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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招招相逼

“皇上,今日西营设箭赛,李温与川北府军的几个士兵争闹了起来,不留神便杀了一名士兵。原本也没什么的,但是副将袁丐听说了这事就不干了,和李温闹了起来,军营里现在一片混乱。”

李璟尧听完他的陈述,眼睛微微一转瞟了礼楚两眼,礼楚见状忙行礼道:“皇上,草民先行告退。”

其实李璟尧并不是介意他在场,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毕竟袁丐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好徒儿,不想礼楚却是误解了。

不过李璟尧也没有强留的意思,微微颔首示意后,礼楚便快步走了开去,路上正好遇上了前来送棋的吴卫忠。

“怎么走了?”吴卫忠诧异地将他拦下,却听礼楚急道,“西营出事了,袁丐和刘温言闹起来了,皇上已经得知消息了。近几年军心不稳,军纪不严,我担心皇上会拿他们杀鸡儆猴。”

“刘温言?你是说李温?”吴卫忠闻言,方才还轻松的神情一下子便绷紧了,忙拦下一个小太监叮嘱道:“将这棋子送到前面的凉亭去,就跟皇上说,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小太监接过棋子,慌里慌张便往前跑去了,吴卫忠一把拉过礼楚的手道:“快跟我走,我们现在就去西营,赶在皇上前面到,说不动能挽救什么。”

礼楚挣开吴卫忠的手,表情严峻道:“我怎么去?以什么身份去?我去只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难堪罢了!”

“那怎么办?袁丐这个人一根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倔起来那可真是要命啊,你真就这么狠心看着他自寻死路吗?”吴卫忠急得快要跳起来了,说话更是一句比一句快。

礼楚凝目沉思了片刻,才道:“你先去军营稳住他们,让袁丐不要冲动,有什么情况马上来府里找我,我会想办法在事情恶化之前去向皇上求情的。”

“好!那我先走了!”吴卫忠重重点头,表情也略微轻松了一些,一转身便往宫门的方向急急跑去了。

马车晃了一路,礼楚便闭着眼想了一路,始终没有想到更好的主意,怕只怕皇上为了留住他故意借此事发挥。

想到这里,礼楚的眉毛便越皱越紧,马车停下的那瞬间,他更是紧张地不能呼吸,这府里还有一个更令他头痛的问题。

“公子看,这是我们府里的纸鸢!”车夫忽然兴奋地指着正上方,饶有意思地看了起来。

礼楚不禁也抬眸看去,只见一只桃粉色的纸鸢被风吹地摇晃不定,忽左忽右,样子十分滑稽,仿佛下一秒就要跌落下来。

看来放纸鸢的人并不是很熟练,礼楚郁结的心宛若冬日里的冰一下子被太阳融化了,还有些暖暖的,迈开的脚步也更为灵活了。

院子里的凤久和乐熹正玩的开心,而不远处的太师椅上正坐着巫圣哲,他的笑声最为爽朗,仿佛亲眼看到了纸鸢在天上飘。

乐熹最早注意到礼楚,一面放着纸鸢一面高声呼喊道:“伯兮大哥!看!这是我和姐姐亲手做的纸鸢!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是啊,真厉害。”礼楚见凤久也冲自己甜甜一笑,不由得愣住了,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便快步走近了她们。

“是伯兮来了吗?”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忽然发声,打断了礼楚的思绪,礼楚忙朝太师椅方向作揖行礼道,“是,先生还好吗?”

巫圣哲呵呵笑了两声,略微坐直了道:“我很好,凤久的病多亏了你才治好,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先生不必放在心上。”礼楚说着又忍不住侧目打量了凤久一眼。

凤久见状,忙笑着欠身行礼道:“多谢伯兮大哥,凤久不知该如何报答伯兮大哥的大恩。”

“诶……”乐熹忽然叹了一声,撇嘴道,“如果姐姐能够想起以前的事就好了,姐姐方才说不认识我,真的让我很伤心。”

“记不起来了吗?”礼楚目光一闪,有些欣喜地看向凤久,见凤久怔忡了片刻,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你病刚好,还是该多休息,一定会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凤久用手拨动着细线,盈盈一笑道:“就算恢复不了记忆也没关系的,我有妹妹有老爹,还有……伯兮大哥,已经十分满足了。”

“其实啊,姐姐是想说,只要有伯兮大哥就够了!”乐熹忽然插嘴,坏笑地看了一眼凤久和礼楚。

“不许胡说!”

凤久和礼楚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两人一怔,随即相视一笑,礼楚低头又笑了一阵,才叮嘱道:“这寒冬才过去,你们要当心这妖风,免得受寒了,想吃什么就尽管告诉田婶。”

“好啊好啊!知道了!”乐熹十分开心地点头,说到吃她自然是不愿意委屈自己。

礼楚一步三回首地出了院子,之后更是一个人走一步笑一步,丝毫不顾路过的家丁惊奇的目光。

“公子?”晋远悄悄尾随,直跟到房门前,才忍不住出声,见他笑着回头,更是诧异道,“我记得公子出门时心情并不好,怎么去了一趟皇宫,就开心成这幅样子了?”

礼楚不做声,只是痴痴地看着他,晋远被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看得头皮发麻,似乎明白了什么,退后一步道:“看来也只有凤久姑娘知道公子神秘的笑容了,我是不知道了。”

“有事吗?”礼楚见他赖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就是不肯走,不免起了疑。

晋远顿了顿,嘴张的老大,却没说出半个字来,礼楚见状便要请他出去,晋远忙扒拉着门道:“公子!公子!我听说西都盛产白玉,尤其是岚山头附近,出了不少绝世好玉,我明日想去看看,挖两块来也是极好的。”

“你想去就去吧。”礼楚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抬头道,“不过明日怕是不行。”

“为何?”晋远瞪着眼问道。

礼楚眼神一瞟,示意晋远关上门,这才走至里屋道:“温言出事了,不出意外,明日我恐怕又要去趟宫中。此事若是巧合也就罢了,若是皇上为了留我在朝而做的诱饵,那我便是万万没有理由不上钩的。”

“那这皇帝也是够阴险的,还有上回的食人帮的事与他定脱不了干系,我真是想不通了,他千方百计地想把公子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照我说,就由他去,凭公子现在的势力,还怕了他不成?”晋远仰着下巴,目光闪亮,俨然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

礼楚轻轻摇头,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若是再不上钩,只怕他要出更狠更阴的招了,倒不如先周旋着,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

“这怎么行?宋朝宗这个名字重现朝堂,只会惊起万层浪啊!”晋远脸上寒意森森,似乎是想到不好的事情。

礼楚也吸了口气,稳住气息道:“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尽量以礼楚的身份出现。”

“那也不行啊,朝中大臣哪个不识公子?公子一出现就会被人认出来的,虽说这五年公子憔悴了许多,也没有以前威风凛凛的模样了,但面容并未改变啊,这又该如何?”晋远眉头皱的极高,似乎没有意识到面前人的不适。

礼楚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阴冷道:“晋远……听你这样说,我真的好像蛮惨的。”

晋远见情势不对,呵呵笑了两声,便仓皇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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