,掀掉蟹盖子就傻眼了,邵湘宇手把手教他,他吃得满手指都是蟹黄,却一点没让人觉得狼狈,反而还很可爱。
邵湘宇忽然有一种身为饲主的满足感。
自己的宠物再怎么贪吃,都是无罪的。
保龄球
有霍春山的场合总是很热闹的,他们没有把崇秋当外人,吃饭的时候也会开一些朋友间的小玩笑,不过无伤大雅,崇秋还能适应。
他发现自己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不合群,至少现在跟他们相处着很舒服。就算很小的事情,他们也会征求自己的意见,不是那种客套话。这让他觉着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份,而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饭后他们自由活动,半个小时后约在保龄球馆见,邵湘宇提前带崇秋去熟悉环境,剩下三人回房换衣服换鞋,路上霍春山问秦海:“你怎么看?”
秦海架着手臂笑笑:“挺有意思的。”
霍春山调侃道:“你喜欢这一种?”
“我?”秦海摇头,“你不是一直知道我喜欢九十胸、六十腰的,哎呀还要有一副小萝莉的嗓音。”
霍春山夸张地抖了抖。
“哈哈哈哈……”秦海放声大笑,转问宋云远,“你呢?”
宋云远眯着狭长的眼睛:“我么,我喜欢坏一点的。”
春山贬他:“啧!你自己就已经够阴险了,还想找个坏的?以后东邪西毒一家亲是吧。”
宋云远笑而不语。
三个人到了保龄球馆,邵湘宇正教崇秋怎么抓球。
“个别辅导?”霍春山插进去问,“玩什么?自由赛还是组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